第五章 愚笨的少年
“在這其中呢，超我，是後期養成的良心，社會準則，或者自我理想等，它是道德的約束。”
陸凡用右手撐着自己的腦袋，直直地看着前方正在用伸縮棒指着黑板講課的年輕女老師，一動不動。
“本我代表着最原始的慾望，是原本就有的東西，就好像肚子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一樣，這其中包括了人類所有的慾望，是無意識的部分。”
儘管已經用右手抵住了自己的頭部努力地想要看着老師講課，但是陸凡的眼珠仍不受控制的朝着少女飄過去。
“最後，自我，處於本我和超我之間，相當於兩者之間的仲裁者，當自我十分強大的時候，就會更容易做出自己的判斷，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會更不容易猶豫。”
小萌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老師，整個教室恐怕也只有她一個人坐的像一個剛入學的小學生一樣，值得一提的是小萌的心情似乎不錯。
“不過，當自我十分弱小的時候，就很難在本我和超我之間做出裁決，如果嚴重的話，就會有兩個聲音出現在腦海中爭論，最終變為人格分裂。”
“啊啊啊啊啊”陸凡宛如抓狂一樣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隨後頭靠在了交疊的雙手上，面向了左面的瓷磚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擺出了一副被人搶走零食的小孩嘴臉。
“起來。認真聽老師講課”少女的聲音很快就猶如跗骨之蛆一樣攀附了過來，陸凡不由得渾身一顫，急忙坐了起來，然後朝着少女看了過去。
小萌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勢，絲毫沒有動搖。
“可惡，她怎麼可以這麼像夏娜呢，不過性格上來說夏娜比她可愛多了，嗯，這個傲嬌腹黑毒舌女！和夏娜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是！哼！”嘴上一邊這麼說著，然而陸凡的眼睛還是停留在少女的身上。
大概是一個姿勢實在是保持了太久了，小萌有點累，於是又把右腿翹了起來，順便，做了一個深呼吸。
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南校區的這一棟信知樓基本上聽不到什麼鈴聲，不過好在心理健康與戀愛情感也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課程，所以老師便挑了個大概的時間就放走了大家。
藝術院系的課程一直都比較少，甚至會有連續四天的空白出現，今天也是在上午上完了一節心理課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麼課程了，之後的小萌立刻就被幾個女生拉走一起去吃了飯，留下陸凡孤零零一個人回到宿舍吃了泡麵。
“滴滴滴滴”吃完飯立刻到學校門口來，不要遲到。
陸凡的QQ被發來了這麼一條信息，頭像是夏娜，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後立刻意識到這個就是小萌。
“奇怪啊。我什麼時候加過她的QQ了，完全不知道啊。”對此感到疑惑的陸凡草草吃完泡麵就立刻走向了校門口，說到底其實陸凡對於能夠學會真正在科學範疇之外的力量還是非常感興趣的，而他也早就想要學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開口，再加上小萌說會教他還不超過一天，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催促。這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中午的陽光還算溫暖，不過最近十二月份顯然已經有點變冷了，所以路上的人穿的還是比較多的。
還沒有走到門口，陸凡就看到了一個東張西望的藍色腦袋，想來整個學校也就只有那一個人了。
“你還是比我晚來了很多。”穿着一身便服的小萌皺了皺眉頭，不過看得出來並不是真的很介意，一邊說著一邊就沿着學校門口的馬路自顧自走了起來。
陸凡看着，也慢慢的跟了上去
“你又沒跟我說是什麼時間，我可是一吃完飯就過來的”
高大的樹木投射下了稀疏的影子，暮氣沉沉，與充滿活力的陽光顯得不是那麼的搭調。
“今天，我們去上方山上讓你學習感知紋理”自顧自走在前面帶路的小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上方山？學校後面那個啊，可是那裏不是旅遊景點嗎？”陸凡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嗯，因為在山裏的話，感受大自然的氣息，可以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會更容易感悟到一些東西”小萌略一沉思，馬上作答到，嘴角又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那麼，我們是坐公交車去吧？”陸凡看着興高采烈在前面帶路，完全沒有在公交車站停留意思的小萌，為了自己的雙腿不會斷掉，決定還是問一下。
“誒？公交？...咳咳嗯，本來的話，是應該要坐公交車去的，不過為了鍛煉你的體力所以臨時決定走着過去了。”小萌一陣慌亂後站定，抱住了自己的胸口，隨後以一副教育者的口吻告誡到。
“不是吧？走到那裏至少要從現在走到晚上的吧！！”陸凡立刻站住不幹了，這簡直太可怕了，對於一直宅着的他來說這就如同是被少女告知自己即將要被謀殺一樣。
“吵死了，吵死了，要是連這點路都走不了，我看隨便來一個雜魚都能把你這個廢宅消滅掉，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是說你要一直依賴我這個--姐姐？”小萌別過了臉不去看陸凡的痛苦表情，最後更是表情微妙的眯着眼睛打量着陸凡，滿滿的嘲諷。
陸凡看着少女和夏娜一樣的臉，一陣激動“我，我...我才不是廢宅呢！不過就是走過去嗎？那就走過去好了！哼！”隨後邁開了大步超過了前面少女，一路直走。
小萌看着陸凡霸氣向前的身影，欲言又止，不過還是小步跟了上去。
人群漸漸的稀少了，太陽也從正午淡黃色變成了旁晚的橘黃，總算是和四周暮氣沉沉的景色融成了一體。
一路上，小萌一直都走在陸凡的身後，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氣氛卻顯得相當自然，終於，偷偷觀察了陸凡很久的小萌忍不住開口了。
“嗯.....累嗎？”小萌把頭轉向了一邊，在陸凡的身後小聲問了過去，顯得有一絲緊張。
“我，我不累！呼。”其實早在剛出發不到十五分鐘的時候，陸凡就感到自己的腳底傳來陣陣的肉痛了，腳步也從一開始的大步流星變小了起來，不過當他回頭看到一副柔柔弱弱樣子的小萌還是精神百倍的時候，再想到之前的嘲諷，硬是憋着一口氣從中午走到了旁晚。
意識到自己的玩笑話，居然導致了陸凡一直死撐到現在，小萌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擔心。
“呃。。那個，已經快到了喔”
“是嘛？哈啊..我，我感覺我還能再翻幾座山呢，呵！”陸凡用着比哭還難看的冷笑對着少女，以至於面前的女孩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搭話了。
他是蠢呢？還是蠢呢？還是超級蠢？不由自主陷入了這樣的思考，不過內心深處還是很感動的少女，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又睜開了佈滿藍色軌跡線的雙眼，一瞬間，少女整個人的氣勢都改變了，猶如清澈透明的冰晶，冷冽凌厲，身上也泛起了淡淡的藍色光芒，一條條帶着蝌蚪文的藍色軌跡從她的身上向四周擴散了出去，隨後沖向了陸凡。
“唔，好冷，”以為是一陣冷風吹過的陸凡不由得抖動了起來，隨後發現自己的腳就好像時間回溯一樣，回到了這段路的開始時候。
“哈！我現在一點都不累，來吧，我們繼續向著前方進軍吧！目標！上！方！山！”還以為是自己走了這麼久，所以能活動開的陸凡一陣興奮，難得釋放了自己在外人面前從不解放的中二屬性，右手食指指着天大喊，因為一度因中二病而遭人笑話，他早就學會了內心翻天覆地，還能不動聲色的特異功能，不過，雖然小萌經常會擺出一副嘲諷臉給陸凡看，但，現在陸凡在她面前卻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反而覺得特別的輕鬆，就好像身邊的人知道着自己的一切一樣的一種安心感。
小萌沒有說話，緊緊地跟在少年的背後。
又沿着公路走了一會兒，已經到了晚上了，空氣漸漸的凝固了下來，人也幾乎全都看不到了，漆黑的山脈就像蟄伏着的猛獸，伺機而動，不過在路燈的照明下，一切還是顯得很溫和。
“那麼，我們就翻到那個山頭上去吧。”少女指着最近的一座山頭，微微笑着說道。
“我了個去還真要翻山啊。”陸凡又有點慫了。
“算了，要是把你累死的話，我也沒辦法教什麼了，而且最好還是要保持好的精氣神才行。”小萌咬着嘴唇看似有點無可奈何。
“那..我們在哪裏進行鍛煉呢？”陸凡有點摸不着頭腦“難道就在這裏嗎，可是有很多行人呢。”
小萌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又放出了自己的軌跡之力，雙眼再次佈滿了一道道藍色的線條，裹向了陸凡。
“嗚哇啊...”在陸凡的眼裏自己和小萌就好像是突然騰空躍起，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托着自己不停的向上飛去，一開始還真是有點受到了驚嚇。
“不要吵！”小萌隨口說了一句，不過卻讓陸凡安心了下來，在感受到自己飛起來之後，陸凡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讓他放聲大喊
“唔啊啊啊！我飛起來啦！唔哈哈啊哈，哼，愚蠢的人類啊！從今天起我就要成為新世界的神！”冰冷的山風混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沖刷着陸凡的全身，原本就怕熱不怕冷的他這一刻只覺得爽快，爽快到大腦都放棄了思考，那是一種完全自由自在的狀態，真的，就覺得自己猶如神一樣，有一種俯視一切的豪邁感。
小萌抬頭看着空曠的夜空，感受着陸凡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興奮的紅了臉頰
“果然來對了呢！！這地方好好看啊！”第一次有如真真的撒嬌少女一樣的語氣，不過很快又意識到了自己的鬆懈，收了神說道
“你以為你是夜神月嗎？還新世界的神？你的智商和他相比連百分之一都不到！還有，前面那個鍛煉的說話！你是把我當做夏娜了吧！然後自己就是男主，我警告你，我是我，夏娜是夏娜！不是同一個人！”
“糟糕！”一不留神還是說多了奇怪的話，難免陸凡會生出奇怪的想法。
“原來你也看過死亡筆記和灼眼的夏娜啊！！小萌！我突然發現我們兩個有好多話題可以聊啊！”
“無路賽！無路賽！無路賽！”小萌立刻急了“我才不是什麼宅女呢！我只是碰巧聽說過這兩部作品而已！”
秋天的夜空就好像黑色的寶石一樣，雖然漆黑無比，但卻能給人一種晶瑩透亮的感覺，陸凡的雙眼就好像這夜空，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