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擦不亮
投標，一般意義上，可以解釋為找人按規定的條件幫忙做些事情，事成之後給予一定報酬。
在此時此地的看板上，明確寫明了，就“即將開動的東漁鎮商用港口餐飲服務”面向社會招標。
說到這個港口，其實旁觀者早就知道，萬曆時期就曾經聽過。東漁鎮處於絕佳的地理位置，卻一直沒有港口，主要是因為本地民眾固執認為，商業港口會佔據漁業空間，雖然隔了一個南部軍港的西漁鎮已經充分展示了商業港口和漁業並重的可能性，可是本地人出於某些原因（面子）還是代代堅守，直到林毅上位，才終於一錘定音。怎麼定的？不知道。反正港口開工的時候最反對的幾個老東西都沒有吱聲，其他人自然沒啥說的。
哦……開始基礎設施建設了嗎……餐飲啊，是嗎。
“你認真的？”
“嗯。”
“一個至今都沒請過新員工的家庭作坊接下一個人流可達萬計的港口的餐飲服務嗎？”
“是啊。”
嗯......
“我們那時代的遊戲有個難度的說法，你這可以說是最高難度了，大概是新手村出來穿着麻布衣打滿級滿裝備魔王吧。”
旁觀者脫口而出自己的直觀感受。
“雖然不懂，但你是說不可能吧。”來俊臣準確捕捉了精準信息，“我也知道只靠幾個人是不現實的，所以，我沒說只靠我們。”
來俊臣似乎盤算着什麼。
“嗯……”
果然不安分啊……旁觀者無奈。他現在很希望來俊臣老老實實每天上班下班，沒事扯扯淡算了。可惜不可能啊。
“先這樣吧！”
來俊臣似乎打定了主意，然後繼續邁開步子。
“你想怎麼做？話說剛剛開始你就在往哪走啊？！”
旁觀者叫道。
“有從頭到尾嘰嘰喳喳個不停的觀眾嗎？”
來俊臣掏掏耳朵。
“和你說累了。現在我想靜一會，做些事情。請安靜，不安靜我也暫時不理你了。就這樣。”
他我行我素地走着。
明明是你把話題炒熱的吧……
旁觀者放棄讓這傢伙擔負起話題引導者責任的不切實際的想法，悲愴地嘆了口氣。
比起對話，在一邊以這種狀態看這傢伙，其實更挑戰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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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不知名建築群。
大字型上端有不少建築群，功能多種多樣，其中有一些，表面經營一些正常生意，實際是某些組織的聚集地。
之前稍微介紹過東漁鎮的“黑幫”。在這裏，“黑幫”其實有新的稱呼——私管，私人街道管理的縮寫。私管可不是城管那種政府部門，是部分民眾自行的組織，不被政府承認，不過政府也不會特意整治，因為私管其實很大程度上替代了部分士兵，可以起到免費（對政府而言）維持治安的效果。在王國大多數地區，哪怕是首都，私管和政府之間都有潛規則，只要不過分，就互不撕破臉，你有你的權威，我賺我的外快。民眾大體也能接受這現狀，畢竟一般不會被壓榨到活不下去。三方就這麼無言地共生着。
當然，從事某些特殊產業的私管是會被ng的，哪些產業姑且不提。
“到了。”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幾乎快是漆黑一片了。畢竟是這個季節，恐怕又有一場雷雨。
在一棟掛着“有貨古玩”招牌的建筑前，來俊臣饒有興趣地打詳着門口圍坐喝茶的幾人。
雖然來俊臣明確表示要無視旁觀者了，可來的路上還是自說自話地講解了很多，包括私管，包括這“有貨古玩”店背後是本鎮最大私管集團，前幾天給銀漢為下通牒的“擦不亮”（每個私管集團都有一些比較奇怪的代稱，按他們自己的解釋貌似都很有范，可一般人看來都挺傻的，簡單來說，某種中二吧）。這令旁觀者很想吐槽：和某屬性有些重合之處啊。當然其實這只是來俊臣耐不住無聊而已。
根據來俊臣說明，這個“擦不亮”還頗有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那時候古玩這行當剛剛開始發展，有幾個投機的商人搞了一批古玩，在東漁鎮開了店，可惜遭遇了不測，一夜間被人偷了個精光，士兵查了很久，最後不了了之。這幾人這個恨啊，不久后就開始報復社會，打劫、收保護費，擾亂公共秩序，越來越僭越，本來看他們可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任防禦部隊指揮官再也無法縱容了，親自帶人把他們送入了監獄，接着，鎮民大會審判，幾人都被判了好幾年的刑。
不過也正是這個指揮官，造就了如今的“擦不亮”。他在幾人即將出獄悔不當初之際，把自家的一件寶物送給了他們——一塊鐵壁城產初版鎧甲前護胸。這可了不得，鐵壁城初版鎧甲幾乎就是建國時期的舊物，價值連城。他還特地和這幾人說，出去多擦擦，擦不幹凈就別回來。幾人出去就開始擦啊，擦啊，結果就是擦不幹凈。最後才發現，這甲胄壓根擦不幹凈，上頭那些看似污漬的痕迹，其實都是花紋的部分。
有感於指揮官厚恩，幾人振作，復興了店面，雖然還是在做些私管的事，可從此完全守了規矩，甲胄成為鎮店之寶，“擦不亮”這名字也被視為了世代教誨，徹底成了一幫的信仰。
告誡眾人，不要妄想越過雷池半步。
旁觀者對一個小鎮小黑幫的歷史其實沒什麼興趣，不過既然來俊臣打算和這幫人打交道了，了解還是了解一下吧。
“喲，客人？看古玩嗎？”
門口的某人注意到了來俊臣，起身招呼道。
“啊，是啊。介紹一下吧。”
“好嘞。新到的牧野四百年醒馬鞭了解一下？”
“不，不，不，我不是來買這些有的沒的玩意的。”
來俊臣擺出高深莫測的架勢。
......這架勢有點眼熟，不過算了。照這個流向......
“哦？客人是有目標而來？”
這人眼珠轉起來。幾個本來安坐的人也紛紛起身。
“正是。”
“何物？”
“鐵壁城初代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