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道清饒有興緻地上下打量她幾眼:「續命生魂,不錯不錯。」

沈瓊樓心裏緊了緊,殷卓雍漫不經心地跨出一步擋在她神情,道清又看了看他:「看來我當初的話是說中了啊。」

殷卓雍恩了聲:「國師料事如神。」

道清呵呵一笑:「我就是你有帝王之相沒有帝王之命,果不其然,命里無時莫強求啊。」他邀請道:「要不要去我那裏坐坐?」

沈瓊樓追問道:「要錢嗎?」

道清果斷道:「要!」

殷卓雍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那就算了,有緣再見吧。」

道清鬱悶道:「緣分是佛家講的,我是道家人。」

沈瓊樓想起這段莫名其妙地經歷還覺得有點興奮:「你跟國師認識?」

殷卓雍懶洋洋地道:「當初父皇請他測國運的時候我見過他,方才那話就是他當初說的。」

沈瓊樓感慨道:「測的真准。」又扼腕道:「早知道就該讓他幫我也算一卦的。」

「有我在,你的命還用算嗎?」他拉了拉她:「你不是要看日出嗎?走吧。」

兩人選了個好地方等着看日出,她等着等着卻坐在岩壁上打起了瞌睡,他搖頭嘆了聲,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她蓋上,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太陽早就冒出來了。

她慌慌張張掀開披風:「日出呢?!」

他斜眼看她:「出完了。」

她悲憤道:「你怎麼不叫我!」

他哂笑:「我叫了你好幾聲你也不醒,難道把你硬拽起來?」他忍着笑,拍拍她的肩頭寬慰道:「乖乖別急,反正這裏的日出和家門口的也沒什麼區別,你每天起早點就能看見了。」

沈瓊樓:「……」好想咬死他。

日出沒看成,她也不肯再在山頂待一天,只好滿面悵然地下山回家,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她真是困的狠了,便靠在他肩頭打盹,不多一時馬車忽然震了震,然後就是一陣震天的哭喊聲,她迷瞪着眼睛醒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殷卓雍掀起車簾瞧了瞧,就見車夫也一臉懵逼,有個頭髮花白,穿着靛藍粗布衣裳的老太太倒在馬車前,不住地嚎哭起來,引得周遭不少人都來圍觀了。

沈瓊樓茫然道:「這是怎麼了,馬車撞人了?」

車夫怒氣沖沖地道:「回您的話,小的自問趕車技術不賴,剛才正好好地走着,這老婦人就突然衝出來,然後倒在地上就不起來了,非說是我撞了她!」

沈瓊樓扭頭去看殷卓雍,見他也點了頭,才知道是遇上碰瓷的了,兩人為了出行方便,馬車用的是普通馬車,身上的衣裳也俱都平常,難怪這人敢盯上來。

那老太太聽見車夫說話,更加來勁了,賴在地上就不起來了,拍着地面嚎哭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撞了人竟然還托賴,老婆子命不值錢嗎!」

她這話好似吹了號角一般,人群里呼啦啦五六個長相兇惡的壯漢涌了出來,直接把殷卓雍的馬車圍住,揮了揮大拳頭:「你們要是不給額娘看病,今天奏甭想從這兒過咧!」

殷卓雍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碰見碰瓷的,似乎還覺得挺新鮮,沈瓊樓除了囧還是囧,他們明面上沒帶什麼人手,但護衛都在暗裏跟着呢,哪裏能讓她碰的上。

兩人都不慌亂,完全一副看猴戲的表情,讓那大漢更為惱怒,他顯然也不是頭一回做這事兒了,打了個眼色讓同夥把馬車圍住,揮舞着拳頭更湊近了幾步,威脅之意甚是明顯。

沈瓊樓嘆了口氣:「既然你非說我們撞了你娘……那就報官吧,交由官府處理。」

那壯漢愣了愣,他干這事兒不是一回兩回了,是見這兩口子是外地人才敢合夥碰瓷,一般外地來的人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錢消災嗎?這倆膽子怎麼這麼大?

他重重恐嚇道:「不用了,看你們也不是存心撞人的,給我十兩銀子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報官鬧大了仔細你們吃牢飯!」

沈瓊樓正色道:「我們撞傷了你娘,良心有愧,叫了官差來判,吃牢飯我們也認了,誰讓我們做錯了事了呢!」

殷卓雍笑而不語。

大漢:「……」操,這什麼人啊上趕着吃牢飯的!

叫來官差他萬一被識破可就完犢子了,於是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別這麼死心眼,那牢飯是好吃的嗎?你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娘子,還不得給人活吞了去?」

沈瓊樓滿面怒容,一臉正氣:「世上竟有你這樣不孝不義之人,你不要說了,我傷了人,坐牢也是我自願,快去叫官差來!」她說著就吩咐人報官

殷卓雍:「……」

大漢:「……」

圍觀的人心裏也有數了,起鬨道:「他們撞傷了你娘,你難道不想讓他們坐牢?」

也是趕巧了,縣丞正在附近辦案,聽聞有人被馬車撞上就匆匆趕過來了。

沈瓊樓本來坐在馬車上等着官員過來,沒想到人來了卻險些讓她驚掉了下巴——竟然是許御!

許御當初從沈家隔壁搬走之後繼續考科舉,得了個三等進士,這成績實在不甚起眼,後來家裏通了通路子,才讓他到這麼個小地方當了縣丞。

許御沒看見兩人,先對着那大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大漢見躲不過去了,才硬着頭皮把他娘被撞的事兒複述一遍,許御還是有點本事的,自然不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轉過頭來就要問問馬車中人,看見兩人的時候嘴巴卻張大了。

殷卓雍揚唇瞧着他,沈瓊樓隨意瞟了一眼目光就掠過去了,許御心裏砰砰亂跳,不知道是不是該跪下叫王爺,還是殷卓雍先開了口:「縣丞大人既然來了,那就請您查案吧。」

許御低低地應了個是。

其實這碰瓷的手法並不高明,請了個老刑名過來問過圍觀群眾,又看了看底下的車轍痕迹,搖頭道:「馬車並沒有撞過人。」

許御當然明白,別說沒撞人了,就算真撞了也只能說沒撞,於是道:「去,把那幾個構陷他人的鼠輩抓了,送到衙門裏好審問。」

差役過來拿人,一片雞飛狗跳哭爹喊娘的聲音,許御轉頭去看那馬車,似乎有話要說,卻見兩人已經命車夫駕車走了。

沈瓊樓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權當旅途的一個小插曲,馬車往前走了會兒看到家飯館,她巴着車圍子眼巴巴地道:「我餓了。」

殷卓雍命車夫停車,帶着她下車吃飯,兩人找了個僻靜角落坐下,點了幾盤地道的陝菜並主事,飯館生意紅火,沒一會兒就坐滿了人,只有他們旁邊的一處桌子還空着。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剛才見過不久的許御也來了這家館子吃飯,見到兩人面帶錯愕,猶豫一瞬,還是在兩人旁邊那張僅剩的空桌子坐下了。

沈瓊樓沒放在心上,殷卓雍自然更不會上心,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叮囑她吃慢點別噎着。

沈瓊樓:「……」他就是在養娃。

許御頻頻向這裏張望,欲言又止,見兩人吃得差不多了才鼓足勇氣上前一步,低聲道:「王爺,王妃娘娘。」

沈瓊樓抬眼看着他:「許縣丞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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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三寶妻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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