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法杖好像也不這樣
·
源凰此刻正面臨大危機。
當他順利的從百米深的大坑裏爬出來之後,直奔木屋方向。心裏不斷思索着今天遇到的一幕又一幕奇怪的事情。他一邊低頭查看這柄古怪法杖一邊低頭趕路,說實話有些心不在焉。
等他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時,抬起頭,一匹巨大的魔狼正擋在跟前十米之外。
和普通的狼模樣相似,但毛色以黑色打底穿插着猶如圖騰的白色花紋,額頭伸着一根鋒利的長角。魔狼的體格本就巨大,這隻更加壯碩,不算尾巴身長兩米有餘,雖然眼前這隻探頭低吼着,若昂首身高也可輕易超過一米五,堪比小馬駒了。一對超過手掌長度的劍齒從上頜伸了出來,致使口唇包裹不嚴,涎液冒着瘋狗似的些許白色泡沫不時滴落在地。即便隔着厚實的皮毛也不難辨認其渾身上下都擁有粗壯肌肉。
它此刻正在用兇惡目光瞪着源凰。
太近了,已經不是可以逃走的距離。剛才源凰實在是大意了,趕路時完全沒有留意周圍。不過話說回來,傳送帝父女經常來送貨,也從未聽說過這座森林有魔狼存在。
遲疑片刻之後,源凰立刻將手中唯一的武器──全金屬製作的奇怪天界法杖向前橫舉,就像持握一根鐵棍那樣。
沒辦法,剛才路上源凰就嘗試啟動這柄法杖,但毫無效果。所有法杖本質上是法師的法力增幅器,可以強化特定類別的法術效果,但並不會無中生有。換句話說,一名幻覺類法師無法使用預知類的法杖,法力不對路。源凰沒能摸索出來這柄法杖是什麼系統的,對於他來說手機的只是根「堅硬的棍棒」而已。
糟糕,要死!
別提現在的源凰心裏有多麼憋屈了。好不容易先知死了,還撿到了天界寶物,又從大量失血的邊緣死裏逃生,卻遇到了這種事。
一名手持刀劍經過簡單訓練的壯年男子或許可以戰勝一匹普通的狼,但卻需要五人左右才能合力戰勝魔狼。更何況……源凰定睛看過去,眼前的魔狼全身是新傷,有的還淌着鮮血,恐怕是狼群替換首領時落敗而被驅逐至此的傢伙。那就是說它曾是「頭狼」,在狼群里也實力數一數二。僅憑源凰現在這副樣子打的過嗎?
身為一個渣法師但卻法力被毒藥封魔,雖說他幾年前曾在闖蕩時學了些拳腳皮毛……要不要試一試用金屬假腿踢它?不不,果然還是沒可能。儘管有堅硬且銳利的金屬腳趾,但武術踢擊的力量主要源自腰背與支撐腿,而他唯有發力腿的膝蓋以下是金屬的,就算比平時踢擊威力大也是有限。這不是推測,是剛才攀爬大坑時的切身體會,畢竟左大腿的肌肉還是自己的。搞不好還會因用力過猛而導致假腿撕裂。
兩者短暫對峙期間,源凰的腦子飛快的想着對策。對面的魔狼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它沒有立刻撲上去,遲疑了很久。原因就是源凰手裏持握的那根古怪的金屬棍棒,以及金屬假腿。它當然沒有聰明到能夠理解那些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憑野獸的直覺認為十分不妙。它或許應該立刻掉頭離開的,但看到源凰明顯很恐懼,這可是最容易下嘴的獵物才會散發出的氣味。
糾結。以前它總是毫不遲疑的撲殺一切敵人或獵物。但自從被另一隻魔狼打敗而被驅逐,又在這附近遠遠目睹了神秘的巨大紫黑色爆炸而嚇得落荒而逃,說實話它的信心已經嚴重受挫。逃離爆炸的途中因為體力不支而暫時趴下休息,卻遇到源凰徑直跑了過來。它從遠處流浪至此,全身是傷,又飢又餓,無論如何都要吃掉源凰否則沒有足夠力氣去狩獵。
它一直盯着源凰握着的金屬棍棒在微微發抖,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漸漸下定了決心。
殺!
魔狼緩緩向前逼近幾步,令源凰全身緊繃起來。
逐漸加速,猛然張開血盆大口飛身撲了過去,極快。一對劍齒可以輕易撕裂成年人,大嘴足以吞下半個身子,鋒利的長角和利爪更是兇器。它在撲殺的半空中忽然覺得剛才猶豫的自己非常可笑,為什麼會懷疑能否打過一個人類大男孩?
源凰完全清楚魔狼的強大程度,自知凶多吉少,橫握法杖的手也不由的微微發抖着──卻誤碰了某個機關。
突然在杖端爆發出一道腰身那麼粗的刺眼閃電!
爆炸的轟鳴雷聲與茲啦聲並進,青白電流和耀目白光同行,自原本沒有鑲嵌魔晶石的平頭杖端噴涌而出。這道閃電在半空中劃出了蜿蜒的軌跡,如同一條在沿途尋找着獵物的雷蛇。當徹底貫穿了飛身撲過來的魔狼的龐大身軀,令後者變成了太陽般難以直視的光團,然後又擊中旁邊的樹木,貫穿,再擊中下一棵樹,如此重複,最終停在了第四棵樹榦上。
強光和巨響令源凰徹底怔住。
然後被因為慣性而飛過來的魔狼屍體撞倒在地──魔狼已經徹底變成了冒着濃煙的一團焦炭,毛皮都糊透了,翻着的白眼被燒得接近灰色,吐着不斷化作灰燼散落的舌頭,身體沉重的壓在源凰上面,發出着刺鼻難忍的強烈焦臭味。
源凰慌忙將焦屍推翻在一旁,跳起身。
傻眼。
無論是瞬間化為焦炭的魔狼,還是那四棵冒着煙,在中間位置留下臉盆大小焦黑痕迹的樹木,都令源凰震驚不已。「什麼鬼?」三個字不斷在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根本無法冷靜。
電擊魔法是源凰再熟悉不過的了,畢竟三年來幾乎每日都要挨上幾發。雖然先知的電系魔法等階不算高,但……但是!和眼前發生的事情簡直是雲泥之別!威力差距太過懸殊!
他雙手抓着古怪法杖,將手臂遠遠伸直,小心觀察着。
莫非是上古神器之類的?
他嘴角抽搐。原本應該興奮到跳起,但卻無法坦率的表達高興。若是問為什麼……對了,他想到該怎麼形容了,就像當時知曉緊緊抱着的那個小圓筒有多麼危險的心情,哪怕入手了威力驚人的神器,他此刻心情更多的其實是恐懼。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有使用任何法力去啟動這柄法杖,而且自己根本沒有和電系元素締結過契約,不可能用得了。
法杖是這樣的東西嗎?
源凰不斷的甩着頭。難以理解的事情接連不斷,沒有答案的事情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徹底亂了,完全不夠使,想捋清思路都無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