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夜
在機場堅守了一個多小時，封敬乘坐的航班總算是準時到達。
等候在出機口的粉絲們開始騷動起來，後援會的工作人員再一次過來強調注意事項：“待會兒大家不要擁擠，不要蜂擁而上，盡量小點聲不要吵到其他旅客，自覺維持現場秩序！出機場以後不能追車，不能要簽名也不能合影！”
這些話他們已經重複了很多遍，不過不知道現場的粉絲聽進去了多少。機場的保安又比剛才多了，接機的粉絲被安排在兩邊，中間還用圍欄隔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封敬就在一大幫保鏢的簇擁下走了出來，等候在機場的粉絲抑制不住的開始尖叫。
封敬戴着一副黑色大墨鏡和一頂鴨舌帽，朝熱情的粉絲揮了揮手，在海潮一般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江染。
她穿着簡單的白色體恤和牛仔褲，茶色的頭髮柔軟的搭在肩上。
他的眸色猛地一變，但因為臉上大墨鏡的遮擋，沒有人看出他的變化。
封敬很快恢復如常，繼續對圍在周圍的粉絲報以微笑。其實在這樣的機場環境下，沒有明星會是高興的，但粉絲們也不容易，所以封敬還是盡量露出笑臉。
漸漸的他離江染站的位置越來越近，她的臉也越來越清晰。
他突然就想起她經常彎下腰來揉自己（狗）頭的動作，鬼使神差的，他也伸出手，想揉揉她的頭。
江染一直舉着應援牌獃獃地站在那裏，直到封敬出來，她才稍微回了點神。本以為自己早已入了佛，但在現場粉絲激動的尖叫下，連她都被這種氣氛感染，差點尖叫出來。
封敬跟她在電影裏看到的感覺很不一樣，他既不是玩世不恭的林遇，也不是沒有感情的歐米加，他就是封敬。當然，那份帥氣還是一樣的，即使被一群身材高大的保鏢圍着，他也依舊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他無疑是個體貼的人，因為江染換位思考了下，如果自己拖着疲累的身體一出機場，就面對這樣的場面，肯定會不高興的，但他一直風度很好的對粉絲微笑。
她手裏舉着應援牌，看着他慢慢走近，然後……他突然抬手揉了下自己的頭。
…………
身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整個世界忽然寂靜無聲。江染覺得自己愣了很久，但也可能只有一秒，她再抬頭的時候，封敬已經收回手，走遠了。而她周圍的粉絲並沒有安靜下來，機場的喧鬧聲只比剛才更甚。
米歇爾拽着封敬的胳膊，拖着他加快步子往前走：“走快點走快點。”
很多粉絲都追着封敬往機場外去，江染還留在原地平復心情。
剛才封敬是真的揉了她的頭嗎？在千千萬萬個的粉絲中，他為什麼就挑了她的頭？因為她今天頭髮洗得格外乾淨嗎？
隨着粉絲們走遠，尖叫聲也漸漸遠去，但江染胸腔處那擂鼓般作響的心跳聲，卻越來越清晰。
噗通，噗通。
她好像……又找到一點追星的樂趣了。
“卧槽江染你運氣也太好了吧！”追着封敬出去的嚴歡歡返回來時，江染還傻獃獃的站在原地，“你今天可以直接去買彩票了，這比中頭獎的幾率還小啊！”
江染終於緩過來點，看着嚴歡歡道：“不對，運氣都花在這裏了，買彩票肯定中不了了。”
“……也有道理。”
“所以，”江染求證般地看着嚴歡歡，“剛才封敬真的摸了我的頭？不是我的幻想？”
“當然是真的，你就偷着樂吧！”嚴歡歡心有不甘，她明明就站在江染旁邊啊！封影帝的手在稍微偏那麼一點點，就摸在自己頭上了啊！
“噗。”江染終於忍不住，樂得笑出了聲。
嚴歡歡：“……”
她突然有點想和她絕交。
另一邊，跨上保姆車的封敬摘下墨鏡和帽子，看着自己的右手出身。雖然只有短短一秒，但江染頭髮的觸感和他想像中的一樣柔軟，而他的手上，似乎還殘留着令他有幾分着迷的青桔香氣。
“封影帝。”米歇爾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關上車門就開始教育他，“你剛才的舉動很不妥，要是粉絲情緒失控，一窩蜂地湧上來，我們今天就別想離開機場了！”
封敬自己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不妥，所以也沒為自己辯駁什麼：“嗯，我以後會注意的。”
“……”他如此良好的配合態度，倒是堵得米歇爾接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感覺就像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好不爽！
但不爽他也只能自己受着，反正封敬也不會在意。封敬現在在意的是，為什麼江染會出現在機場。
這次的接機活動是A市的後援會組織的，雖然也可能有外地粉絲特地跑過來，但這個比列很小。
江染應該就是住在A市。
不過她竟然還加入了自己的後援會，還參加接機？呵，看不出來嘛，她明明把莫榛的海報貼在卧室里。
算了，下次他賠她一張自己的海報好了。
他的嘴角無意識地彎起一個弧度，落進米歇爾眼裏格外驚悚：“封總，你怎麼了？”笑得這麼膩？
封敬道：“沒什麼，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什麼？”米歇爾沒聽懂他在講什麼謎語。
封敬朝他笑了笑，哥倆好地搭上了他的肩：“米線兒，幫我找一個樓盤，臨湖的，附近有燒烤攤的，從北邊開始找。”
“嗯？”米歇爾心裏警覺起來，“你要搬家？”
封敬卻不肯透露更多：“你找就是了，找到了把符合條件的都整理髮給我。”末了，又語帶威脅的補充了一句，“這件事不要告訴秦凡。”
米歇爾：“……”
封總你瞞秦董的事越來越多了啊！這樣不好！
“聽見了嗎？”
“……聽見了。”米歇爾特別沒有骨氣地點了點頭。
封敬回A市粉絲機場接機這件事，很快就上了熱搜，江染隨便在微博一搜，就能搜到很多機場高清大圖。前線炮姐們果然名不虛傳，拍出來的照片比嚴歡歡手機上的好了不止九條街。
不過就算嚴歡歡那個技術，拍出來的封敬也沒有丑的，只能說顏值拯救一切……
她存了幾張圖——特別是封敬摸她頭的圖，這個瞬間被不少人拍了下來，雖然她只露了小半張臉，但也算是她追星史上的巔峰了。她還沒自我陶醉多久，關於封敬的另一個勁爆新聞，就突然空降熱搜——封敬同性戀人疑曝光。
江染：“……”
哇……吃瓜！
這個消息最先是某知名八卦微博爆出來的，第一句就是“據知情人士透露”，看上去……十分不靠譜。
有本事把知情人士的名字寫出來啊。
江染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又接着往下看，這位知情人士應該是封敬剛拍完的口紅廣告劇組的，據TA透露，封敬和他助理曾在深夜製造出很大動靜，不知道在房間裏做什麼，反正衣衫不整的，而且，還疑似玩捆綁play。
江染：“…………”
這個瓜有些讓人消化不良。
網上很快就炸開了鍋，封敬的粉絲極力控制着輿論，號召大家不信謠不傳謠，莫榛的粉絲就津津有味地吃瓜，等着看好戲。
天秦的高層很快被驚動，封敬和米歇爾第一時間被傳喚到了秦凡的辦公室里。
“說說吧，怎麼回事。”秦凡銳利的目光掃過封敬，最後落在米歇爾身上。
米歇爾差點給他當場跪下：“秦董，是誤會啊！我就算真的是同，也不敢對封總下手啊！”
秦凡贊同地點了點頭：“我相信封敬的眼光不會這麼差。”
米歇爾：“……”
“你們誰來說？”秦凡坐在老闆椅上，耐心地等着。
米歇爾剛想說話，坐在秦凡對面的封敬就開了口：“他們說的應該是我們打蟑螂那天晚上。”
“蟑螂？”秦凡揚了揚眉梢，明擺着不相信，“那個是五星酒店，你住的是最好的房間。”
“那也不能保證就沒有蟑螂。”
秦凡冷淡地笑了一聲，又問：“那捆綁play呢？看不出來你口味這麼重。”
“……”封敬抿了抿唇，打死也不準備說實話，“這純粹是子虛烏有的事，他們什麼話編不出來？”
秦凡看了他一陣，目光移到鵪鶉一樣站在一旁的米歇爾身上：“米歇爾，你來說。”
突然被秦凡點名，米歇爾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很快，封敬尖銳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米歇爾……有苦說不出。
他在秦凡和封敬中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向秦大BOSS屈服：“秦董，你看看這個視頻！”米歇爾手腳飛快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秦凡，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封敬手腳並用在地上“汪汪”奔跑的畫面。
封敬：“……”
“米線兒！”他提高聲音朝米歇爾吼了一聲，“我不是讓你把視頻刪了嗎！”
米歇爾快委屈哭了：“我、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告訴秦董比較好！”
秦凡鎮定地把視屏看完，順手點擊了刪除：“你做得很好。”說完他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封敬，“不打算解釋一下？”
封敬蹙着眉頭沒說話，秦凡又看向旁邊：“米歇爾。”
米歇爾立刻站了一個標準的軍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