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發
東方旭回到家后，便繼續了他東方大少爺的生活。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現在已經是豐邑十四年八月底（東方旭是豐邑二年四月生的，因為人們習慣稱呼虛歲，所以才說東方旭是十四歲）。
這一天，東方旭練罷功，蕭自在又一次為東方旭調葯浴。看着泡在木桶里的東方旭，蕭自在開口說：“東方旭，到今天為止，《八神步》的精髓就全部傳給你了。你父親從小就給你打好了底子，我又給你泡了四年葯浴，算是為你今後的習武鋪好了路。你現在缺的，就是能打架的招式了……”
“打架？我習武不應該是行俠仗義嗎？”東方旭問道。
“行俠仗義？”蕭自在呵呵一笑，“就算是行俠仗義，你也要有這個本錢啊。難不成你大喊一聲，別人就立馬俯首認罪啊。最後還不是要手下見真章？”
“哦……”東方旭點着頭。
“估摸着，你也該去蒼玄派了。”蕭自在一邊研着葯，一邊說著。
“蕭叔叔，江湖好玩嗎？”東方旭又問。
“哈哈，這個啊，你要自己去看，去聽，去經歷。你覺得好玩，它就好玩。”蕭自在卻沒有明確回答。
“哎！蕭叔叔，你給我說說你的經歷嘛，我也聽聽。”東方旭卻不想就這樣放棄。
蕭自在把葯倒進砂鍋：“南隱一脈一向很少露面，我能有什麼經歷說與你聽。要說這經歷啊，你爹的過去才精彩呢。你要是想聽故事，還不如去找你爹。”
“我爹？我爹才不跟我說呢，每次一說起來他就不言語了。”東方旭扁了扁嘴。
蕭自在正要擺弄着小火爐，聽到東方旭這樣說，也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才又說：“你父親，也有苦衷啊……”
這時，門外傳來蔡富的吆喝聲：“少爺，老爺找你，說是教你泡完葯浴就過去。”
“知道啦！”東方旭也朝門外喊道。
蕭自在抬了抬頭：“剛才還這麼說著，你爹就喊你過去了，估計就是要說讓你去蒼玄派的事了。”
……
“爹，你叫我啊。”
“嗯，你過來。”東方洪點了點頭，便轉過身，走到裏屋。東方旭跟進去，這是間書房，兩排書架上排滿了書。
東方洪從一個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封面書有“破軍刀”三個字。他拿在手裏，翻開了第一頁，看着上面畫的行功圖，有些出神，
過了片刻，他才合上書，轉過身，看着東方旭：“這部刀法，便是厲輕鴻前輩教我的。當年他贈我此書，我才學會了破軍刀法。上一次我去蒼玄派忘了帶着，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到了蒼玄派，找到虛天掌門，把此書交給他。”
東方旭接過來，塞到了懷裏。
東方洪看着他塞好，才又說：“昨天，你蕭叔叔便跟我說你已經學完《八神步》了，我也該給你說說去蒼玄派的事了。
此行我會讓徐陸和蔡富送你去，路上要多聽他二人的話，不要生事——哦，如燕也隨你去，總要有個照顧你的人在才行。明天你就走吧，回去收拾一下，去賬房取些銀兩，多帶單衣……”東方洪雖然平日裏看似對自己的兒子不怎麼過問，可現在真到了東方旭要離家的時候，他的心裏也有了名為“不舍”的情緒。這情緒憋在心裏，讓他悶得慌，只有這種像是碎碎念一樣的嘮叨才讓他覺得舒坦了些。
哪個父親不愛子心切，這憋着的不舍，就是東方洪的父愛啊。
……
從東方洪的屋裏出來，東方旭怔了一會，突然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才又去他娘那裏吃飯。吃飯的時候，自然也說起了明天要去蒼玄派的事。
不同於東方洪，他娘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先是停下筷子，接着眼淚便流下來了。她拉過東方旭，抱到自己懷裏。
“娘……”東方旭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娘這是開心，”夫人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卻又有新的眼淚流下來，“旭兒有出息了，能去蒼玄派學藝，娘開心，娘開心。”
東方旭趴在夫人懷裏，說道：“希望可以生出個妹妹，能替我留在家裏陪娘。”
夫人再也忍不住，大聲痛哭起來。兒行千里母擔憂，說得便是如此。可卿和憐春立在一旁，也掩面而泣。
……
回到自己的房間，東方旭躺在床上，有些出神。離開家外出闖蕩，對於這個十四年的少年來說，也是人生的頭一遭。他現在也有些發矇，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丫鬟如燕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小院裏澆花浣衣，她翻箱倒櫃，幫東方旭整理着衣物。又去賬房取了銀兩和幾貫銅錢，放進一個小包袱里疊好。又回自己房間，把自己的衣裳和胭脂水粉整理好。最後去找喂馬的小廝，教他把喂好，明天要出遠門。中間也沒忘了讓廚房給東方旭送去午飯。
等如燕忙活完，已經快傍晚了。這時候，在外的徐陸也回到了東方家。徐陸是東方家除了東方洪和章文澤外武功最高的人，一手無影槍法耍得出神入化。有他陪同，可保東方旭此行路上無虞。除非是江湖中最厲害的那一小撮人出手，不然還沒人接得下徐陸的長槍。再加上一個蔡富，東方旭就能安安穩穩地趕到蒼玄派了。
東方洪也喚去徐陸和蔡富，細細交代了一番，這才放心地讓二人離開。
……
第二天早上。
東方旭早早地起床，去習武場扎馬。蕭自在最後又指點了他的步法，才讓他去泡葯浴。泡完葯浴，東方旭對蕭自在深深鞠躬，才離開了習武場。
蕭自在在空蕩的習武場上站了一會，也把《八神步》的招式耍了一遍，才一個縱身，離開了東方家。
東方旭在他娘那裏吃過早飯，在夫人充滿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他還想去拜見東方洪，可是東方洪已經出門了。
最後，他騎上如燕牽來的馬，與徐陸、蔡富會合，四人一起出了東方家，出了東陽縣城，向遙遠的南方奔馳而去。
鷹飛長空，龍游大海，東方旭的江湖際遇，也是從這裏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