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爆炸
被烏雲包圍的天空，黑霧纏繞的天邊，路西法正在艱難的迎擊雷祖。
路西法與雷祖因為爆炸的氣流，本來固定住的飛翔姿態，被吹的左右搖晃，找不到重心。
當兩人好不容易穩定住被吹亂的架勢，路西法飛向前去，想要跟雷祖打近身戰。
可是雷祖只要一接近，就會用手中的如意敲響自己的大肚子。雖然路西法不知因為何種原因恢復了耳傷，並且對這種震耳欲聾的聲響產生了防護，並且將加護給予給了下面的兩人。
儘管有着保護作用，不受巨大雷聲所傷，她依然被雷聲震動的空氣波流震飛。路西法認為已經拖夠了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用眼角的餘光撇向地面上的韓寧等人。
還沒有進行她所希望的光景，沒有時間了，她不顧蠢蠢欲動的雷祖，對着韓寧喊出了像是打氣的話。
不得不說路西法的做法是對的，她的話確實被獃滯的韓寧接收到了。有些時候有些場合，只需要一些漂亮的場面話，就可以大大的改變糟糕的現狀。
雷祖實在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紅色的如意指向路西法。紅色的蛇頭頂方，顯現出了一顆紅色的雷光球，這顆雷球看起來極為不穩定。時大時小，有時閃着耀眼的紅光，有時褪色到橘黃色的弱光，雷球周圍的電流，像是連結着如意一樣。
“結束矣，掙扎亦徒勞。”
路西法並沒有回應這句話，因為她理解了這句話真正的含義，雷祖想要真正意義上的結束，他想要炸毀這裏的一切。
那顆雷光球可以說是雷祖的殺手鐧，大氣的震動，氣溫逐漸變冷，面對面感受到的壓倒性氣勢，對於同樣為上古種的路西法來說，都是超級不講理的力量。普通人光是看到那顆不穩定的雷光球，可能就已經放棄了反抗的意識。
路西法好歹也是晨曦之子，還沒有懦弱到背對着強敵逃跑的地步。氣溫逐漸下降，腦門卻流出了示弱的冷汗，脊柱感受到的絕望寒氣，她也沒有選擇拋棄一切。
她認為可能就此結束了，自己的身體早就在破壞南天門，對抗天兵的時候撐到了極限，又被扔到了下界，強硬的撞出一面大坑。加上至今沒有好好休息過的帶傷身體，以及第一回合受到的傷害並沒有完全癒合。
所以，路西法是不可能接下雷祖這飽含消滅一切的重擊。即使是身體並沒有帶傷，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擋下這一擊。也許她全盛的時期，能夠勉強接下來吧。
正當路西法想要為自己保護下面的人們，光榮的戰死而感嘆的時候，地面發出了一道金光。
那是一道人形的金光，大小就好比一個孩子的身形。金光慢慢的消散，也許用凝聚成一個光點比較貼切。那個光點最後融入進了韓寧的身體中。
如寶玉般金色的眼瞳，只在眼瞼下方的一小部分浮現出來的金色眼影，腦門佈滿了青筋。
雷祖被這不可思議的場面所震驚，停止了如意的蓄力。
路西法將先前所有絕望的感覺、想法、心情都拋諸腦後，欣喜若狂的爆笑了出來。
“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雷祖。那就是，那就是人類僅存的希望。說人類不可能戰勝神明？說人類是脆弱的？否定，全體系的神明們啊，你們察覺到了嗎，你們感覺到了嗎，你們觀賞到了嗎。那正是人類，那就是人類本身引發的奇迹啊。你們喜歡娛樂的心情是不是被勾起來了呢？是不是認為人類還有可以接受試練的資格呢？你們不是幾千年幾萬年都在觀察人類，想要英雄的現世嗎。你們看見了嗎，這就是可能性，這就是能夠續存你們生命的存在啊。”
路西法不顧一旁驚訝的雷祖，也不去正視地上的韓寧，仰頭對着烏雲，對着烏雲後面的遙遠的天空，演說著，吶喊着，咆哮着，嘶吼着。
“你們使用滅世這種愚蠢的方針，如今正要被這渺小的人類，你們想要捨棄的人類打破。不是人類不再信仰你們，而是你們自己拋棄了人類。自視清高的神明們啊，那種腐爛世俗的想法快改變吧。這個時代，正是英雄弒神的時代。顫抖吧，期待吧，祈求吧，祈禱吧，向你們神明的神明，星圖神祈禱吧。”
韓寧忍受着全身的疼痛，皺着眉頭看向空中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的路西法。
想要呼喊她，做不到，因為喉嚨如燃燒般的焦灼着。
想要戰勝他，做不到，因為全身如撕裂般的疼痛着。
想要幫助她，做不到，因為意識即將淹沒在無盡黑暗的海洋中。
想要打敗他，做不到，因為雙腿背負着整個身體的負擔無法前行。
雷祖一直在靜靜觀摩着一動不動的韓寧，想要看出些什麼，想要知道些什麼。這種未知的存在，完全讀不懂，他決定將手中的如意對準了韓寧。
韓寧那像是要溢出鮮血一樣的雙眼，狠狠緊盯着想要發動攻擊的雷祖。可是進退兩難的韓寧什麼都做不到。
即使動一根手指也行，我不是得到力量了嗎？為什麼，全身就像隨時會散掉一樣，真的好疼，話說貞德呢？
【我在你身體裏，冷靜點。】
聽到腦海響起的貞德的聲音，韓寧將緊皺的眉頭上的皺紋變得更加深了。
【你在心中默念的什麼，我都聽的見，這種狀態下就是我跟你的對話。首先冷靜一點，別管上空的那兩個瘋子，放鬆，全身的身體放鬆，深呼吸。】
韓寧事到如今也只好照做了，吸氣的瞬間，好像有一團火焰進入鼻腔。強忍着呼吸管道的疼痛，大口的吐出了二氧化碳。
雷祖此時箭在弦上，不過並不是先前雷光球那樣的大招，只是先放出了一段小閃電朝着韓寧射去。
路西法從陶醉中回過神來，發現雷祖的目標是韓寧，便急忙的朝着韓寧飛去。可是閃電的速度肯定比任何飛翔的生物要快，縱使路西法拚命的扇動翅膀，以及悔恨剛才的失態，也沒有辦法追上那一道閃電。
憑依所帶來是強化的身體能力，以及各個感官系統的靈敏度進一步強化，眼神跟上了，韓寧便藉著深呼吸時帶來的痛感，忽視了雙腿上施加的壓力，利用強化的身體能力跳到了一旁。
雖然那只是一道細小的小閃電，可威力對於人類或是任何物質來說，都是強有力的威脅。
瞬間孤兒院的鐵柵欄大門被炸爛了。
韓寧趴在地上想要起身，他感覺肯定會有第二擊，如果不站起來，那麼自己的身體肯定就要跟那個大門一樣了。
就在強忍着疼痛爬起身的時候，韓寧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
路西法降落到地面上，看見韓寧吐血的光景，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果然，還是因為身體經受不住的緣故嗎，看來跟我還長着呢。”
轉過身仰頭對着雷祖，下定決心要不惜一切保護這名剛誕生的英雄。
韓寧忍受着嘴中四散的鐵鏽味，與身體中的貞德對話。
【難道我跟你締結契約的結果，就只能是吐血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雷祖殺掉我們嗎？】
【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大概是因為你的身體還在發育中，全身的回絡不足以經受住憑依。】
韓寧咽下殘留在口中的血，再一次做了一回深呼吸。
【拜託了，別管這麼多了，就算我的身體最後真的會散掉，我也要趕走那個雷神。】
【哼，小鬼，你還算有點骨氣。啊啊啊啊啊，我不管了，閉上眼睛，跟上我的動作，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雖然我不確定能夠成功，好歹我也是接受了你的願望的異物，就算是死我也會陪着你的。】
韓寧的意識快要連眼前的路西法的背影都看不清了，但還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嗯”。
路西法察覺到了韓寧想要跟貞德做些什麼，隨後擺起了架勢，在兩人做出什麼前，防禦住上空雷祖的攻擊就是她的使命。
雷祖也察覺到了什麼，雖然並沒有認為會有什麼威脅，但還是主動發起了攻擊，但都一一被路西法擋了下來。當然，也因此自身已有的傷勢，變得更加重了。
韓寧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也明白了路西法擋在自己身前的用意。
他與她同時閉起雙眼，身心融合在了一起。韓寧什麼都沒有做，貞德緊閉雙眼，甚至皺起了眉頭，流出了汗水，就好像想要和誰對話一般。
當貞德睜開雙眼的時候，做出了一個動作，韓寧也照貓畫虎的模仿着。
貞德雙手向前伸，韓寧也雙手向前伸，貞德左手抱住了右手的拳頭，韓寧也是同樣，最後兩人站直了身體。
【誠惶誠恐，殊為救贖之星願。】
貞德在腦海中迴響着這句話。
“誠惶誠恐，殊為救贖之星願。”
韓寧就像錄音機一樣，重複着貞德念過的話頭。
【此身附於星辰之全土，願為諸數塵埃之一粒。】
“此身附於星辰之全土，願為諸數塵埃之一粒。”
而在一旁守護着兩人的路西法，像是感覺到了強大的魔力漩渦一樣，對此感到既是恐懼又是欣喜。
恐懼着兩人會不會因為撐不住而倒下，欣喜着該不會有什麼密策能夠扭轉現在的局勢。
雷祖則是因為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感到了不解，這才發現那名土金色頭髮的靈體不見了。想要試着詢問，可最後還是放棄了，就算詢問也不會得到什麼正經的回答。
【救國於危難，救民於危機，悉數背叛於一身，無數業火於全身。】
“救國於危難，救民於危機，悉數背叛於一身，無數業火於全身。”
雷祖雖然因為這段言靈如同兒戲一般，撇起了眉角感到不快。
而路西法則是理解了這段話的含義，不只如此，她結合前後文來猜想，這不是什麼咒語，而是貞德本人生前的所經所歷被簡化說了出來而已。
【降下神意，擊退吾敵；賜予神思，成就吾主。】
“降下神意，擊退吾敵；賜予神思，成就吾主。”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天空突然出現了虹光，那就像是北極光那樣的美麗。可是那絕不是北極光，那道虹光被稱為倫勃朗光線，由天空中照射下來的一道科學現象。
曾經的人類，每當看見倫勃朗光線照射下來的時候，肯定認為那是上帝派遣自己的使者來下達口諭的，所以天使經常被人們稱為上帝的信使，故這道光線，又被稱為“天使的階梯”。
“母……親……”
路西法看到這不尋常的事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用誰都聽不見的聲音，小聲的嘀咕了出來。
這一小道倫勃朗光線，成為了這無比黑暗的空間的照明燈。
“此不能，為何？君欲助人？”
雷祖也同樣嘀咕着什麼，沒有人聽見。就這樣一直看着那道光線。
與此同時天空響起了一道不同雷聲的響聲，那聲音每個人都曾聽過。即使沒有人見過發出聲源的實物，但卻都曾聽到過的聲音。
那個就是可以撕裂黑暗，劃破天空，響徹大地，象徵神聖的鐘聲。
咚！
【此意為一，神諭至此，解吾名，弒吾敵。】
言靈再一次響徹腦海
“唔！此意為一，神諭至此，解吾名，弒吾敵。”
同樣因為看到不可思議景象的韓寧，一小順發起了愣，但很快意識跟上了貞德的思想。
【仰望神之殿堂，墜落吧。】
“仰望神之殿堂，墜落吧。”
韓寧話音一落，自己的身前，與雷祖浮在空中的腳底下，同時出現了一個字符，那個字符就像是向右傾斜九十度的英文字母L。
【觀望魔之地獄，放逐吧。】
“觀望魔之地獄，放逐吧。”
還在震驚中的雷祖並沒有發現腳底下的盧恩字符已經升高到自己的腰間。那個字符象徵著火焰，代表着力量，也是有着開始、開啟的意思。
【遺失彼身，封閉汝心，婆娑之音，Kenaz。】
“遺失彼身，封閉汝心，婆娑之音，Kenaz。”
那巨大的字符終將升高至雷祖的頭頂，雷祖一直雲遊的靈魂，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況。他全身無法動彈，無法運用自己的神力，也無法使用自己的如意。
雷祖至今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竟然什麼也做不了，路西法就好像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樣，兩眼閃閃發光。
嘭！
動彈不得的雷祖，全身產生了火焰的大爆炸，還在持續，那就像是永遠也不會停息的火焰。至於產生的爆炸，可能是與雷祖自身所帶的雷電產生了衝突。
韓寧終於體力不支，直直的要摔在地面。在他快要貼近地面的時候，貞德也像是被趕了出來一樣，從一個光點直至人形，都被彈飛到不遠的地方。
路西法聽到聲響，馬上趕到韓寧的身邊，將其抱了起來。
韓寧滿頭大汗，嘴上還有已經流乾的血跡，氣喘吁吁的看着路西法。
“成、成功了、嗎？”
路西法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名抱着希望的少年。
“別天真了小鬼，這次才真的證明，證明了，我跟你無法，對雷祖造成，任何的，任何細微的，傷害。”
貞德雖然也是氣喘吁吁，但是還是自己站了起來。
韓寧那逐漸感到疲勞眯細的眼睛，因為貞德意料之外的話，讓其將眼睛睜大了。
“你們已經很努力了，雖然沒有對那老傢伙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勢，至少證明給我看了，你們是能夠成為人類的希望的。”
路西法對着韓寧說完這句充滿安慰的話，將其慢慢的放平在地上，想要回頭跟早已經一如常態，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懸浮在空中的雷祖談判。
“剛才，那是什麼？”
“喂！有個怪物在天上飛着。”
“那是什麼怪物啊，好噁心。”
“老師，我們會被吃掉嗎？”
“不會的，我們都已經做一名好孩子了，不會吃我們的。”
“院長，剛才，韓寧面前，是不是出現了什麼。”
路西法猛的回頭看去，那是孤兒院裏所有的人都站在門前。
“大門，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貞德甚至忘記了呼吸，一直捂着胸口看着這群大人跟孩子們紛紛的湧出來。
“韓寧，你怎麼躺在地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寧忘記了疲勞，忘記了疼痛，撐起身體的上半身，就連口中一直殘留的鐵鏽味，都感覺不到。
喉嚨乾渴着，冷汗直流着，這種情況所帶來的衝擊非同一般。
“路西法，你個混蛋不是說人類絕對不會發現的嗎？你要怎麼解釋現在這種狀況？”
路西法詫異的看着貞德，好像沒有聽懂貞德話一樣。貞德想要走上前揪住路西法，問清楚現在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足矣！是可怪不得老夫也，消失吧！”
韓寧翻過身，看向空中雷祖，手中的如意發出了不同於先前的不詳雷光球，卻又大徑相同逐漸增長的紅色雷光球。
“不要……”
將手持如意的那隻手，高舉向頭頂。
“不要…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準了孤兒院，輕輕的往下一揮。
“你們快逃啊！”
雷光球緩慢的往下垂，下落的過程中，逐漸變大。
孤兒院的所有人因為看到非常神奇的景象，嚇的有些腿軟了。聽到貞德的大喊，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向孤兒院裏面跑去。
此時有一名精壯的中年人來到了韓寧身邊，那是這所孤兒院的院長。
“韓寧，沒事吧，我來抱你。”
院長抱起韓寧向孤兒院裏面跑去。
“笨蛋，別進去裏面！”
路西法也對着慌亂的人群喊了出來，發現他們已經恐慌到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了。路西法放棄了糾正他們，試圖用身體接下那一擊。
“汝豈能止之。”
雷祖用手中的如意放出了一道閃電，將路西法擊飛到一旁。
“露西……”
“汝亦不能止之。”
貞德被雷祖用如意顯現的閃電樣式的鞭子擊飛到一旁。
“路西法，貞德。”
韓寧看到這一幕，從院長的懷中掙脫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韓寧，沒事吧。”
韓寧抬頭看向空中，雷光球已經出現在頭頂了，並且已經變大到半徑一米的程度。就快要落到地下的時候，院長撲到了韓寧的身上，想要保護他。
但是雷光球沒有觸碰地面，而是裂了開來，從球體中蹦出來無數道閃電，像是有意識般，那現象就猶如無數根觸手一樣，噴射而出。
那些四處濺射的雷電觸角，擊碎了建築物，砸進了地面，劈中了樹木，甚至射穿了逃跑的人們。
“不要啊。”“救命啊！”“好疼，好疼啊啊啊啊……”“嗚嗚嗚……”“保護孩咕唔！”……
那顆雷光球，開始發生了顫動，就好像不穩定的超負荷一般。
緊接而來的……
嘭！！！！
一場大爆炸降臨。爆炸產生的爆風將周圍的人們迅速的被吞噬在火舌中，連院長吹飛了出去，韓寧也不例外。
就在韓寧即將被火焰吞噬的時候，路西法拚命的揮動翅膀，用身體包住了韓寧，翅膀護住自己的全身，縮成了一顆人球，先是被火焰撲到身上，隨後被吹飛到孤兒院外。
貞德緊緊的貼近地面，手掌張開，抓住地面，整個身體的體重使勁往下壓。幸好火焰是向外噴發，向上燃燒，並且貞德因為被雷祖抽飛到結界的邊緣，暴風沒有強到連那裏都吹飛，但是爆炸的瓦礫如數的擦過貞德身體。
在高空之上看着這一切的雷祖，只是，靜觀這慘烈的地獄。
“若能活，乃以仇，吾友之子，魂之少女，以及吾友之女喲。”
隨後便連同淹沒已進入夜晚的天空、遮擋地平線的黑霧一起消失了蹤影。
暴風與火焰停止了肆虐，路西法推開瓦礫，看到雷祖已經走了，就開始檢查韓寧的身體。但是韓寧掙脫開路西法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臂，忘卻着全身的疼痛，爬到了孤兒院……爬到曾是孤兒院的位置。
眼前的是一片狼藉，燃燒着的舊址，除了用廢墟、除了用地獄、除了用消滅以外，沒有什麼詞彙能夠凸顯這一切了。
韓寧當場跪了下來，就如同韓寧的狀態一樣，天空下起了小雨。
被埋在因為爆炸風暴而掀起的地皮內的貞德，撥開土壤與碎石，按着右邊的手臂，蹣跚的來到了韓寧身邊。
路西法一直在韓寧的身後，溫柔的、痛切的、傷心的守望着韓寧那渺小的背影。
貞德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路西法阻止了。
沒過多久，從山下冒雨來了兩個人，一名發福去喘吁吁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看似溫柔是代名詞的老婦。
男子對老婦說著什麼，那名老婦便將自己的披肩脫了下來，披在了韓寧的身上。發福的男子不斷的對着手機大吼大叫，隨後路西法抱着韓寧和貞德跟着老婦來到了山下的一所名叫“天主之家”的孤兒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