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被遺漏的儲蓄

06、被遺漏的儲蓄

罐掛了電話,姜靈洗臉刷牙。

可洗到一半,姜靈的動作慢了下來。

因為姜靈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她除了能用眼睛看到盥洗台前牆壁上的大鏡子,似乎還能“摸”到它——但是兩手明明正在絞毛巾啊!

姜靈緩緩放下毛巾,心中若有所悟。

近幾個月來,公開徵召前往金海星的移民,是最大最熱的新聞。

姜靈自然也聽過一些報道,知道報名的移民,按照不同的專業技能、工作經驗,以及體術與精神力的等級,會得到不同的打分與待遇。

從安家費、到倉位的安排,都要視級別而定。

比如像數次主持過道路修建的工程師,就要比剛畢業的同專業研究生評分高、待遇好。

而體術及精神力方面,三級是一個明顯的分水嶺。

一般健康的人,體術與精神力都是一級。

三級體術,只要不遇到猛獸等等,就能良好適應森林、荒漠等各種環境,在那些環境裏正常工作。

而三級精神力,則能夠令人在短距離內,探察出周圍的物體。

網上廣為流傳着幾個簡易測試的方法,姜靈也看到過、試過。

而當時的結果證明,她就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這次呢?

姜靈當即轉身進了廚房,舀出一小勺大米,用毛巾把自己的眼睛蒙上,然後把大米往黑色的大理石炊台上一倒!

這裏一粒,這裏一粒,這裏兩粒……姜靈撥數了十幾粒米,慢吞吞扯下毛巾,現她“探察”到的,與眼睛看到的,完全一致!

……毫無疑問,這一切與昨晚晚上,那腦海中“啪”的一響有關。

有三級精神力是好事;然而,姜靈從沒聽說過,哪個三級精神力者,能讓合果芋迅成長、甚至長出淡金色的葉脈來!

——或者從沒有過;或者有這類情況,卻都被高度保密!

因此,姜靈狠下決心,“李子”的事,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她對當“小白鼠”沒有任何興趣!

……所以姜靈把合果芋從床底下捧出來,先費了一番功夫,幫它將葉脈的色澤全部變了回去;這才放在卧室的窗台上,讓它曬太陽。

接着,姜靈踩上拖鞋,打開了電腦,準備查查附近有什麼風景區,要可以當日內來回的;隨即姜靈去了廚房,打算轉一塊紅薯當早飯。

可是一抓起紅薯,姜靈就現上面矇著一層“灰霧”。

這令姜靈怔住了。

足足半分鐘,姜靈才嘆了口氣放下紅薯,在廚房裏四下打量,還拉開冰箱查看。

結果,姜靈現,除了她昨天剛買回來的東西,原本的那些,大多都矇著一層“灰霧”。

連土豆、玉米等,也不例外。

只有燕麥片,倒是挺好的。

姜靈拿熱水泡了一碗燕麥片,一邊轉身去洗漱,一邊在心裏記下,下午買菜時要去市看看,找出沒污染的食品和牌子,把家裏這些,全部換掉!

風景區找起來容易,姜靈很快選中了本地的日月湖。

然後,姜靈又切到goog1e在線的衛星地圖,打算找一個位置在綠化區中央的風景點。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從衛星地圖上,姜靈驚喜地現,日月湖只不過是山腳下的一個積水坑——靖海市東南方向,有一道道濃綠的山脊,從西南的武夷山脈延伸出來,直向東北,沒入大海,然後還冒出了一串島嶼。

就這樣,地殼上的同一道隆起,一端成了6上的大山,一端成了海上的小島。

不管人們如何稱呼,它們是一脈相承的。

其中,經過靖海市東南的那一段,叫做芙蓉山。

……最後,姜靈選中了柳公廟。

柳公廟位於日月湖東南岸,周圍好幾公里方圓內,全都是青山綠水。

間或幾個景點、幾家酒店,並沒有住宅區與商業區,沒什麼妨礙。

柳公廟那兒,其實還不是風景區的中央。

但更好的地方,太偏僻了。

沒辦法,現在行騙偷竊搶包的,一年比一年多。

加上最近失業率增高,治安更不好。

姜靈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出門玩,不敢去沒有人的角落裏。

至於打開窗子,就能看到湖光山色的幾家星級賓館,好是好,但姜靈一下子之間,還不捨得拿出上千塊錢,就為了去住一個白天。

……靖海市與中國其它城市一樣,城市規劃,是以五年十年為期的—鮮少有哪個一把手,會在乎自己卸任后的事。

所以靖海市常常堵車。

幸而姜靈出門的時間好,十點不到,叫了一輛出租車,一路通暢地出了市區。

出了市區,路兩邊的農田就多了起來。

初秋季節,白露前後,晚季水稻也好,藕塘里的荷花也好,路邊的水杉夾竹桃也好,都是鬱鬱蔥蔥,還不見蕭條。

綠的,粉的,翠的,紅的,瞧着賞心悅目。

最重要的是,離市區越遠,“白霧”就越充盈。

出租司機才三十左右,聽普通話口音,應該是北方來的,不知是遇到了年輕女孩子心情好,還是本就比較善談,一路閑聊,說了好些關於車子的事:這個牌子好,那個大降價,等等等等。

再加上窗外的風景好,姜靈的這趟短短的行程,十分輕鬆愉快。

到了地方,付過錢下車,姜靈四下環顧,而後不由眼前一亮湖光瀲灧,山色青蒙。

雲高天遠,秋風颯爽。

正是好天氣,好時節,好地方,好景色。

買了二十五塊的門票,邁過高高的門檻,踏入柳公廟內,姜靈的腳步慢慢輕快了起來。

她大步往前走,過了幾撥遊人。

姜靈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著急。

隱隱約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前面呼喚着她。

……與名寺大剎比起來,柳公廟並不算大。

儘管說起來,它也有近千年的歷史了。

但是可惜,文革期間,與其它很多寺廟一樣,柳公廟沒能幸免於難。

目前這些巍峨的大殿,金光閃閃的佛像,都是後來在原址上,重新建造的。

姜靈不是頭一次來了。

不過對柳公廟的歷史,姜靈沒什麼興趣——沒辦法,姜靈記得很清楚,第一回來這兒玩的時候,一時好奇,把大殿前那個宣傳牌里的介紹看完了,結果現裏頭竟然有錯別字!

現在么,錯別字大概改掉了吧……但姜靈對柳公廟,卻也再沒有細細琢磨的興緻了。

後來又來了幾次,都是當公園逛的。

這一回前來,是為了“白霧”,當然更不例外。

說真的,因為柳公廟座離日月湖旁,那幾個原生態村莊,距離比較近,附近沒讓開房地產。

就是修了一下路,保存了絕大部分的山林子。

單論綠化,還真比一般的公園好上許多。

姜靈還沒走到山門,老遠地,就現兩團濃郁的“白霧”,在前殿兩側。

姜靈連忙過去一看,現那是兩棵香樟樹。

樹冠高過殿頂飛脊,枝繁葉茂,生機盎然,樹身上還掛着銅黃銘牌,寫明了是國家三級保護古樹,樹齡兩百多年。

——就說這兒綠化好嘛。

姜靈嘿然一樂,穿過山門、前殿、主殿,拾階上山,直奔西閣的鼓樓——柳公廟依山面湖而建,山勢雖然平緩矮小,鼓樓鐘樓畢竟建在山頂附近,走到它們附近,視野倒也不錯。

從廟門到西閣鼓樓,路上曲曲折折,算起來大約有一公里多。

因為其中一大半是台階,趕得急了,也挺累。

像姜靈這種長期坐在辦公桌前的人,以往悠着爬到鼓樓下,都要歇一歇。

但這一回,姜靈一口氣趕到,只是覺得有些熱,略出了點汗,連氣都沒怎麼喘。

姜靈心中有數,暗暗驚喜。

鼓樓上去另外要門票,姜靈以前看過,也沒興緻再去。

因為上面雖然裝修得漂亮,紅漆的木柱,藍白綠金紅的花紋,富麗堂皇,但是地方很小。

時不時有遊客上去,轉一圈下來,沒個清凈。

當下,姜靈四下環顧,想找個清凈又不偏僻的地方,坐下來好好修鍊一會兒。

——是的,修鍊。

這一看,姜靈現,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大片特別濃郁的“白霧”。

一條不起眼的曲折小路,可以通向那個方向。

這一段小路是石板路。

比起之前的山路,還要狹窄陡峭得多,也老舊得多,旁邊甚至長了些青苔,瞧上去滑溜溜的。

姜靈小心看着腳下,不敢分心。

好在路不長,蜿蜒了二十來米,就到了。

姜靈走到頭,一抬眼,“白霧”就在眼前,瀰漫成一片。

——又是古樹!

一共六棵,均是香樟——說起來,香樟長得快,壽命長,在全國各地的古樹中,佔了很大比例——其中一棵,上了四百年。

餘下的,都是兩三百年的。

它們身上的“白霧”與周圍山上濕地松、黑松等等融溶相匯,又特別濃郁。

姜靈一棵棵摸了摸樹榦,心裏泛起了嘀咕:“難道傳說中的樹精花妖,是真的不成?”摸到最後一棵時,姜靈不由意外,暗暗奇了一聲。

——這棵樹趁着接觸的機會,向姜靈連連叫苦。

抱怨它的“腳”下,踩着一個“危險的東西”。

姜靈不解,詢問老樟樹;結果倒好,老樟樹也不懂得那東西叫什麼。

不過,老樟樹記得當時的情況。

於是姜靈放下手,站在它的樹蔭下,靜下心來。

……姜靈覺得自己彷彿成了這顆老樟樹。

與其它樹苗一起,被短衣打扮的人,載在船上、抗在肩上,老大遠地運來,圍繞着原有的大樟樹,種在這兒,布成一片林子。

山下大殿旁的那兩棵樟樹苗,也是那時候一起運來的。

然後它們就站在天地之間,日晒雨淋,迎風而長。

一開始,視野比較矮,只有兩人左右高;不過四面八方,都能看到。

當時,柳公廟很小,在山頂上。

山腰山下,都屬於一戶富裕人家的山居。

依山而建的白牆黑瓦,雕花窗的游廊;樟樹苗落足的地方,再往上一段路,就是一道蜿蜒的矮牆,把整個山居圍了起來。

山居內,有兩個歇腳的亭子。

不是粗糙的四角亭,而是精緻的八角亭。

木匠們造起亭子時,全靠榫卯結構,沒用一根釘子。

亭子建成后,每年裏太陽最好的時候,一對年輕的夫婦常會來住上一段時日。

他們攜手說話,男的穿着長袍馬褂,腳上的布鞋有一條脊。

女的穿着短襖加裙子,纏了小腳。

兩人後面,遠遠跟着僕人。

後來,又添了個小男孩。

然後落葉萌芽,萌芽茂盛,茂盛落葉。

流年逝去,視野隨之漸漸變高了。

年輕男人成了老頭兒,小男孩長成了中年男人。

如此數代交替,原來的小男孩,垂垂老矣。

他的曾孫子也從一個總角小童,長成了風流倜儻的年輕人,又蓄起了鬍鬚、板起臉,變成了當家老爺。

山居隨之愈精美。

前前後後,添加了不少屋舍。

接着的有一天晚上,新的當家老爺,帶著兒子一同前來,深深埋下了四個陶罐。

兩人養尊處優慣了,干起這個活兒來,笨手笨腳得要命。

當爹的不小心打翻了一個陶罐,陶罐里的東西灑了一半,滾得滿地。

當兒子的想笑不敢笑,連忙一個個撿回來。

——全都是白色的金屬小餅。

這以後,又過了不知十幾年。

突然一天晚上,已經不再年輕的兒子,與同樣人至中年的女主人,一起急急趕來。

他們沒帶別人,深夜摸進後園,自己親手挖。

銀元埋得足有一米多深,兩人只來得及挖了兩罐,天就亮了;兩人沒再繼續,逃也似地走了,臨走遣散了山居的僕人。

僕人們紛紛作鳥獸散;也有個老僕人不肯走,留下看門。

之後沒幾天,又有一個青年僕人尋來,夜裏摸進後園,循着痕迹挖了半夜,還真找出到了一罐銀元。

他還在繼續,前面的老僕提着風燈過來查看。

青年僕人心虛,溜走了。

不過隔了幾天,那青年僕人又來了。

這一回,他更加小心,沒有驚動老僕人。

可惜,沒挖幾下,前面一串火把奔到山門前。

人聲沸騰,馬聲嘶鳴,一群穿着軍裝、腰上別著槍的人,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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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花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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