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由於虞臻也一直在追捕他們,所以緊隨其後回到了信都。
至於偽裝成徐笙模樣來吸引匈奴的綠柳,在送走徐笙之後沒多久便遇到了匈奴人,被抓住受了重傷險些喪命,如今正在屋子裏休息。
因為她動了胎氣,不能下床走動,要在床上靜卧半個月,所以徐笙只能讓綠楊傳話給她,讓她安心精養便是,等自己好了便去看她。
同時,徐笙在清源觀遇險,險些喪命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信都,但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但化險為夷,智斗那些匈奴人,還被診出已經有了身孕。
一時間,城裏百姓都在奔走相告,很多質樸的百姓在自己家中拿了雞鴨魚肉,專門送到冀北王府外,說是送與王妃,望王妃早日誕下小世子,母子平安。
虞臻知曉此事後讓人婉拒,把東西退回去,並言大家的好意王妃心領了,但諸位家中不易,還是留着自家吃吧。
那些百姓便拿了東西去城外清源觀祈求王妃母子均安,這才拎着東西離去。
而風輕自從知曉徐笙有孕後,面無表情地在房中枯坐了整整一日,才一臉平靜的走了出來,接過自己的孩子,小心逗弄,可她眼底卻閃着不甘。
她告訴自己,不要着急,總會有機會的……
夜裏,虞臻小心翼翼的躺在外面,四肢僵硬,生怕自己不小心壓着了她的肚子,白日裏睡多了的徐笙心裏無奈,一把拉過他的胳膊,枕上後閉着眼睛道:「看把夫君你嚇得,我只是懷孕了,又不是得了絕症,不至於這麽小心翼翼。」
「莫要亂說。」虞臻聽到她的話,眉頭一皺低喝。
徐笙揚起唇角,沒有理他。
夜裏徐笙睡着後,虞臻作了個夢。
夢裏,他在一個四處霧茫茫的地方,看到兩個小孩子坐在地上爬來爬去,咯咯地笑着。見此,他緊繃的臉上掛上一抹微笑。
「啊……」
那兩個小孩子正在牙牙學語,看到一身黑衣的他,高興得拍拍手,向他爬了過來,兩人手腳並用的爬到自己身上,胖腳丫在自己大腿上踩來踩去。
「唔!」他的脖子被那兩個小孩越纏越緊,緊到他漸漸呼吸不過來。
「咿呀!」孩子高興的聲音還在他耳邊。
虞臻卻忽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他漆黑的眼睛一眯,扭過頭看到徐笙手腳並用的扒着自己,將他勒得呼吸不過來。他摸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嘆息一聲,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虞臻揉揉額頭,心想自己竟然會作這樣荒誕怪異的夢,真是魔怔了。
兩人成親的第一年除夕,過得極為熱鬧。
這時候徐笙的胎已經坐穩,可以下地四處走動了,但是因為她有孕在身,整個府里的人恨不得將她捧在手裏,什麽東西都不讓她沾,生怕將她勞累到了。
原本徐笙是想跟着虞伯學學王府的一些慣例規矩,省得將來自己操辦的時候什麽也不知道,鬧出笑話來。
可是自從她有孕後,虞臻便勒令她好好休息,不許她再插手府中大小雜事,徐笙無奈,但也還是乖乖聽話。
年關的時候,冀北的女眷們走動頻繁起來,冀北王府每日都會收到許多拜帖,可還未送到徐笙面前就被虞臻擋了回去。
然而正月初一開始,各府互相拜年走動,他便再也阻攔不住了,最後便將這差事交給了王側妃。
王側妃自然欣喜若狂,代錶王府招待那些女眷,本就是得臉的事,加上虞素宜年紀也到了,該為她相看人家。
因為虞臻父兄去世,王府需要守孝三年,雖然大周禮制不禁酒色不禁歌舞,但是嫁娶之事還是要延期的,再過一年多才能出孝,依虞素宜的年紀怕是要耽擱了,故而王側妃整個正月都在外走動,或者在府里見客。
徐笙窩在清芷園養胎,倒是不怎麽在意這事,只要她安分,那自己也不吝嗇給她點甜頭。
過年那幾日虞臻沒有去衙署,一直在家陪着徐笙,等到正月初六過後,他便又恢復了早出晚歸的作息,只不過每日一從衙署回來就直奔清芷園,摸着徐笙的肚子,眼神詭異。
「行了,看了這麽多日也不膩歪。」上元節前夕,徐笙洗完澡披散着頭髮從浴室出來,躺在美人榻上,便見原本正在看書的虞臻忽然放下了書,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起來,她不由覺得好笑,瞋了他一眼。
「我還是覺得……很不真實,都一個多月了,你的肚子還如此平坦,該不會是他們診錯了吧?」虞臻眉頭打結道。
「說什麽傻話呢!」徐笙一面擦着頭髮,一面瞪他。
「呵呵……」虞臻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傻,便低笑起來,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十分好聽,引得徐笙側目。
「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看不是我傻,是你傻了。」
「皎皎,我在你心裏是不是越發沒地位了?好歹我也是堂堂一個王爺,怎麽在你面前便如此沒地位呢?人家的娘子都噓寒問暖,怎麽你就整日不給我面子。」虞臻輕咳,一邊抱怨一邊起身將剛才綠楊端進來的粥攪了攪,向徐笙走過去。
「我看你樂在其中呢!」徐笙目光從他手裏的白玉碗掃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都說了是別人家的娘子,夫君你還在抱有什麽期望?」
虞臻坐到她對面,從碗裏舀了一勺子粥,輕輕吹了吹,試好溫度送到她嘴邊,「張嘴。」
徐笙乖乖聽話,吃了一口。
「夫君好賢慧,我能得此良夫,真是三生有幸!」她調笑道。
虞臻嘆口氣,將勺子放到碗裏,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故作兇巴巴道:「膽子越來越大了,小壞蛋。」
徐笙撲哧一下笑了,還好她嘴裏沒有粥,否則會笑噴的。
「明日上元節,城裏會有花燈,你要去看嗎?」虞臻捏捏她的臉蛋,以示懲罰。
「你會讓我去?」徐笙狐疑。
自從她有孕後,虞臻將她管束得越發厲害,別說出去看燈,便是在府中閑逛,也會讓一大群人跟着自己,弄得她跟什麽國寶一樣。
他怎麽可能大發慈悲讓自己出去看花燈?
虞臻繼續給她喂粥,一面道:「你若是想看,我讓人扎一些,掛在王府里,讓你一個人看可好?」
「不好!」徐笙空歡喜一場,心中不悅。
虞臻又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讓一直等着他後續反應的徐笙皺起了眉頭,心中不由暗惱,真是個獃子,一點風情也不懂!
用完粥,徐笙漱口凈面後便打着哈欠上床了。
自從有孕後,她經常疲乏睏倦,睡眠時間比平時多了很多,已經完全過上了米蟲的生活。
「皎皎,還有多久滿三個月?」虞臻從後面擁上來攬着她的腰,手放在她小腹上,在她耳邊問道。
徐笙閉着眼睛,帶着鼻音道:「還要半個月呢,等出了正月才滿三個月。」
「為何還要這麽久?」虞臻語氣失望。
「你該習慣,還有近一年的日子,你都要禁慾。」徐笙打着哈欠,已經昏昏欲睡。
「可是我想要你。」虞臻道。
徐笙沒有再回答,她已經閉着眼睛睡著了。
虞臻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呼吸平緩,長長眼睫在臉上投下一層陰影。他想了許久,然後翻身將她摟進懷裏,在她細嫩的脖子上細細親吻起來。
「困!」親了一會兒,徐笙不耐煩,一巴掌拍到他臉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虞臻動作一僵,摸摸自己的臉蛋,眯着眼睛盯着徐笙睡得香甜的臉蛋許久,暗罵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個頭?!」
下身的慾望還沒有平息,睡也睡不着,他最後索性咬咬牙,翻身撐到她上方,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肚子,然後用牙齒扯開她的衣襟,輕輕的咬了上去。
徐笙很困,但胸前一直有個作亂的腦袋,她不耐的推推他的腦袋,表示不悅。
可虞臻依舊不罷手,她只好置之不理,漸漸的抱着他的頭,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半醒半睡着,直到一個火熱的硬挺鑽到自己大腿中間,她才猛地清醒過來,一把抓住虞臻的手道:「不行!」
「我就在這裏,放心。」虞臻喘着氣,聲音低沉。
徐笙鬆開手,任他在自己身上起伏。
漸漸的,她也來了感覺,可是,虞臻卻忽然身體一顫,然後用帕子擦了擦,扔到旁邊,將她摟到懷裏準備入睡了。
聽到身旁漸漸平緩下來的呼吸聲,徐笙忽然睡不着了。
這樣的結果便是,第二日起來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十分火大,看誰都不順眼。
早上一起床她便忍不住對虞臻發火,搞得虞臻十分不解,問她原因,可偏偏她什麽也不能說,弄得自己更是憋屈。
她能說些什麽?難道要說自己因為慾求不滿,亂髮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