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孩
再下去也問不出什麼名堂，我和劉公浩便告辭了於曉瑩。在車上劉公浩一路上指責我為什麼對一個姑娘這麼凶老是惹她生氣，我一直沒回答他，難道我不問這些，難道跟你一樣拿到人家的電話就要加微信嗎？
星美演藝公司，死者生前所在的公司。會客室里我和劉公浩見到了那個叫許彥的經紀人，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理着一頭精幹的短髮，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鏡，身着一套西裝，雙手一直握在一起，頭低着，眼神一直飄忽不定。就這樣坐在我們對面，他面前擺着的那杯熱水冒着些許蒸汽，這種感覺不像是來走訪，反倒像是來審訊他的。
“兩位警官，有什麼事情找我嗎？”良久，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對他笑了笑，說道：“哦，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見我對他笑，他的情緒好像有些緩和，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摸出了筆記本，又接着問：“你應該知道你的藝人唐嬈的事情了吧。”
“哦，已經知道了。您二位通知的。”
“哦，知道就好，聽說您跟死者的關係不一般啊。”
我這話一出口，他立馬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們只是普通的工作關係而已！”
我沒興趣跟他爭辯這些，又接着問：“我想問問你，結婚了嗎？”
“啊？我結了，不對，我跟您說我和唐嬈真的只是工作關係啊！再說公司也不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
我放下手裏的筆，抬起頭來看着他。
“我們來不是為了知道你和死者感情上有什麼問題，我們只是來了解情況的，所以希望您知道什麼都說出來，況且，這裏只有我們三個人。”
他又把頭低了下去，好像在想什麼，等了一陣他終於開口了。
“我跟她........哎，我是昏了頭了，但是我們兩個的關係時間很短，沒過多久我們就分開了，她這個人，她本身就是那種..........”
看他有些說不出口，我替他說：“本身就是水性楊花？您這是把責任都推死者身上去了啊。”
“沒有沒有！沒這回事，我是說她確實跟不少男人有過曖昧關係。”
“具體是哪些人呢？”我問。
“嗯，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清楚？”
“是啊，真的不清楚，我和她更多的還是工作上的關係，至於她的私生活方面，我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死者也是個要露臉吃飯的，你又知道死者是怎樣一個人，你對她的私生活一點都不了解。我覺得萬一死者出了什麼事，這又對公司又對公眾的，你幫她擦屁股挺累的啊。”
“不是，您誤會了，她沒有這麼高的關注度，再者說我對她的私生活沒那麼關心，我本來就忙。”
“那你作為死者的經紀人，又跟死者有過這麼一段關係，你總應該知道跟死者達到談婚論嫁地步的男人吧。”
“這個........有一個人，叫洛郁，不過他已經死了，聽說是自殺。”
“洛郁，又是他。”我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
“哦對了，許先生，我想問問你，你跟死者的關係持續了多久？什麼時候開始的？又因為什麼時候結束？”
“這個啊，是一個月之前吧，我在她家裏去談工作上的事情，她好像喝了點酒，我也是鬼迷心竅了。本來啊，我以為沒人知道就沒什麼所謂，就跟她發生了一些關係，但後來我發現她確實太壞了，腳踏幾條船。我也是個男人，這種事情還是沒法接受的。就這樣結束關係了，從此之後我真的除了工作以外跟她接觸得不多，真的，就連她死了都是你們告訴我的，我都還不知道！”
“嗯，哦對了，昨天夜裏十二點之後，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家裏睡覺，我老婆可以作證的。”
“好的，還有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死者的那棟別墅是誰買給她的？”
“應該是那個洛郁吧，我也不清楚，那個洛郁是個大少爺來的，有錢得很，一棟別墅應該不在話下。”
得到了一個答案，我對着他笑了笑：“行，打擾您了，請回吧。”
許彥慢慢站起來，又說：“哦，兩位警官那什麼。”
看許彥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放心吧，會替你保密的。”
接下來調查的幾個人，沒有問到半點有用的線索，倒是聽了不少有關於死者的八卦傳聞，還聽了點這些人以刑偵電視劇為教材給出的偵查建議，甚至還有希望破案以後把偵破過程告訴他們備案作為劇本。
不管怎樣，終於是把任務完成了，我和劉公浩從裏面出來，給嚴隊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一下掌握的線索，而那個洛郁則是重中之重，嚴隊讓我們兩個先回來，把目前的情況往支隊上報一下。
跟嚴隊商量了之後，劉公浩想回去，而我則要再去一次案發現場。
一路開車把我送到地方，劉公浩自己先回去了，根據目前的線索顯示，監控攝像頭沒有拍到任何人進入死者的家中，而我在局裏時曾把那段監控錄像看過一次，要說攝像頭要是能拍到的話，要說能看到誰去過死者家裏，那倒真稀奇了。
“警官，昨晚上不是看過嗎？怎麼還看啊？”
監控房內，幾個保安在我來之前還在就昨夜死者懸挂於陽台上做科學與靈異方面的研究。而這個攝像頭的位置，奇怪就奇怪在只能拍到路上，連死者家外圍牆的鐵門都拍不到。
“你們這攝像頭怎麼是這個角度？這死角剛好就是死者家鐵門口。”
面對我的回答，保安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啊，警官您不知道，這裏面住的都是有錢人，那架子性子大着呢，我們要是拍到他們家門口，怕他們不高興啊，這也是上面的規定，您要是不信問我們領導就行了。”
不知道這規定算不算合理，至少不容易激起什麼不必要的矛盾。
“把這兩天的錄像都調出來。”
保安又調出這兩天的監控錄像，每個攝像頭能看到的都是路上的車人這類的，每家每戶的家門口都巧妙的避開了。
“警官，這些攝像頭基本上都這樣，都固定好的，我們沒動過也沒調過，就只有這些。”
我深吸一口氣，四齣環顧了一下，監控房不算大，除了台電腦之外就是些儀器，而電腦桌旁邊的塑料凳子倒是挺讓我在意的。
“你們這監控房平時幾個人？”
保安回答說：“就一個。”
我走到那根塑料凳子前，仔細看了看，上面還有點泥漬，攏共就一個人，有一張靠背椅還有一根有泥漬的塑料凳，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保安晚上睡覺用來當沙灘椅墊腳準備的。
我又從身上摸出一盒香煙來，遞了一根給保安，問道：“抽煙嗎？”
“哦，謝謝，但是這裏面不準抽，得去外面。”
保安站起身來，我把煙叼在嘴上，一邊說：“火呢？有火嗎？”一邊把電腦桌的抽屜拉開，晃眼一看，裏面有個充電寶和一條數據線。
“我這有火，我這有火。”
保安從身上摸出個打火機給我看。目前可以了解到的是，監控室里的保安沒興趣關心那個監控里有什麼。
“先不急先不急，這樣，你先幫我快進一下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