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笑死我了,你叫陣我們就得應嗎?你算老幾?還有,我們就是不出來,你能把我們怎樣,有本事自己上來啊!」陸武夷的屬下毫不客氣地在牆頭嘲諷了一會兒王冕致。
王冕致臉上一黑,指揮着下屬更加賣力的往上沖。可惜仍是未能如意,一直到晚上,他們也沒能爬上去,反而是許多棉衣浸水的將士的了風寒,在冰天雪地里打着噴嚏。
第二日,王冕致不得不撤退。
又過了幾日,虞臻總算歸來。
徐笙這幾日嫌天氣冷,便一直窩在平陽城太守府中,看看遊記,喝喝小酒,日子過得悠閑無比。時不時的再打探打探虞臻的屬下到底有沒有將她的石雕送到秦燕行面前,再派人去四處打聽她三個徐長生的下落,順便問問綠茗,長安徐氏現今的情況。
雖說虞臻離開前,早已告訴自己,她三姐夫孟循是自己手下的人,多年來一直潛伏在長安,到時候若是秦燕行想動徐家,他會儘力保住徐家。
徐笙倒是沒有想到,一直溫潤如玉的三姐夫竟然是虞小臻手下的人,明明那時候那時候三朝回門,他與三姐姐在府門前與自己和虞小臻,兩人竟然什麼也沒有顯露出來,真當是深藏不露啊!
徐笙一時間,竟然對虞臻有些刮目相看。
有了虞臻的承諾,徐笙倒是對長安徐氏放下了心,但是卻又放不下如今下落不明的三哥哥徐長生,所以便下足了人手尋找他。
等虞臻回來的時候,徐笙正在院子裏逗弄餵養一隻小野貓,這大冬天外面又下着雪,徐笙見着這小野貓便想起來自己五年前因為一隻小奶貓,與虞臻在徐府後院偶遇時的場景。
當時只覺得羞惱,可如今回想起來,便只覺得只剩下了甜蜜與回憶,其餘的便是什麼也沒有了。
徐笙喝口小酒,擼幾下貓,然後想着當時虞臻的樣子,便不由自主輕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虞臻出現在院子門口,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頭上,肩上和眉毛上都落滿了雪花,像是沒有白了頭髮的老爺爺。
「笑你像個老人家,渾身都白了。」徐笙擱下手中小酒,快步迎了上去,一面拍下他身上的雪,一面將他往屋裏面拉。
「來綠茗,快去讓廚房準備薑湯和熱乎一點的吃食端上來,順便讓人準備好熱水,讓你家王爺好好泡個澡。」
綠茗聞聲便匆匆應下,轉身就去了廚房吩咐,留下流殤在院子門口,眼觀鼻鼻觀心。
「這次倒是去的久,你再不回來我就該擔心你了。」
虞臻張開雙臂,由着徐笙為他除下身上大氅,低頭看着她烏黑的頭頂,嘴角翹翹:「有事情耽擱了,你擔心也是應該,下次我記得着人回來提前告訴你一聲。」
徐笙哼了一聲,也沒有說是行還是不行。不過虞臻這幾年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當然只限於徐笙。見徐笙面上並無不悅,甚至還隱隱透露着愉悅時,便知曉她今日心情極好,也是願意自己這樣待她的。
「說說有什麼高興事,竟然讓皎皎你高興,成這樣了。」虞臻手在她頭上輕輕碰了碰,然後問。
「我剛才看着那隻野貓,想起了五年前咱們在徐府後院因一隻小奶貓結緣的事情來。對了你說說,你是不是那時候就看上我了?」徐笙給他到了一杯熱茶。
虞臻掩唇輕咳:「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不是就是不是,是就是,我就問問你,又不打你。」徐笙嗔到。
虞臻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問到:「我實話實說,你不許生氣。」
「不生氣,絕對不生氣。」
「我那時候看到你,心想這人真是傻透了。」虞臻輕笑。
「你才傻。」徐笙不滿。
「不過那次見到你,我便覺得你的眼神和那隻小奶貓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求人的模樣都如出一轍,於是我便發了一回善心,把貓給你了。誰知道,拐回了一隻小媳婦兒。」
虞臻說著說著,還覺得頗為划算。
「這筆買賣可不虧,我得多謝那日的小奶貓。」
徐笙哼哼道:「算你有眼光。」
虞臻悄無聲息的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漬,心想好歹這個回答讓她滿意了,否則如果說錯了,他又要被提着耳朵念叨許久。
說完這個,熱水便上來了,虞臻連忙打斷正欲長時間討論兩人的過去,便見虞臻連忙說:「我去沐浴,等晚上再說事情。」說完便匆匆忙忙兇惡進了凈室,活像有人在追他。
徐笙看的發笑,也不與他計較。等虞臻沐浴完出來,先是讓他把薑湯灌下去,然後才命人擺膳。喝薑湯的時候,起初虞臻是拒絕且表情兇惡的,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喝什麼薑湯啊,扛扛就過去了嘛!
可是徐笙不行,非要他灌下去,虞臻便不耐煩道:「我又不是女人,喝什麼喝。依我看,還是你喝了比較好,你今日在外面站了挺久的。」
「快喝吧,別那麼多廢話,否則晚上去書房睡。」
最有效的威脅出來后,虞臻立馬拿起碗一飲而盡道:「那還是不必要了,天寒地凍的我還要給皎皎一你暖被窩。」
「……」油嘴滑腔,不過她喜歡這麼上道的。
用完午膳,虞臻和往常一樣先美美歇了一覺,等到醒來才得以和徐笙親近親近。
兩人說了一些這些日子離別後,各自發生的事情,又訴說了一番思念之情,當然是虞臻單方面的訴說。然後徐笙便提出先了回冀北一事。
「我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了,阿識和阿媛怕是早就想我了。而且我也放心不下他們,所以便想着先回去,等你這邊戰事暫停之後,你再自己回信都。」
虞臻沉吟了一番,點點頭道:「好。」
縱使他再不願意徐笙離開,可是軍營里有明文規定,不許女子進入軍營,違令者五十大板,哪怕自己身為冀北之主,也不好再將徐笙留下去了,所以只得同意。
「放心,我會在府里好好想你的。」徐笙見他有些不情願,便出言安慰到。
得了徐笙的安慰,他心裏好了許多,終於面色不再僵硬。
徐笙便偷笑,看來虞小臻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傲嬌啊!
如此一來,徐笙歸期很快便定了下來,三日後便帶着綠茗和劉乾等人返回信都。
離開前,她在虞臻耳邊輕輕道:「注意秦燕行,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另外一個禮物滿意不,算是……當做你護着徐氏的答謝了。」
虞臻挑挑眉,趁着沒人注意,先狠狠親了她一口,才說到:「和我這般見外?」
「哪裏是見外,分明是疼你。」徐笙踮起腳尖摸摸他的腦袋,看他臉上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還是笑着上了馬車。
得了徐笙的話,虞臻果然探子好生注意秦燕行的動靜。可是秦燕行身邊如同鐵桶一般,根本沒有打聽到消息的機會,倒是從外界打聽到,秦燕行已經七八日未曾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虞臻知道,這就是徐笙最後對秦燕行的一個反擊了。
她最關心的三哥下落不明,又威脅自己的兒子女兒,她不惱才怪,所以才可勁兒的折騰秦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