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此為防盜章好氣又好笑。
他盯着蘇花朝坐的位置好久,最後,把那信封放入上衣口袋裏。
勾唇: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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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資案很快就啟動,公司上下一陣繁忙。好幾次晚上,霍綏加班蘇花朝接他回來的時候,都看到辦公樓十樓燈火通明。
從九月底開始,朝陽科技都在忙着融資。
一直到十一月初。
已經臨近下班的時間了,蘇花朝看到公司的微信群里,一片恭喜祝賀聲。
朝陽科技,A輪融資宣告完成。
她作為公司最初的員工,禮貌性的說了句祝福,再發了幾個紅包,就關了微信。
辦公室一側是偌大的窗戶,臨近下班,窗外晚霞光芒散發著細碎的橙光,餘霞渲染了一大片藍色天空,暖光從鱗次櫛比的高樓中穿過。
雲蒸霞蔚呀。
蘇花朝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的時候,小左敲門來了。
她說:“馮總在微信群里說了,周五晚開慶功宴,老大,你可不能缺席呀。”
蘇花朝驚訝,連忙翻出手機查看,果然……
她幾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必須得去?”
蘇花朝很少參與公司活動,她並非是個疏離人群的人,相反,她是個長袖善舞之人,人際關係運籌帷幄,但這並不代表她喜好熱鬧。年少的時候常往人堆里擠,帶着霍綏去日本看過煙花大會,拉着霍綏在春節的時候跑到三亞看海,像是下餃子一般滿是人的淺海處,她穿着比基尼在裏面游來游去……
可這一切,必須得是,霍綏在場。
霍綏在,她連微笑都多了三分自信,而他不在,哪怕她做的再好,也覺得少了點什麼。後來她終於知道,少了點安全感。
小左點頭:“後天下班,大家一起過去。”
蘇花朝問:“公司所有人都去?”
“是的呀。”
蘇花朝伸手揉了下眉心,“好,我知道了。”
正好她手機叮咚一響,打開,霍孟勉給她發了條短訊,說是給她安排了場相親,讓她早點過去,時間地點都一併發了過來。
前幾天霍孟勉再一次和蘇花朝提了這事兒,那天正好霍綏不在,蘇花朝向來不會違背霍孟勉的意願,霍綏在,她倒還會模糊的說幾句,一來二去的,或許還能推了這事兒,但霍綏不在。
蘇花朝垂着眸,乖巧的答應了。
蘇花朝回他:“知道了,霍爸。”
·
相親其實很糟糕。
蘇花朝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面前這人到底叫“小李”還是“小張”還是“小王”,在西餐廳里相對而坐,兩個人都安靜且沉默的專註着面前的事物。
刀叉與陶瓷盤發出清脆的聲音,她吃了口,連牛排都不太合她的心意。
其實這人長得真不賴,清秀俊逸的白嫩小生,鼻樑骨上架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真的挺好的,但兩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後來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留了微信。
到了霍宅的時候,這人的好友申請來了,驗證消息上附帶了他的名字。
蘇花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人叫小劉。
上樓,走在樓上走廊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霍綏的卧室沒有開燈,隔壁的書房開着燈,門半掩着,她推門進去。
正對着門的書桌處,霍綏拿着毛筆執案書寫,房間裏,墨水味縈繞鼻尖。
蘇花朝猶疑:“大晚上的你在幹什麼?”
她走了進去,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宣紙。
霍綏低頭一筆一劃的寫着字,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衣,襯衣袖口挽至手肘處,頸下領帶隨意的鬆了松,手上捏着跟毛筆,在古色古香的書房裏,他像是穿越千年而來的貴公子。
蘇花朝走到他身邊,低眉看他書寫。
字跡行雲流水,遒勁有力。
蘇花朝聽到外面阿姨的聲音:“花朝回來了?”
蘇花朝往後退了半步,與霍綏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她應道:“哎,剛回來。”
霍孟勉的聲音從房間傳來:“你給我監督着霍綏,家規家訓抄二十遍,你給我仔仔細細盯着。”
蘇花朝詫異,她驚訝的看着霍綏。
“你惹他生氣了?”
霍綏俯身寫字,聽到她的問話的時候,扯了下嘴角,輕笑出聲:“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你今晚去相親了?”他不答反問。
蘇花朝愣了一下,坦然點頭。
霍綏:“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去。”
蘇花朝疑惑:“為什麼?”
霍綏寫好這一份,將紙放在蘇花朝剛收拾好的那一疊上,他扭頭看向她,嘴角滑出一個笑來,放下手中的筆,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吐字清晰:“惹我生氣的後果,你不應該不知道。”
蘇花朝眯眼看他:“你生氣了?”
霍綏收緊力氣,“你說呢?”
“哦,生氣了。”她感覺到下頜處越加緊繃,心裏卻得意極了。
霍綏看出她眼裏的雀躍,“我生氣,你有必要這麼開心?”
他鬆開手,接着伏案寫。
想了想,拿着筆的手一揮,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
蘇花朝一聲驚呼,她指了指書房門,“門沒關!”
霍綏不以為然,呵斥一聲,讓她別動。左手整理了下紙張的位置,接着便壓住她的小腹,一用力,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別動。”
他的下巴擱在蘇花朝的肩膀上,溫熱的鼻息撲灑在她細嫩白皙的脖頸處,但也僅此而已。
目光端正,眼神清澈,按在她小腹處的手規矩的放在那兒,都沒往別處都過一分半厘。
蘇花朝雙手撐在桌子上,看着他揮毫研墨。
她有些昏昏然。
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不喜歡搭理她、連看她一眼都不樂意,和她二人獨處一室的時候,蘇花朝甚至有種他快要窒息身亡的錯覺。
剛到霍宅的那幾年,霍綏是真不待見她。
好幾次霍綏被罰抄家訓家規,霍孟勉叮囑着蘇花朝在一旁監督她,蘇花朝當然是照做,可等到書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霍綏冷下臉:“出去。”
蘇花朝說:“叔叔讓我來監督你。”
霍綏冷言:“我答應了嗎?”他揚着下巴,眼裏滿是不屑,“我答應了他嗎?”
“沒、沒有。”蘇花朝渾身一哆嗦。
霍綏把硯台狠狠一敲,“你給我出去!”
蘇花朝怕死了他的眼神,更怕他對自己動手,撒腿就跑了出去。
可是啊,一報還一報,他當初有多不喜歡和她待在一起,現在就有多喜歡纏着她,恨不得一整天趴在她身上。
最後一遍家訓家規已經書寫完畢,霍綏把筆一扔,伸手就抱住了蘇花朝,將她騰空抱起,反手,二人面對面。
霍綏剛開口準備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二人對視了一眼,立馬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正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大小姐,大少爺。”
霍綏已經坐在了位置上,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樣,蘇花朝撇了撇嘴,出門。
阿姨站在門外,搓了搓手,“大小姐,我明天想請個假,家裏的孩子身體不好,我想陪他去醫院看看。”
蘇花朝:“可以,一天夠嗎?或者你多幾天沒有關係的。”
阿姨忙擺手:“夠了夠了。”
蘇花朝低着頭,想了想,說:“沒事的,誰家裏沒點事兒呢?這樣,你休息三天吧,工資照常,我不會少你的。”
阿姨受寵若驚:“這樣……不好吧。”
蘇花朝莞爾一笑:“沒事的。”
阿姨說了好幾聲謝謝,轉身要走的時候,蘇花朝突然叫住她。
“霍大哥他,和霍爸吵架了嗎?”
阿姨點點頭:“是啊。”
“為什麼?”
“我聽到老爺說,大少爺今年的相親,一次都沒去,氣的他手都在抖。”
蘇花朝愣住。
霍綏的年紀比蘇花朝還大了三歲,剛畢業的時候還能以闖蕩事業為借口推開這些,但今年開始,霍孟勉便頻頻給他找富家子女,從城東到城西,霍孟勉都仔仔細細的篩選了一遍,那時,蘇花朝還陪在霍孟勉邊上陪他挑選。
霍綏每個月都有那麼幾次相親宴,每次他去的時候,蘇花朝都發短訊挑釁他。
“人長得好看嗎?”
“你挑的啊,你不知道?”
“那是你喜歡的類型嗎?我可是按照你喜歡的類型選的哦,哥哥~”
“呵。”
“不喜歡嗎,哥哥?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淡呢?可真討厭!”
“……”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呢,妹妹想和你說話呢!”
“蘇花朝,你皮癢了是不是?”
……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在相親宴中的霍綏將注意力轉移在她的身上,越是吃醋,心裏越不是滋味,她說的越多。
殊不知,在那些吃味嫉妒的時間裏,他在做的,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辦公室里,對着屏幕想她。
“大小姐?大小姐?”阿姨叫住蘇花朝。
蘇花朝回神,她笑了笑。
再回到書房裏的時候,霍綏闔着眼,像是入睡了的樣子。
蘇花朝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霍綏。”她輕聲叫他。
霍綏的睫毛如刷子般,在燈光下投射出一片陰影,又密又長。
他的睫毛微動,睜開眼,看到了蹲在椅子邊,抬頭看着自己的蘇花朝。
蘇花朝的眼眸一貫的清冷,卻帶了微微的暖意,不知是因為這晚秋,還是為了其他。
她揪着他的領帶,好聲好氣道:“我以後不去了。”
霍綏不說話,靜靜的看着她。
她討好道:“什麼狗屁相親啊,我以後才不會去了。”
霍綏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輕蔑的笑,顯然,他不信,“你多聽我爸的話啊,他要是讓你去,你……”
“——不會去了,”蘇花朝神色認真,“我不會再去了。”
頓了頓,補充:“為了你。”
燈光下,她瞳孔認真,桃花眼上挑,笑的專註又好看。
霍綏想起了那句話,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
蘇花朝,確實是渾身上下,都美到讓他無法拒絕的人啊。
視頻播放流暢,最後的音樂聲緩緩流淌,蘇花朝伸手打開百葉窗,一時間,窗外陽光透過縫隙乍泄,暖色的光暈平鋪在地面上。
高跟鞋踩着光暈,咯吱咯吱響。
底下的組員低聲對話,發出窸窣聲響,交頭接耳的對這視頻指指點點。
蘇花朝扣指,敲的桌面發出清脆而又嚴肅的響聲。
“說吧,有什麼看法?”
小右說:“這和我們明天晚上要發的視頻,很像。處理手法、拍攝方法、文字處理、甚至連背景音都一模一樣!”
蘇花朝笑着點了下頭,她雙手環胸,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眼神由遠及近,一一掃過。
這些人,十二個人,全都是一畢業就跑來跟着她乾的。一個個從象牙塔離開便紮根在“朝九”,蘇花朝和他們一起加過班熬過夜,每個月有三天的調休,她也時常帶他們吃飯,在很大的程度上,她是把他們當弟弟妹妹看的。
她也不忍心啊。
蘇花朝說:“其他人還有什麼看法嗎?”
有人提問:“是我們這裏,有人泄露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面色凝重。
蘇花朝見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笑:“明天的視頻先用備用視頻代替,這期的視頻就作廢了。”
“啊?”小左瞪大了眼睛,“我們可做了小半個月呢!”
蘇花朝:“那又如何呢?”
是啊,那又如何呢?
宋舒懷那邊已經發了這個視頻,他們這兒再發,到時候微博上就會掀起一片風浪。
看“朝九”不爽的人多了去了,就這事都能雇一大堆水軍把這件事炒上熱搜,那以後“朝九”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小右:“就這樣嗎?不了了之?老大,我氣不過。”
“是啊是啊!我為這個視頻可熬夜加班了好久,女朋友都快和我分手了。”
“我臉上都漲了好幾顆痘,前男友面膜敷的我肉疼!”
“我還跑了好幾個地方呢,累的要死要活的,老大,你就這樣輕易放手?我不服!”
小年輕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青春激昂而又熱血。
蘇花朝雙手平放在桌面上,她拿起筆頭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待大傢伙安靜之後,蘇花朝迎着他們熱血的眼神,慢悠悠的說道:“我憑什麼不了了之呀?在你們眼裏,我是那種息事寧人的善茬嗎?”
眾人搖頭,大喊:“不是!”
蘇花朝:“那不就成了。”
她聲音沉而重,帶着堅定與冷笑:“我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誰惹了我,我當然不會讓她好過。”
“懷舒是吧,”她譏誚,“咱們走着瞧啊。”
她臉上帶着笑意,說話的瞬間又讓人頗生寒意。
小左和小右對視了一眼,笑了。
小左:“老大我去準備明晚要發的視頻!”
小右:“老大我去收集我們採集視頻的資料與備案時間,到時候理直氣壯的找人理論去!”
幾個人把事情分配的井井有條,分配好之後,立馬出了會議室,跑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蘇花朝靠在椅子上,腳尖一點,椅子往右轉去。
窗帘被拉上,窗外的天空蔚藍,雲捲雲舒,光匿在雲后,太陽不着蹤跡。她眯着眼,通過幢幢樓層彷彿看到了層疊青山,湛藍大海,夜裏明月,晚間清風。
她含笑着,
——第一戰是嗎?可真遺憾,手法拙劣似孩童。
宋舒懷,這麼多年,你特么還真是,沒有一點進步。
·
“朝九”的最新一期視頻發送,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一周。
蘇花朝掃了眼“朝九”的微博,接着打開“懷舒”的微博。
最新一期的視頻轉發量都到兩千了呢。
嘖,恭喜恭喜。
她截圖了下來。
發短訊問小左:“材料都收集好了沒有?”
不到一分鐘小左回復:“放心吧老大,我都收集整理好了。”
“找到是誰了嗎?”
“這個……老大……那什麼……”
蘇花朝敲了敲屏幕,她說:“不急,等着吧,今天所有的視頻備份都你和小右留着,別給其他任何人了。”
“好的老大。”
蘇花朝發完短訊,把手機隨手一扔,整個人平躺在床上,雙眼放鬆,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燈,燈光柔和溫柔。
藉著柔和燈光和靜謐夜色,蘇花朝昏昏欲睡。
再醒來是被霍綏說話的聲音吵醒的,他就站在房間裏的小陽台上,門留着一點縫,清晨寒風裹挾着他的聲音,並不清晰,但蘇花朝卻捉摸到了幾個重點詞。
“晚上,射箭,和宣志譯。”
宣志譯鮮少會去射箭俱樂部,他常去的地方是酒吧、會所、賭場。
蘇花朝還記得有一年她關注了宣志譯的臉書,大概是三月吧,那一整個月,她都能在宣志譯的臉書上看到他喝酒打牌蹦迪的照片,三十一天,出現的女孩都不盡相同。
那個時候的宣志譯,是名副其實的花蝴蝶。
霍綏掛了電話,拉開門走了進來,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蘇花朝。
她背對着他,睜着眼想,宣志譯又想搞什麼?他邀請霍綏?還是說……是她,邀請霍綏?
霍綏不知蘇花朝已醒,伸手,連人帶被的輕摟住她。臉埋在她頸部,深吸了幾口氣。他的身上還帶着秋末寒意,許是在外面站了不久,頭髮上沾了些露水,微涼。
蘇花朝縮了下脖子,“冷。”
霍綏動了動,伸手把她整個人翻了過來,“這麼早醒了?”
“你打電話的聲音太響了。”她懨懨道。
霍綏低頭吻了吻她:“宣志譯那兒估計通宵了,那邊一群人鬼哭狼嚎的,我這聲音小點,他就聽不清。”
蘇花朝明知故問:“他找你幹嘛啊?”
霍綏的手沿着被縫伸進去,貼着她的睡衣摩擦:“射箭。”
蘇花朝顫聲:“和誰呀?”她笑着說,“總不可能就你倆吧,兩個大老爺們的,多沒勁。”
霍綏手頓了一下:“我沒答應。”
蘇花朝伸手解開他的衣服,臉上掛着明媚張揚的笑。
……
結束之後霍綏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去洗漱了。蘇花朝由於周末的時候讓工作室的人加了班,索性周一周二給他們放了個假。等霍綏上班了,蘇花朝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起了。
化好妝,拿了車鑰匙便出門。
她今天開的是霍綏的車,MercedesG-Class,她穿着卡其色風衣,高腰牛仔褲掐出她的腰線,腳上踩着雙靴子,帥氣的不行。
油門一踩,越野車良好的性能發揮到了極致。
迎風而起,車輪在路面滾動,後視鏡里,塵土飛揚,樹葉翻滾。
等到了射箭俱樂部,便有人迎了上來,“蘇花朝,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
俱樂部的老闆吳關是霍綏的朋友,霍綏來的次數並不多,但次次都帶着蘇花朝一起來。
蘇花朝摘了墨鏡,說:“今天沒什麼事做,想過來玩玩。”
吳關說:“我讓人帶你去更衣室吧,待會讓人把你的弓給送過去。”
蘇花朝說:“好。謝了。”
“沒事兒。”
換好衣服之後,弓就送了過來。
蘇花朝叫住送弓箭過來的人,說自己忘了室內/射箭場所在哪兒了,讓她帶自己過去。邊走邊問她:“你們這兒最近的生意怎麼樣啊?”
“就那樣吧,每天來的都是老闆的朋友。今兒個都來了好幾個呢!”
蘇花朝狀似不經意的問:“是嗎?”
“是啊,就在室□□箭場,您隔壁。”
她點了下頭,那人送到了之後便走了。
蘇花朝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弓,轉身,打開旁邊的房門。
室內並無人在,估摸着換衣服耽誤了時間。
她大方自在的闊步進去,單手拉弓,一手落弦,放手的一瞬間,風聲從耳邊滑過,她抬眸,看到箭靶正中央處,有一支箭,垂直而立。
有說笑聲從外面傳來,她勾了下唇,快速的拿出箭,搭在弓上。
轉身,正對着大門,門開的一瞬間,她拉緊弦,箭在弦上呈一條水平線,她眯着眼,透過那條水平線看到了面色緊繃的宋舒懷與站在她身旁的宣志譯。
她抿着唇,眼裏似有笑意。
霍綏的話擲地有聲,落在蘇花朝的耳里,如同碎玉噹啷響。
包廂內的人面面相覷,摟着蘇花朝腰的人在旁人的再三提醒下終於反應過來,把僵直的手給收了回來,帶着酒氣對蘇花朝說:“那什麼,認錯人了。”
蘇花朝不計較的對他笑了一下:“下次可別認錯了。”
霍綏冷着臉,踩着碎玻璃片,一步一步的朝蘇花朝走了過來,他滿身寒氣,像是從數九天過來,身披寒意,眨眼的瞬間,寒風裹着冰霜撲來。
那次可以說是霍綏真正意義上的一次動怒。
他走到蘇花朝身邊,長手一伸,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當著眾人的面,臉色不耐,但仍舊耐着性子,字字鏗鏘道:“下次可別認錯人了,這是你們嫂子。”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宋舒懷的朋友,都知道今兒個來的主要目的便是撮合宋舒懷和霍綏,可現在,霍綏卻摟着另外一人,在他們面前宣稱歸屬。
霍綏說:“沒什麼事,我帶你們嫂子先走了。”
蘇花朝不嫌事大:“難得出來一趟呢,你不再玩會兒?”
霍綏涼涼的看了她一眼,“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