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需要你
凌禕城看了安之一眼,將毛巾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黑色的短髮就那麼亂七八糟地頂在頭頂,不顯狼狽,反而多了一抹放蕩不羈的桀驁。
怎麼看都好看。
安之斂了眼睫,飛快的吞咽着。
凌禕城也沒有再說話,房間裏就剩下偶爾勺子碰到碗沿的聲音。
飯後,凌禕城洗碗。
安之去了浴室替他清洗換下的內褲,記憶恢復,安之的手指在碰到如此私密的物件時並沒有顯得難為情,只是抬眸看着鏡中的人時,微微咬了咬唇。
兩人就像世間最尋常的夫妻,沾染着一身的煙火氣息,很平凡,也很溫暖。
安之拿着衣物到陽台上晾曬時,凌禕城已經從廚房出來了。
他就站在窗口的位置上,身影逆着光,五官顯得深邃又冷清,指間夾着一支煙,升騰出來的煙霧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安之抖了抖內褲上的水珠,吩咐他:“遞給我一個衣架子。”
凌禕城轉身拿了一個遞過去。
安之接過,凌禕城卻沒鬆手。
“幹嘛?”
安之瞪他。
凌禕城將指間的煙掐滅,然後上前就將安之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老婆,我餓了。”
他覆聲在她耳畔低語。
“不是剛吃過飯嗎?”
安之艱難的騰出手將內褲掛上去,風一吹,感覺搖搖欲墜。
凌禕城咬了咬她的耳垂:“走,回屋。”
安之心跳一滯,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不要。”
凌禕城皺眉,直接將安之扛在了肩上。
……
病房裏就一張床,門窗緊閉,私密性極好。
再加上凌禕城特意打過招呼,不會有醫護人員過來打擾。
安之被凌禕城壓在身下,男人的手已經伸到她的後背解她的內衣扣子。
安之從未有過如此的抗拒。
她雙眸赤紅,像發瘋一樣地捶打着凌禕城:“你放開我,我不要……”
她怎麼敢?
休斯的那個電話一直在無聲地提醒着她的身體狀況,她是病毒攜帶着,如果和凌禕城上床,她一定會傳染給他。
所以,她不要。
凌禕城則任由着她拳打腳踢,手上的動作未停,刺啦一聲,安之的衣服直接被他撕了。
鎖骨下的泡泡紋身在從窗戶里溜進來的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五彩繽紛。
凌禕城吻了上去,再不似前幾次那般小心翼翼,他帶着偏執和霸道,將安之的雙手直接扣在她的頭頂上,雙腿也被他牢牢控制住。
“凌禕城,你不能碰我,你TM別碰我……”
安之反抗不了,連粗話都蹦出來了。
凌禕城無動於衷,甚至輕輕咬了咬他的柔軟以示懲戒。
“王八蛋,混蛋……”
安之一直在罵,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凌禕城的手指順着她的腰腹往下勾住了她的小內內,然後往下一拉,安之整個人就那樣全部暴露在陽光下。
午後的光暈很美,流光溢彩,色彩斑斕。
也很溫暖,細細密密地慰貼在皮膚上,是一個令人非常舒適的溫度。
但安之卻覺得自己像是突然掉進了一處冰窖,冰窖里是千年的寒冰,凍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在發抖,臉色慘白:“凌禕城,你不能,泡泡需要你,凌家需要你,你……”
“我需要你!”
凌禕城吻上了她的唇,將她剩下的所有話全部堵了回去。
安之目露驚恐和悲愴,她能感覺到他已經在緩緩的進入,可她掙不開,也喊不出,更不敢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咬他。
眼淚就那樣洶湧而至,心裏不停地吶喊:“凌禕城,不要,不要,不要啊……”
……
一場情事,就像一場葬禮。
安之雙眸無神,渾身顫抖地縮在凌禕城的懷裏無聲的流淚。
相比較安之的絕望,凌禕城則是手臂攬着她的腰,唇瓣若有似無地碰一碰她的耳垂,或者碰一碰她的臉頰。
“老婆!”
安之:“……”
“別生氣了,嗯?等了兩年多,我憋壞了。”
安之:“……”
凌禕城的眉眼挑了笑,翻身將安之壓在身下,將自己的臉湊近:“說說,你老公是不是和從前一樣神勇無比?”
安之:“……”
凌禕城的手指順着她的額頭往下,慢慢勾勒着她精緻的五官,最後落在她的唇瓣上,忍不住,他又吻了吻:“是不是弄疼了?”
安之:“……”
凌禕城靜靜的看着她紅腫的眼睛,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這樣吧,今晚不碰你,明晚換你在上面?這樣顯得你不吃虧,對不對?”
他用着哄糊糊的語氣哄着她。
安之卻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好疼,這種疼比她發現自己的手指破裂時更要疼上無數倍。
她沒有力氣說話,甚至沒了力氣呼吸。
……
窗外的陽光開始一點一點從房間裏溜走,安之終於沉睡過去。
那是一種沒了信念支撐的頹廢和放縱,她突然就能很明白為什麼歐玥一直昏迷。
因為她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安之整整睡了兩天。
顏世一來到病房時,凌禕城正在陽台上不停地抽煙,一雙眼睛就那樣毫無聚焦地看着遠方。
“禕城!”
顏世一拍了拍他的肩。
凌禕城的思緒回籠,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病房,安之睡得很安靜,當然,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
他微微蹙眉:“出去說。”
顏世一和凌禕城一前一後出了病房,在走廊的盡頭,凌禕城摸出一支煙自己點上。
顏世一明顯不高興:“我的呢?”
“自己抽自己的。”
“這麼小氣?”
凌禕城嗯了一聲。
顏世一嫌棄地撇他一眼:“就沒見過你這麼摳,一支煙也捨不得。”
不是捨不得。
凌禕城擔心與顏世一的接觸。
沒反駁,指尖放到唇邊深吸一口問道:“那邊怎麼說?”
顏世一從衣兜里摸出一支煙痞痞地叼在唇角:“其他沒什麼問題,就是右手臂粉碎性骨折。”
凌禕城的眉擰得更緊:“粉碎性骨折?也就說以後不能再拿手術刀了?”
顏世一點頭:“應該吧,畢竟這玩意兒我們也不是太懂。”
“休斯那邊是怎麼安排的?”
“總部專門派了一個人照顧他。”顏世一頓了頓:“好像他的意識有些崩潰,休斯說按道理他在手術后就應該醒來了,可他現在一直處於昏睡狀態。”
凌禕城略微沉思,然後將指間的煙頭狠狠掐掉:“將他送回來吧。”
顏世一略顯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行,這事我去辦。”
“我來。”
凌禕城拒絕了。
這是他應該還給路璟堔的情。
幾天前,路璟堔回了羅安達,按照約定,他應該給安之打電話報平安。
當然,他也的確在第一時間將電話打到了團隊。
當時正值安之出事,電話是康泊接的,康泊抖抖瑟瑟將安之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路璟堔。
那個夜晚,路璟堔像瘋了一樣開車準備回團隊。
其實,他也是幸運的。
也就是在那個夜晚,他剛離開十來分鐘,恐怖分子便襲擊了無國界醫生組織位於羅安達的駐在地。
他的同事們傷亡慘重,路璟堔算是逃過一劫。
現在,他面臨著兩難的境地。
是繼續去找安之,還是留下來與同事們一起並肩作戰?
出於根深蒂固的職業道德,路璟堔最終選擇了後者。
也就是在廢墟下搶救傷員的時候,他很不幸被倒塌的殘垣斷壁砸傷。
羅安達的醫療條件有限,凌禕城覺得應該將路璟堔送回美國醫治。
路家這兩年投資失利,路子謙忙得焦頭爛額,更何況當年路璟堔為了安之丟下國內的分公司,這也打得路家一個措手不及。
他為此是徹底和家裏鬧翻了,路家老爺子氣得心臟病發作,對外宣稱,路家和路璟堔斷絕一切關係。
估計現在路璟堔出事,路家本身就自顧不暇,也管不了那麼多。
凌禕城這邊有安之需要照顧,自然不能去接路璟堔。
他將電話打給宋川。
宋川一再保證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好。
為了不出紕漏,宋川親自去了一趟羅安達。
凌家的私人飛機再一次往返在那條航線上。
當然,這些事情凌禕城都不打算讓安之知道,她怕路璟堔出事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
安之是在一個黃昏的時候醒來的。
兩天沒有吃東西,她早已經餓得前胸貼着後背。
凌禕城正在廚房搗鼓着什麼,聽到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安之穿着一條月白色的睡裙,頭髮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眼睛還有些浮腫,一張小臉慘白如紙。
從美學的角度上來,此時的安之真的很不漂亮。
凌禕城卻順手就摟住了她的腰,然後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先吃點東西,嗯?”
安之餓,卻沒有任何的胃口。
她推開他的手,緩緩搖頭:“我再去躺一會兒。”
她渾身都軟,腳底像踩着棉花,整個人毫無精神。
凌禕城盯着她看了兩秒,菲薄的唇微微彎了弧度:“要不,我陪你躺一會兒?”
“不要。”
安之立刻心生警惕,整個人瞬間精神抖擻。
凌禕城笑了笑,將她抱到圓桌旁,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先喝點水,廚房那邊兩分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