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想要什麼答案
凌禕城緩緩坐起來,微眯了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歐瓷:“你怕他?”
這個時候真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歐瓷沒空給他解釋,伸手就去挽他的胳膊:“來,我先扶你進卧室。”
凌禕城斜靠在沙發上,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他慢條斯理地將睡得有些褶皺的襯衫從西褲里扯出來,然後抬眸問她:“歐瓷,如果我和穆司南打起來,你幫誰?”
這個問題好幼稚。
就像是三歲小孩子的水準,打架了還得找一個幫凶替自己出氣。
歐瓷幾乎不敢相信是凌禕城說出來的,堂堂執行總裁需要她幫什麼忙?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不會讓你們打起來的。”
凌禕城挑了眉梢冷笑,聲音聽起來格外滲人。
歐瓷知道他生氣了。
以他矜貴無比的身份竟然遭遇到需要躲躲藏藏的時候,嗯,的確委屈。
她又想到這個男人三番五次幫過自己,只能硬着頭皮又補了一句:“我幫你,只幫你,行了吧?”
男人淡淡地看她一眼,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扶我進去。”
謝天謝地,她終於連哄帶騙請動了這尊神。
歐瓷趕緊攙扶着他往卧室走,凌禕城幾乎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到她身上,順帶着手臂環過她的腰,呼吸噴薄在她的髮絲間。
歐瓷渾身發燙,凌禕城的掌心太過於炙熱,她覺得被他摟到的地方都在噼里啪啦地炸着火星子。
但是,她只能憋着氣,敢怒不敢言。
此時男人是大爺,得順着。
……
卧室。
凌禕城一聲不吭地躺在歐瓷的床上,淺藍色的白底小碎花和他深灰色的商務襯衫,黑色的西褲極為不搭。
那種感覺就像高冷范兒一下子被濃濃的山野氣息所淹沒。
簡直不忍直視。
歐瓷很不厚道的想笑,咬了唇使勁兒的憋着。
最後乾脆胡亂扯了碎花被子將他蓋得嚴嚴實實。
眼不見為凈。
凌禕城鐵青着臉,將手臂伸到被子外,筆直的大長腿也甩出來。
歐瓷無奈地看他一眼,輕聲安撫;“凌總,抱歉,請你忍一忍,片刻就好。”
臨出門時還不忘細細叮囑道:“記住,待會兒你可千萬別出聲。”
男人的眸子裏滿是紅血絲,但眉梢卻像是凝了冰。
歐瓷不敢再看,趕緊將卧室的門關上。
還鬧脾氣呢?
誰讓他醉酒後無緣無故地跑過來給她添麻煩,她都沒讓他躲進衣櫃已經是看得起他了。
想雖這麼想,可她再去到客廳的時候還是刻意揉亂了自己的頭髮,裝成剛睡醒的樣子。
門外,穆司南已經是很不耐煩的語氣:“歐瓷,開門,你TM到底聽見沒有?”
半夜三更,他這麼鬧騰自然會惹得周圍鄰居的不滿。
歐瓷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深吸一口氣,她將門打開然後先聲奪人:“穆司南,大晚上的你在瘋什麼?”
穆司南抬腳就準備往裏走。
歐瓷伸手攔住了他。
“穆總,我再次提醒你,這是我家。”
穆司南這次也沒再往裏硬闖,只是站立在門口將歐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亂糟糟的頭髮,白凈的小臉,碎花的保守睡裙,渾身上下好像並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
但他依舊是一幅懷疑的目光:“老婆,剛才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老半天不出來開門?”
歐瓷擋在他面前冷笑一聲:“穆總想要什麼答案?偷情?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一連三個反問,穆司南沒想到她能將話說得這麼直白,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或者不是都無所謂,慢走,不送。”
卧室里有人,歐瓷到底是心虛,轉身準備關門,穆司南一隻手臂擋上來:“小瓷,我們是夫妻,結婚這麼久你既然不回婚房,那今晚我只能睡在你這裏了。”
歐瓷的腦子“嗡”一聲炸開,裏面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飛。
睡這裏?
先不說她對他的厭惡,單單隻是她床上的那個男人就夠她吃一壺了。
想也沒想她就脫口而出:“不行!”
“為什麼不行?”穆司南眸色中的疑惑更重:“歐瓷,你心裏是不是一直有人?”
歐瓷也是急了:“我心裏有人怎麼了?你不也在我們的婚床上玩女人?穆司南,我早就說過我會和你離婚,馬上離婚。”
說到離婚,穆司南面色陰鷙,一步一步朝着歐瓷逼近:“想離婚?下輩子吧。”
歐瓷神色一滯,她就知道離婚這件事情很麻煩。
不但有來自穆司南的拒絕,還有歐博遠的壓制。
穆司南沒容她思考,又繼續說道:“歐瓷你告訴我,你的第一個男人到底TM的是誰?”
是誰讓她這般念念不忘?
這個問題,其實歐瓷在撞見穆司南和柳青那天本來是準備解釋的。
可現在她覺得根本就沒了解釋的必要。
她在穆司南心裏干不幹凈,有沒有男人都無所謂了。
大家已經撕破臉皮,歐瓷也變得口無遮攔:“穆司南,那個男人不管是誰都比你好。”
“比我好?呵呵……”
穆司南極怒反笑,他伸手便將歐瓷拉到自己懷裏。
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伶牙俐齒,必須受到懲罰才行。
他扣着她的腦袋便狠狠地吻下去。
歐瓷掙扎着,用盡了全身力氣甩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
響亮的聲音在夜色里也顯得格外的清脆無比。
穆司南被打得臉頰偏向一邊,他抬手抹了抹唇角,竟然出血了。
男人渾身上下都翻湧着戾氣,歐瓷忍不住往後退。
她的身後就是沙發,沙發上有凌禕城之前蓋過的空調被,還有他進門后隨手丟在上面的西裝外套。
黑色,擱在淺色沙發上醒目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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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司南的確是氣瘋了。
歐瓷的那一巴掌將他身體裏最後殘存的一點理智都扇得乾乾淨淨。
他盛怒地看着歐瓷一臉戒備卻又故作鎮靜的樣子,就恨不能將她壓在身下艹得她哭鬧求饒為止。
女人再強,只要上了床,終究會軟成一池春水。
穆司南的想法很偏執,事實上他也那樣做了。
直接將歐瓷抱起來丟在沙發上。
歐瓷的頭重重撞到沙發扶手暈暈乎乎的,還沒來及反抗,穆司南的目光便沉下來,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件西裝外套。
一看就是男款,面料矜貴,價值不菲。
“誰的?這衣服是TM誰的?”
他將外套拿起來擰在手裏抖了抖,眼神陰鷙得可怕。
歐瓷並沒有回答,而是突然翻身從茶几上抓過一把水果刀,手腕隨意一晃,刀鋒便在燈光下閃着寒涼的光澤。
“穆司南,今晚我就明確告訴你,你如果敢碰我,要麼我死,要麼你死。”
穆司南盯着她譏諷地笑,笑她是如此的自不量力。
男女力量實在懸殊得可怕,他反手就將歐瓷的手腕抓住。
再用力一捏,她本就有陳舊傷,疼痛之下那把刀“哐”一聲跌落在地上。
穆司南將薄唇湊到歐瓷的耳畔,磁性的嗓音從他的唇齒間緩緩溢出:“親愛的老婆,即便我真要死,也只會是死在你的身上。”
歐瓷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怕自己被穆司南強佔,更怕凌禕城聽到動靜從卧室里出來。
她真不想因為自己的這些破事將他牽扯進來,雖然他也並不是什麼好人。
就在歐瓷頻臨崩潰的時候穆司南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他壓着歐瓷煩躁地看了看屏幕,竟然是穆家老宅的號碼。
接起來,穆司南的聲音帶着怒不可遏的暴戾:“李釗,你最好告訴我現在有急事,要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李釗是穆家老宅的管家,也不知他在那邊說了什麼,穆司南臉色突變起身就往外走,整個人步履匆匆帶起一陣疾風。
直到走到門口他才回頭看了一眼歐瓷:“歐瓷,你TM給我聽清楚,明天晚上你必須出現在鳳凰湖的婚房裏,要不然我會立刻撤銷對歐博遠的資金支持。”
“哐!”
防盜門轟然關上。
歐瓷全身虛脫地癱軟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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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
凌禕城的身上照舊是蓋着小碎花,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手裏多了一部手機。
手機上顯示着一截短消息對話框。
“宋川,立刻將穆長青玩女人的視頻發到他老婆的手機上。”
“好的,凌總。”
一分鐘之後。
宋川回了信息:“凌總,視頻已經發過去了,李釗在密切關注着兩人的動靜。”
李釗作為穆長青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或許還不忘記在一旁適當的煽風點火。
又一分鐘過去。
宋川再來信息:“凌總,于娟和穆長青打起來了,穆長青被于娟推下樓,然後心臟病發作。”
這正是凌禕城想要的結果。
于娟和穆長青是穆司南的父母,穆長青性子儒雅,待人溫和,夫妻倆人這些年表面上還算恩愛。
宋川卻突然將穆長青的那段視頻發給於娟,作為母老虎一般存在的于娟肯定受不了。
凌禕城聽到那道關門聲后將手機丟在一邊,那雙狹長的眸子好似一池寒潭,明明無波無瀾,卻是冷冽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