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章兩瘋子
見眾人始終不開口，項羽頭一低，如斗敗的公雞般準備黯然離去，項羽認為自己已經把自己知道關於老師最精彩的文章背了出來，卻沒能得到這些人的認可，項羽無法接受這樣的冷漠。
屋子中依然是一片寂靜，首先打破這寂靜的是陸遜，“好，好一個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開篇精彩之極，只此一句，此文便是可以流傳千古的佳作，全文雖然有些瑕疵，可是瑕不掩瑜，最令老夫佩服的是，項公子盡然可以在轉余之間成文，老夫自嘆不如。”
項羽長吁一口氣，原來你們聽的懂啊？我還以為就如我開始時聽不懂你們說話，你們也聽不懂數百年後的文章一樣呢。聽的懂就好，只要能聽懂，就應該可以聽出來這是一篇好文章。
項羽謙虛一番，卻轉身對劉夫子道：“劉夫子可有異議？在下是否可以在學院中任教？”
劉夫子道：“文章確實是好文章，可是恕老夫直言，老夫很難相信這篇文章是公子做出來的。”
項羽心中道：我靠，你聽出來了？還是猜出來了？這文章確實不是我做的，可現在我說是我“做”的，你也無從反駁。最少你沒有證據證明這文章不是我“做”的。
想歸想，項羽可不能承認這文章是背下來的，沒等項羽去反駁呢，陸遜卻說道：“老夫相信這篇文章是項公子做的。小理”
劉夫子堅持己見，“老夫難以相信。老夫更不明白，陸先生憑什麼相信？”
陸遜道：“首先從項公子額頭上的汗水就可以看出來，項公子這篇文章來之不易，項公子也是絞盡腦汁窮其智慧才構思出來，其二，老夫雖然不敢說讀盡天下文章，但勉強也可以說是博覽群書，諸子百家的文章瞭然於胸，老夫從未見過這樣的文章，諸位也都是飽學之士，你們是否看到過類似的文章？”
眾人皆搖頭，陸遜繼續道：“其三，細思全文，文中攙雜的個人觀點也符合這位公子的心境。”
陸遜侃侃而談，幾人都仔細的聽陸遜分說，項羽卻在暗中偷樂，我流汗可不是你說的那樣，這篇文章已經記憶模糊，我是在努力的去回想呢，汗自然就下來了。
陳勝卻着急回府，“劉夫子，現在滿意了吧？”
劉夫子無話可說，陸遜都讚嘆不已的好文章劉夫子還能說什麼？劉夫子點着頭笑道：“公子文章以得到帝師的肯定，老夫還有什麼說的，公子三日後就可以來此應職。”
項羽笑了笑道：“如此多謝了。只是在下不明白，為什麼要三日後呢？”
劉夫子道：“老夫總要安排一下項教習輪教的時間，還有，要給項教習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以供項教習休息之用。”
此時陳勝已經是急不可待了，“好了，好了，兄弟你三日後來這裏教書，事情就這麼定下來吧，現在為兄要回去了，是否需要為兄載你一程？”
項羽道：“不必了，我和姬老步行回去就可以了。”
“那我們就走吧。”
陸遜此時卻語氣鄭重的說道：“項公子，老夫有一問。”
項羽不知道陸遜有什麼要問？剛剛陸遜可是動了要當考官的心思，難不成是要再問我個“何為學生？”求你了，不要在難為我了。當年我應聘經理都沒這麼難。項羽心中想着，嘴上自然道：“劉院正都說了只要是我回答一題可令各位滿意，就可以讓我入院，陸先生不會也問類似的問題吧？”
陸遜搖頭，“老夫問的問題和這個沒關係。”
沒關係就好，“那請陸先生問吧。”
陸遜走到桌子前，看着自己做的畫道：“老夫進門時候看到你們都在看這副畫，眾人都點頭讚歎，可唯有公子搖頭，老夫想知道公子為什麼搖頭，難道公子對這副畫有不滿意之處？”
眾人剛剛圍觀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項羽曾經對畫搖過頭，可陸遜卻在門口處看的是一清二楚，陸遜開始時候並不在意，陸遜甚至認為項羽不過是牛嚼牡丹。可在聽了項羽的文章后，陸遜卻不得不對項羽刮目相看了。
項羽看了看陸遜佈滿皺紋的臉，“沒有，學生怎敢造次品評先生的大作。”
項羽只是說不敢品評，這話里卻無形中透露出另外一個意思，陸遜畫中確實是有毛病。陸遜如何聽不出項羽話里的意思？陸遜正色道：“若是老夫誠心請公子品評呢？”
陸遜可是多年沒有用請這個詞了，陸遜心中明了，項羽定是看出什麼來了，可卻不肯說，陸遜心中有點氣，帝師講話的氣度自然就流露出來。
劉夫子上前道：“陸先生就不要難為項教習了。”
眾人也附和着劉夫子，陸遜卻不理會眾人，依舊看着項羽。
項羽走到桌子前道：“陸先生既然如此說，那學生就斗膽了。”
陸遜將正對畫的位子讓給項羽，項羽手指牧歸圖道：“先生這畫從佈局上看無可挑剔，近水遠山，彼此呼應成趣，最難得的是，這灣溪水，簡單幾筆卻畫出一溪奔流之水。再說細處，牧人之手，綠柳垂條，這乃是畫中四難中的兩處，一般人難以畫好，更不要說畫細，可在看先生這副畫，先生卻敢在這兩處用墨，全畫無論從大處還是小處均無可挑剔。”
眾人都點頭，項羽把陸遜的《牧歸圖》說的很透，其他人對這副畫的理解和項羽基本相同，陸遜見項羽不再繼續說下去，陸遜道：“完了？”
項羽說的全是《牧歸圖》讓人誇耀的地方，若是這樣就算完了項羽也不會搖頭，項羽笑了笑道：“先生的這副畫，刻畫細緻是一個優點，可也因為細緻而帶來一個問題，先生不覺得少畫了點東西嗎？以至於這畫看起來美，可是卻不合實際。”
眾人全都趴在畫上仔細的看，可卻看不出來少什麼。看了一刻有餘，眾人起身。
陸遜自己畫的畫，畫上的一切都還腦中，陸遜反覆的想，卻想不出自己會少畫點什麼東西，“項公子請直言吧，老夫這畫到底少畫的是什麼？”
項羽不答，反問道：“陸先生是否放過羊？”
陳勝道：“兄弟這話問的毫無道理，陸先生乃是帝師怎麼會放過羊？”
項羽道：“那就怪不得了。若先生放過羊就應該一定知道羊這東西是邊吃邊走，邊走邊拉的，所以先生這副圖中，這青草之中應該點綴點黑黑的羊糞，這才符合實際。”
眾人均在心中大呼：噁心。
陸遜卻大笑道：“說的好，老夫確實是少畫了這樣東西。可是老夫卻不知道羊糞應該是個什麼樣呢？是一坨一坨的呢？還是一粒一粒的呢？還請公子教我。”
項羽一愣，這是帝師應該問的問題嗎？不過，你敢問我就敢答。項羽隨即答道：“大概二者都有吧？建議先生沒有仔細觀察，不要輕易就把缺少的東西加上，否則還是不符合實際。”
陸遜點頭道：“如此說來，老夫是應該去仔細的看一下。”
劉夫子看了看二人，心中道：一個瘋一個狂，老少兩瘋子，這……簡直是斯文掃地呀！
劉夫子再看二人，二人的手已經握到了一起，大有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意思。陸遜道：“公子一定要和老夫同去赴宴，和公子交談后，老夫在也提不起來和別人交談的心情了，公子真是妙人一個。”
劉夫子嗤之以鼻，還妙人呢？劉夫子感到讓項羽到學院任教絕對是一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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