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人聚首
看趙承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眯眼‘呵呵’一笑說：“兄弟，我贏了！？”轉身從小弟手裏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我看未必。”不知道什麼時候，趙承站了起來，臉上沒有痛苦，一雙血紅的雙眼閃着寒光。“你……”眯眼知道剛才兩腳的力量，那應該不是十五六歲少年能承受的起的。
“呵呵，看來我小看你了！”眯眼大步向趙承走去，抬起腿一腳踢到趙承的臉上。退後一步，趙承沒有倒。接着又是一腿，趙承退後三步，還是站在那裏。鼻子嘴角都流出血來，兩邊的臉也腫起來。吐出一口血水，趙承微微笑着。
眯眼自己都有些害怕了，雖然他是打人的人。“你給我倒吧！”大喊一聲，眯眼用盡渾身力氣，一拳向趙承打去。趙承顫動的身體突然蹲下，眯眼這一拳打空，身體向前衝去。趙承搖搖欲墜的身體變得靈活起來，迅速抽出腰裏別的片刀，刺進眯眼的軟肋處。刀尖刺進肌肉里就停下，趙承抽回刀，用刀尖一指眯眼說：“剛才你已經死了。”
眯眼摸摸軟肋上的傷口，靠在牆上低頭不遇。趙承靜靜站在那裏等着他的回話。毛曙光一臉興奮，對旁邊的朱偉達小聲說：“嘿嘿，承少贏了！”朱偉達點了點頭，手放在腰裏的刀把上，向場中間慢慢移動。眯眼是輸了，不代表他沒有戰鬥力了。朱偉達怕眯眼輸不起，偷襲趙承。
過了一會，眯眼抬起頭，看着趙承說：“我有些不服。但是男人說話就得算話，我輸了！以後你就是我老大，只要你一句話，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說完，恭敬鞠個躬。
趙承‘呵呵’笑了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眯眼眼急手快，一把包住趙承大喊：“都給我閃開！”話沒等說完，眯眼已經抱着趙承向醫院飛奔過去了……
眯眼等人把趙承送到醫院，被診定為：多處軟骨質損傷，還有少量內出血，輕微腦震蕩。得住院治療。毛曙光給趙承家裏打了電話，說他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裏。趙承父母聽完后，就急急忙忙趕來。見面后毛曙光等人又是安慰又是解釋，才讓趙承的父母安心。為了加大可信度，毛曙光一把抓住軟肋剛帖上紗布的眯眼說：“伯父伯母，就是他開車把趙承撞了的！”朱偉達和身邊的幾個兄弟在一邊猛點頭，眯眼老臉一紅，撓撓頭尷尬的傻笑。
半月後，趙承以基本痊癒，醫生說在調養一陣就沒事了。這天，只有他的父母來接他出院。眯眼等人已經事先打過招呼不來了。趙承也不想讓自己的父母見到這些人。
回到家裏，父母為他做了一頓大餐，慶祝他出院。看着滿桌的飯菜，趙承心裏暗說慚愧，父母要是知道自己是因為和別人打架住進醫院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現在的趙承既覺得對不起父母，但同時又無法放棄現在的生活，在這段激情放縱的日子裏，他感覺到什麼才是快樂。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比受到別人尊重更快樂了！至少他現在是這樣認為。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對不對，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喜歡現在的生活，也許自己天生就是一個壞坯子吧。趙承暫時把煩惱拋在腦後，陪父母高高興興吃完桌上的飯菜。
第二天，趙承拎着書包向學校走去。離老遠就看見學校門口街道的對面站了不下五十人，趙承的嘴角向上翹了起來。只見三眼和高強蹲在地上，手裏拿着煙捲正在談話。毛曙光在旁邊站着手舞足倒說些什麼，大嗓門讓離得挺遠的趙承都能聽見。三人遠遠見趙承走過來，把煙頭一仍站起身。朱偉達撤着嗓子喊：“都站好，站好。承少來了！”
散亂的小弟兒們迅速站成兩排，等趙承走近后，齊聲喊：“承少好！”路過的學生們見了都很自覺的躲出很遠，路上的行人紛紛回頭，看這架勢，心裏想：黑社會啊這是！？
眯眼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看着趙承“承少，上回真是對不起。多謝承少那一刀沒有刺進去，醫生告訴我傷口的位置在肝臟附近。”趙承‘哈哈’一笑說：“如果我真刺進去還能有你這個好兄弟了嗎？”說完后把手伸向眯眼。眯眼眼中流過一絲感動，緊緊抓住趙承的手。毛曙光和朱偉達也過來把手放在上面，四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就象他們的命運一樣，無法分割，交織成一團。四人都沒有說話，希望讓這一刻的激動永遠留在心裏。現在的趙承，在下面小弟的心裏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他們覺的只要承少在，什麼困難都難不倒自己。英雄不是用來說的，只能用行動來證明。
良久，四人才把手分開。毛曙光從兜里拿出一個鼓鼓的紙袋交給趙承說：“承少，這是一周收上來的錢。可比以前多不少啊！”承少打開看了看，點點頭還給毛曙光說：“用這錢晚上請大夥吃飯，也讓大家聚聚互相認識認識。”
毛曙光聽了心裏一喜，吃飯喝酒他最喜歡，眼睛眯成一條縫說：“謝謝承少！”轉頭對周圍的小弟喊：“晚上都到門口集合，承少請大家吃飯！”
“YE~~~~~~！！萬歲~！”大夥高興大聲喊叫。又惹得路上行人一陣皺眉。
白天無話，晚上趙承先給家裏打電話，說朋友過生日聚會，晚上晚點回去。然後和眯眼，毛曙光，朱偉達領着五十幾號人來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館。進屋后小弟兒們大呼小叫，裏面的客人不是被嚇走就是被趕出去。眯眼挑了一張乾淨的桌子把趙承讓到中間，然後安排大家都坐好。趙承，眯眼，毛曙光、朱偉達四人坐在一起。餐館老闆聽服務員說來了一幫社會人，不下五十號。那老闆以為自己惹上什麼事了，趕忙從後面出來，見人就笑“哎呀！各位兄弟真是賞臉到我這個小破店兒里了，真是兄弟的榮幸啊！要什麼儘管吃，這次兄弟我請！”（或許大家奇怪為什麼和趙承關係要好的張文強沒有在這裏對吧？其實張文強不是混社會的，上次幫趙承完全是出於幫朋友而已。）
毛曙光一看說話這位，三十來歲，身上的肥肉一堆一堆的，正一臉堆笑屁話呢。毛曙光一擺手說：“你是這裏老闆啊？”
老闆一看說話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瘦子，不敢小瞧，走過來說：“呵呵，我是這裏老闆，不知小兄弟領這些人來是……？”
“沒有找茬的意思！”毛曙光指一下旁邊的趙承說：“這是我大哥，今天挑到你這請兄弟們吃頓飯。價格你最好給我公道些，要不兄弟們可不幹！”
老闆聽了暗鬆口氣，在YX市開飯館都是一些明白人，知道對什麼人說什麼話。“你看，兄弟你說得這是哪的話。大家來了是看得起我。交個朋友，這頓我請了！”
趙承擺擺手，“老闆你也不用太客氣，我們這次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吃頓飯。有什麼拿手菜就儘管上，兄弟也不會讓你陪錢的。”
老闆呵呵一樂說“好！那我也不和兄弟們客氣了。我去安排，大家吃好喝好！”趙承點點頭，老闆想後面的廚房走去。
看他離開，毛曙光呲牙一笑：“這老闆還行哈！”“草，也不是個一般人！”朱偉達嘟囔說。眯眼看看桌子覺得少點什麼，一拍腦袋“就顧得聽老闆屁話了。”然後大喊：“服務員，先給我上六箱啤酒！”
服務員走過來，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紅着臉怯聲問：“先生要什麼啤酒？”毛曙光見小女生長得不錯，逗她問：“姊妹，你這都有什麼啤酒啊？說說我聽聽。”
“有天目湖，百威”報出一堆啤酒名。（承少不怎麼喝酒，就算是喝啤酒一般都是天目湖，百威是去酒吧的時候才喝的。）
“還有沒有別的了？”毛曙光盯着女生看。
女生被看的臉更紅了，小聲說：“沒有別的了。”“你在想想，好好想……”
趙承在毛曙光頭上來個‘暴栗’，“就你話多。”轉頭對女生說：“服務員，就來天目湖吧！”
女生點點頭，飛快跑開了。朱偉達‘哈哈’一笑，眨眨說：“曙光啊，你的長相太‘愛國’了，看把人家小姑娘嚇的！”“媽的，我明天就整容去……”周圍傳出一陣轟笑聲。
酒上得很快，不一會，幾個年輕人從外面搬了六箱‘天目湖’。眯眼把酒倒好站起來說：“兄弟們，我們第一杯酒敬承少。為了承少出院干一杯。”大家一起站起來說：“敬承少！”
趙承站起來，含笑點頭說：“謝謝大家，本來這杯酒是我應該先敬大家的，沒想到讓姚哥（眯眼）搶了先。不多說了，大家干！”眾人齊喊：“干！”餐館裏響起一片撞杯聲。
毛曙光又倒杯酒站起來，“這杯還是敬承少，願承少帶我們打下一坐自己的江山！”眾人一聽，都站起來說：“敬承少，帶我打江山！”趙承剛喝完一杯，只好又倒一杯舉起說：“以後還要靠大家努力，成就是靠大家創造出來的！干”“干！”
眾人你說一句，他說一句，菜還沒上全，桌下已經‘卧倒’一片了。兄弟之間喝酒講究的不是一個過程，要的是痛快。（或許有人會覺得南方人吃點飯磨磨唧唧的，慢的不得了，其實像我們這種年紀的吃飯就是這樣。菜沒上先喝酒，菜上的差不多了，也就醉的差不多了。）
趙承四人沒有象其他小弟們那麼狂喝，他們邊喝邊聊天。眯眼用手摸着酒杯說：“承少，我想咱們是不是應該成立一個組織。現在人越來越多，沒有一個完整的組織不好控制啊！”
朱偉達早有這個打算，點點頭，朱偉達說：“眯眼哥說的對，我們要成氣候就必須有我們自己的組織。”毛曙光接著說：“是啊，就象咱市斧頭幫那樣，多威風啊！”（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有叫斧頭幫的幫派，承少在學校的時候那時候的幫派才叫多呢，承少最記得的一個幫派叫青龍幫，整個幫連老大在內只有三個人，這就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看了古惑仔之後產生的後果。）
趙承頭不語。他也想成立組織，可是說起來容易，坐起來太難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有組織我不反對，但那時人數會巨增，吃喝玩樂都要靠組織，你們說我們用什麼養活他們？”三人一楞，趙承一仰頭把杯里酒喝靜，接著說：“我們現在的錢都是靠從學生那裏收‘保護費’得來的，一月下來最多超不過兩萬快。就靠這點錢我們怎麼維持組織？就算現在勉強成立了，只會讓我們很快散夥。”
朱偉達問：“承少，那你的意思是……？”趙承微微一笑，低頭把玩手裏的酒杯。毛曙光性子急，見趙承不說話，大聲問：“承少你到是說話啊，我們都聽你的！”
趙承看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三人，慢慢說：“現在你們嘛……應該……好好學習！”
毛曙光和朱偉達傻了，脫口問道：“好好學習？”
“沒錯，你們現在應該好好學習。還有一個月中考，你們都給我上電大去。要是誰考不上……我趙承覺不饒他。除非你不想跟我了！”（電大是承少這裏最亂的一所大中專技校，電大的口頭歌就是：進去是文盲，出來是流氓。進去一個人，出來一家人。這可以看出電大的亂吧。以後承少在後面還會交代的。）
眯眼也傻了，“那……那我呢？”趙承‘嘿嘿’一笑：“你還是控制這裏，並且要壯大，擴大勢力，目標就是各個初中。黑社會勢力看不上初中學校這種出小錢的地方，他們不要咱們要，多收學校和校外年紀不大的混子，那是我們的基礎。”
眯眼點點頭，“承少，我明白了，象我們這樣的小勢力在YX市遍地都是。咱們連黑社會的邊都沒粘上呢，和人家斗不起。人家是黑社會，我們就來個灰社會，不黑不白對吧？”
趙承讚賞的點點頭，對毛曙光說：“曙光，小朱，多和姚哥學學吧，沒有你壞處。”朱偉達臉一紅，但還是不明白“那我們上電大幹什麼？”趙承站起來，眼睛異常的明亮“和我控制電大去！”
毛曙光和朱偉達下巴差點沒掉了，“控……控制電大？天啊！”毛曙光接着大笑說：“真是期待啊！恩！電大，這個全省出名的流氓技校啊。哈哈！！”轉頭問朱偉達：“達哥，你知道每年全省的罪犯有多少從咱市電大里出來的嗎？”朱偉達搖頭，這個他還真不知道，只是聽說那裏不是一般的亂。（大家別誤會啊，只是說說，或許真的沒有多少犯罪份子從電大出來吧，情節需要。如果有電大的同學看見了，別生氣啊。）
見朱偉達搖頭，毛曙光搖頭晃腦說：“嘿嘿！‘居不完全統計，全省有百分之八的犯罪分子處於YX市電大。’哈哈！這下爽了！”
眯眼和朱偉達一起看向趙承，不可思議說：“承少，這不能吧？”
趙承眯着眼睛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曙光從哪聽來的。但十有**不可靠！”
眯眼和朱偉達對視一眼，帶着恍然大悟大表情說：“哦！原來是某些人瞎編的啊！”毛曙光在一邊着急說：“我說的是真的，相信我吧！”
“切~~~~~~~”眯眼和朱偉達一起默契的伸出中指，轉過頭不理他了。滿臉通紅的毛曙光猛的站起身來大喊：“謝奇奇在哪，給我滾出來，凈他媽拿假話騙我！”不遠處桌底伸出一隻手，言語不清的聲音傳出：“誰？誰……誰喊我呢？”“……”
這一頓飯眾人都吃得很盡興，也可以說是喝得很盡興。最後結帳時共花了一千多快，還是餐館的老闆把酒水錢免了。一千多快的飯菜眾人根本就吃幾口，因為菜上來時肚子裏已經先被啤酒灌滿了。（又是我們這一代的特點……浪費……汗）
趙承雖沒有喝多少，但沒有酒性的他還是有些多了。神志雖然清醒，但身子卻象是在飄一樣。朱偉達和眯眼沒少喝，但是都沒醉，只有毛曙光醉得夠戧。一會拉着趙承的手，哭的一臉是淚，一會又拉着朱偉達嘻嘻哈哈，一會又去親眯眼的臉。最後大家得出一個結論：以後不能再讓毛曙光喝醉了，這人酒品不是太差。朱偉達親自騎車把毛曙光送回家。眯眼要送趙承，被他婉言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