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更改策略

蒂米什拉瓦，羅馬尼亞西部最大的城市，這裏的歷史比布加勒斯特還要久遠，歷史背景同樣也是無比複雜，最開始是古羅馬的一個要塞，一度被韃靼人摧毀，後來先後被匈牙利，土耳其，維也納，塞爾維亞，羅馬尼亞統治。

複雜的歷史背景使得城中居民構成複雜，數個民族居住在一起，將他們凝聚在一起的便是宗教。城中有一座聞名世界的東正教大教堂。

當趙翼一群人進入蒂米什拉瓦之後，便發現，這裏街頭巷尾都警察出沒，整個城市處在高度緊張的局勢當中，顯然穿越小隊一行人在共和國南方數個城市之中引導的幾起遊行罷工事件引起了高層的高度戒備。

在有人刻意煽風點火的情況下，民眾的反抗情緒都被調動起來，尤其是布加勒斯特警局之中流失的一些資料，以及那張下水道的照片被公佈后，警察的惡劣形象更加深入人心，整個南方都變得十分不穩定，罷工，遊行，暴力事件數量全都在暴漲，一時之間風雨飄搖，連此刻正遠在亞洲出訪的齊奧塞斯庫夫婦都被驚動了。

畢竟是鐵腕統治了羅馬尼亞二十多年的獨裁者，齊奧塞斯庫在鎮壓民眾方面十分在行，憤怒地在電話之中發泄一通之後，幾個命令便傳達了下去，數個高官被撤職，七十四萬警察外加秘密警察全體出動，大力打擊各方反抗的聲音，同時在全國發行的黨刊火花報上大肆批判那些領頭起來反抗的幾人，稱他們是萬惡資本主義的走狗，遲早倒在社會主義旗幟之下，並很快實現了宣言，將他們一一逮捕送進了牢房。

這些手段成效很快，由於缺乏聯繫和外部的支持，幾處點起來的星星之火併沒有連成一片，被迅速撲滅。

政府的鐵腕手段也打了穿越小隊一個措手不及，如今的蒂米什拉瓦就是有超過三人走在一塊也會有警察上前驅散，根本無法舉行遊行一類的活動，在被幾波警察連續盤查之後，韓冰也不得不放棄了原來的計劃。

蒂米什拉瓦的一家偏僻旅館，穿越小隊五人坐在一起商議任務進展，琳達正在發表着自己的看法。

“是我們太想當然了，雖然羅共政府早就在民間失去了公信度，但力量猶在，而且如今的國際環境還沒達到兩年之後那種情況，即便是在原本歷史，有了匈牙利等一系列成功先例在前，羅馬尼亞也是東歐劇變中唯二以流血形式完成政變的。”

“所以我們這種煽風點火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將羅共這個龐大的國家機器一推而倒，能做到的極限也就是第二個布拉格之春事件，事實是甚至不用蘇聯的坦克開過來，齊奧塞斯庫的獵狗警察都能輕鬆擺平，我們的群眾路線方向根本就是錯誤的。”

“錯誤的方針導致的便是，我們不僅沒能接近任務目標，反而還打草驚蛇，被困在這間小旅館內，同時，任務規定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隊長，你怎麼說？必須要更改方案了！”

琳達用力地一拍桌子，豐滿的胸部在喘息中劇烈起伏，死死地盯着韓冰。

韓冰舉手投降，苦笑着說：“琳達說的對，這都是我的責任，我在這裏道歉。繼續群眾路線已經不太現實了，我們的時間太緊，需要一些更激烈的手段。”

趙翼舉手，被琳達點名之後，興奮地說：“任務的要求是推翻齊奧塞斯庫的獨裁統治，那我們為什麼不去刺殺齊奧塞斯庫呢？只要這傢伙消失，那我們不就完成任務了嗎？”

說出這個策劃之後，趙翼心跳的厲害，惴惴地等着其他人的回應。

愛德華倒是露出贊同的表情，還偷偷給趙翼比了個大拇指，而琳達和韓冰卻是陷入了思考之中，最後兩人還是搖搖頭，趙翼有些失望地問：“擒賊先擒王，這有哪裏不好嗎？”

琳達翻了個白眼，說：“拜託，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情況，出去冒個頭都有被秘密警察抓住的危險，哪有機會去刺殺齊奧塞斯庫？”

韓冰也點點頭，說：“對，這個難度太高了，想要齊奧塞斯庫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卻也沒見誰得手，我們嚴重缺乏這方面的情報，兌換積分物資的時候也沒往這方面考慮，基本上是沒什麼機會的。”

趙翼絞盡腦汁想了好久，也沒想出解決刺殺困難的方法，只得失落地坐回了座位。

“我倒是有個想法。”琳達眨了眨眼睛，取出一個公文包，正是趙翼從警察局獲得的那份清除名單，說，“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麻利地將其中文件掏出啦，翻到其中一頁，琳達指着一張照片說：“瓦西里.米利亞，羅馬尼亞國防部長，被齊奧塞斯庫戲稱為推煤車工，被記錄在了這份所謂的清除名單上，是因為追蹤他的秘密警察發現了一些他不忠於黨的行為。”

“歷史上瓦西里也是因為齊奧塞斯庫命令他出動軍隊鎮壓失控的民眾被他拒絕，惱羞成怒之下被齊奧塞斯庫下令槍決，這直接導致了齊奧塞斯庫和羅馬尼亞軍方的決裂，之後齊奧塞斯庫便被軍方抓捕並在臨時軍事法庭上處死了。”

“槍杆子裏出政權，我想這個道理不用我解釋吧，只要策反了這位，比發動多少民眾都有效果。”

韓冰眼睛變得很亮，取過文件翻閱，許久之後點點頭，說：“這個方案不錯。不過這份清除名單很可疑啊，上面記錄的人都是羅馬尼亞政界大人物，已經被秘密警察盯上了，可是歷史上大部分都沒有被清洗啊，再說這樣一份文件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警察局治安大隊長的辦公室里？”

琳達攤攤手，說：“這誰知道，那批秘密警察像瘋狗一樣追着我們，八成就是為了這份名單，估計在歷史上，這份名單也沒流露出去。不過韓冰，就像你之前對待那批土耳其人的態度一樣就行了唄，管他什麼來歷，跟我們都沒關係，只要能為我們所用就行了。”

韓冰失笑，放下了文件，說：“確實是這個道理，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一些隱情，不過確實不重要了，我們現在去打探一下那位國防部長的下落吧。”

“詳細的情報這份名單上都有，不用費心去調查，現在瓦西里在布加勒斯特。”琳達說，“搞了半天，我們轉了這麼一大圈，還是得回到原點啊。”

聽到要回布加勒斯特，趙翼突然插口，說：“我們難得來一趟蒂米什拉瓦，還是去找一下那個匈牙利牧師比較好，畢竟歷史上此人對於羅馬尼亞革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我們必須得做出一些什麼，不然很難說服那個國防部長的。”

韓冰和琳達思索了片刻，雖然感覺有些冒險，但還是點頭，採取了這個建議。

就在這時，旅館房間的大門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