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同病相憐

第三十六章 同病相憐

肖悅擦乾淚水,將脖子上的絲巾拉下來,袖口挽起。那密密麻麻的屍斑簡直快要把肖悅的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黑色。

驚呼一聲,我突然有些腿腳發軟,靠在洗手間的門上看着。

肖悅苦笑一聲,問我還不害怕。我點點頭,突然意識到這樣似乎太直白了,立刻又搖了搖頭。

“剛才你不是說,你過得很好嗎。”我忍不住問道。

肖悅搖頭,告訴我剛才那隻男鬼正在附近看着,所以她才不得不這麼說。

鬼?我下意識地四處張望,肖悅連忙阻止了我。

“現在我出來的時間不多,跟你在廁所那麼久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有着同樣的遭遇,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你願不願意?”肖悅盯着我的眼睛,像是連環炮一樣從嘴中蹦出這些話來。

我點了點頭,問她怎麼幫。肖悅告訴我,纏着她的鬼其實道行不高,讓我到廟裏求兩道符,今晚帶着符到她家去,剩下的她自己能搞定。

說完之後,肖悅的手機震了起來,只看到她臉色一變,叮囑我不要忘記后匆匆離開。

回到座位上,咖啡還冒着熱氣。只看到我們後面那一桌少了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

肖悅方才給了我那個廟的地址,並不遠,坐車也就一個多小時。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我提起東西正要走,突然一個男生走了進來。

“白玲。”來人笑道,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亮閃閃。

我冷漠地點點頭就要走,突然把我脖子上的絲巾拉開,那幾個青色裏帶着點黑的印子暴露在空氣中。我看到有不少人往這邊看來,指着我和身邊人說些什麼。

我身上的屍斑不是消失了嗎。頓時我又驚又怒,一股腦將所有的罪過全部推在白子謙身上。後來想想,如果當時我及時想清楚屍斑為什麼會重新出現,也許就沒有後來的危險了。

氣急敗壞地搶回絲巾圍上,我怒斥道:“白子謙,你在幹什麼。”

白子謙卻笑了笑,這讓我更是火冒三丈。真是看着人模人樣,竟然會做這麼沒有禮貌的事情。

正在我要走過他旁邊的時候,白子謙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後低聲道:“你的脖子...”

不等白子謙說完,我立刻伸出手推開他。因為剛才白子謙的行為讓我對他產生了厭惡的情緒,這會沒有當眾打他都是我教養好。

一直走到外頭上了的士,白子謙卻跟着坐在了旁邊。怒瞪着他一臉的笑容,我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白子謙低下腦袋,說他想幫我。

我氣極反笑,他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嗎,用什麼來幫我?不是我看不起白子謙,而是他生的白白嫩嫩的,又長了一副好面孔,從小到大肯定活在蜜罐當中。如果告訴他我撞鬼了,白子謙估計會嚇得奪門而出吧?

這麼想着,我就這麼做了。表現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告訴白子謙:“這事你幫不了,我被另一隻厲鬼纏上了。”

沒想到白子謙的表現比我還要淡定,他點點頭說他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我白了他一眼,只覺得是一個小男生為了引起女生注意的小伎倆。

沒想到白子謙收起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正色告訴我,在看到我的第一面他就知道了。

我只當白子謙在開玩笑,之後的路程中根本沒有和他搭話,自顧自地看着窗外想事情。白子謙也沒有再解釋,安安靜靜陪在身邊。

來到廟前,出租車司機要了兩百塊后就把車停在門口等着。我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白子謙,自顧自走了進去。

這家廟的香火十分旺盛,硬着頭皮從嗆人的煙氣中走到後堂,有一個光頭的小師傅正在念誦經文。

上前拍了拍小師傅的肩膀,我還沒說什麼呢,小師傅立刻低聲念叨:“阿彌陀福,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哭笑不得地詢問小師傅,這裏的主持在哪。小師傅告訴我主持雲遊四方去了,讓我過幾日再來。

我這下真的懵了,肖悅要我今晚就把符拿過去,她說這座廟裏只有主持畫的才有用。可是現在該怎麼告訴肖悅?

失魂落魄地走出寺廟,白子謙突然道:“你要求符驅鬼?”

我點點頭。

“纏着你的那隻鬼道行非常高,符對他根本沒用。”白子謙繼續在我耳邊叨叨。

我並不打算理會他,打了幾通肖悅的電話想要告訴她這件事,可是卻一直都沒有人接。

“喂,你不是很厲害嗎,能不能幫我弄到兩張符?”我斜着眼看向白子謙道。

其實我這會只是抱着讓他知難而退的心情,根本沒有真的想從他身上拿到符。

白子謙點點頭,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葉紫檀的木盒,從中拿出兩個折成三角形的黃色紙張來。這紙張裏面似乎包着什麼,有些鼓鼓囊囊的,外頭寫滿了硃紅色的鬼畫符。

他把這東西遞給我,繼續叨叨:“這符雖然對纏你的鬼沒用,但是對付一般小鬼綽綽有餘了。記得,一張只能用三次,三次之後就成了廢紙。”

白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我接了過來打量着,十分懷疑地問白子謙這真的有用嗎。

“有沒有用,你試試就知道了。”白子謙說著站了起來,他看了看錶說自己還有事先走了,讓我一會回去的時候自己小心一點。

捏着手心的符,我念着,不管有沒有用,先在肖悅那裏交差。要知道主持雲遊四海去了,而我又打不通她的電話。等把東西給她的時候,告訴她這是怎麼來的,到底有沒有用就看肖悅自己了。

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我按照肖悅給的地址找到某個小區。這個小區在本市非常有名,小區的房價很高只是其次,有名的原因是,住在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被包養的情人。很多人也稱之為二奶小區。

走進去敲開肖悅家的門,開門的是肖悅。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在家裏她沒有用絲巾和衣服遮住皮膚,渾身上下全部都是星星點點的屍斑,看起來十分嚇人。

我把口袋中的符遞給她,然後告訴她主持雲遊去了,這是我同學給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肖悅伸出手來想要接過去,卻突然啊地叫了一聲,手指像被燙到一般猛地縮了回去。

不明所以地看着肖悅,我問她怎麼不拿。肖悅卻說自己手臟,讓我進屋幫忙放在桌子上。

我其實非常不想進去,肖悅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屍斑是一回事,還因為那隻男鬼指不定就在屋子裏,這麼一想就覺得瘮得慌。

看到我的表情有些猶豫,肖悅哀求着讓我最後幫她一次。那張漂亮的臉蛋此刻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我心下一軟,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窗帘全部被拉了起來,肖悅讓我放下符文坐着,她去倒杯水給我。

喝了兩口,我站起身就想走,肖悅又哀求着讓我陪陪她,她一個人害怕。

我也害怕,但是心軟是一種毛病,我又坐了下來,一邊和肖悅說著話,一邊把那杯水喝光了。

看看時間也不早,我剛要站起來,卻突然覺得頭昏眼花,伸手想要扶椅子卻摸到了一塊冰冷的東西。透過迷濛的眼睛一看,竟然是一個男人。

我想要問肖悅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卻沒有力氣轉頭說話了,軟軟地倒在沙發上,眼前變黑。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黑暗的房間中。房門被關着,從門縫中露出一點燈光。

門外傳來肖悅的聲音。剛開始還有些小聲我聽不太清楚,到後來肖悅突然尖叫一聲,隨之叫道:“你明明答應過我,帶個女人過來就把我放了的。”

“你看看你帶的是什麼人?她身上的印記不是我惹得起的!”那男聲也拔高了說道。

我知道他們口中的女人說的是我,扭了扭身體,我發現自己渾身還是癱軟着。

“這關我什麼事?人我給你帶來了,明天一早我就走!”肖悅氣急敗壞地說道,緊接着旁邊房間的門砰地被關上。

一陣腳步聲離我所在房間的門口越來越近,剛才回房的估計是肖悅,那現在準備進來的一定就是那隻男鬼了!

我開始慌張起來,摸着自己的口袋想要找那兩張符。卻突然想起,今天喝完水后,我順手把符壓在了杯子下,身上什麼都沒有。

隨着鑰匙開門的聲音,外頭的光線也透了進來。我閉着眼拉開一條縫看去,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披着光的男人。

大約一米七幾左右,身材比較消瘦。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后,突然打開屋子裏的燈,低聲讓我不要裝睡了。

被看出來了?我嚇了一跳,心裏面有些慌了,默默祈禱着,無論是穆老也好莉莉或者周警官,甚至是新來的那個舍友曲洋洋都行,只要有人發現我失蹤了,追着來我就得救了。

睜開眼睛,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我問這個男人想要幹什麼。

他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睛低聲道:“不幹什麼,只是既然我的女人跑了,那你就要留下來。”

“你就不怕我背後的人?”我記得這個男人對在我身上留下標記的那個人十分忌憚的,不得已只好搬出來嚇唬。

他盯着我胸前的佛牌看了一會,慎重其事地點點頭,說怕。隨即臉上表情一轉,他道:“不過若是把你關在這裏,就算你背後的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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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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