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消息傳開
林奇出院了，出於他自己的強烈要求。
格蘭特被他那些話嚇得不輕，找到醫生說明情況，那些醫生又找來精神科醫生，各種儀器往林奇身上招呼。
林奇想不通前世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喊冤，說自己被無辜地判定精神有疾病。他認為裝瘋賣傻或許不易，但證明自己是正常人太容易了，表現正常就行了啊，除非那些人是被人陷害的。
在回答精神科醫生問題時，林奇全程保持軍事大學學生應有的禮儀和素質，侃侃而談。最後解釋了自己為什麼對格蘭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感覺自己從死亡邊緣打了個轉，心情大起大落下跟朋友開個玩笑而已，別的人我都不熟悉，也只能跟自己朋友開玩笑不是么。”
外傷都好了，就是全身被激光儀器治療之後還非常疼，但這種疼沒有大礙，所以林奇強烈要求出院，理由是窮人家的孩子不敢耽擱學業。
當格蘭特接觸到林奇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心裏苦透了，他絕不懷疑林奇會報復自己，暗忖這哥們兒可別......可別真是什麼東西附體了才好。
林奇在格蘭特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
家很小，典型的貧民窟，在離學校一小時車程的地方，一個巨型球體金屬建築。林奇的感覺就是一個蟻穴或者蜂巢。但整個建築環境相當整潔，高科技十足的樣子。進到家裏，也是纖塵不染，雖然只是小小的房間，總面積不足三十平方，但對於他這種前世屌絲男來說，已經奢華得像是五星級酒店了。
家裏沒有電腦，所有牆體都是觸摸屏，可以非常便捷地查詢各種信息，當然，林奇所關注的點肯定是遊戲。而這個平行空間的遊戲讓他對地球的最後一絲懷念也煙消雲散了。可惜的是沒辦法玩星戰前夜，但，這裏整個世界都是星戰前夜啊！體感、沉浸、全息......林奇抱着格蘭特歡呼起來。
“林奇，你不是......不玩遊戲的么？”格蘭特心裏那個彆扭。
“那是過去的我！”看到格蘭特打了個哆嗦，林奇嘿嘿笑道：“算了，我意思是經歷了這一次由死到生，我的一些想法改變了，知道么，改變了。我要努力去爭取，去證明給所有人看，英雄不問出身。你懂么？就是說，不管是富人還是窮人，決定你能否站上人生巔峰的，只能是你自己！”
這個回答讓格蘭特好受了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不上課？”
“守你兩天了。之前醫院給學校發來通訊的時候我就來了，那時候你還在搶救，前天醫院說你腦電波正常了，我就又來守着，總算沒事了。”
林奇聽得一陣心暖，他拍拍格蘭特肩膀笑道：“放心吧，我真沒事了。明天咱們就回學校，嘿嘿，你幫我去下戰書，繼續賭約，咱們好歹先賺第一桶金啊。”
“真......真的要繼續賭？”
“當然，怕什麼？”
“我倒不怕，就是這賭注......太難受。而且，奧克自己本來就有一艘護衛艦，而我們根本連護衛艦的駕駛資格都還沒考到，這能贏么？”
“駕駛證？”林奇一怔，隨即腦子裏就浮現出了這部分記憶。
這個世界當然沒技能點，和地球差不多，要想開飛船出港，必須有相應飛船的駕駛資格，就是駕駛證了。當然，這隻在國家行政星系範圍內有效，如果你所屬勢力不屬於這個國家政權，那麼空間站太空港是不會檢查你駕駛證的，只要遵守大同小異的一些太空飛船進出港規則就好。
“沒駕駛資格就不能進行模擬實戰了？”
“這倒不是，本星系主要就是學院勢力，在學院允許範圍內，怎麼都行。我不是說過么，我們本來沒資格申請實戰模擬，但奧克有錢，所以他有辦法過這一關。”
林奇點頭表示明白。其實這個駕駛資格對他來說實在是小事一件，前世三億技能點啊，什麼船不能開？
他在腦子裏把各種艦船快速過了一遍，當即放下心來，果然如他所想，各種艦船的操作流程以這個世界的方式印在了腦子裏。
“我這水平，給學院的導師當導師都綽綽有餘了！”
“什麼？”格蘭特吃了一驚。
“沒事沒事，這個奧克小子還挺行啊，三十萬ISK的護衛艦說給就給。”
“那也不是。”格蘭特解釋說，“學院實戰模擬的機型都是特製的，比如伐木者級，護盾和裝甲值都只有正常的一半，而且少了一個高槽一個低槽（注1）。造價大概幾萬ISK吧。”
“嗯，這樣啊，那裝備呢？”
“學生自己申請的實戰模擬，沒有相應裝備，那就得自己買了。奧克說了，他會提供的，任你選。”
林奇點頭道：“這就行了，咱們也不要他吃虧，讓他出飛船就行了，裝備自己買吧。嘿嘿，隨便那小子配。”
“林奇......我還是有點擔心。要不......咱們算了吧，無論賭約如何，我看卡迪婭也不會對你另眼相看的。她是看不上奧克，可也沒說能看得上咱們這些窮小子呀。”
“這不是卡迪婭的事。跟你直白點說吧，對我而言，這就是一件小事，知道嗎，一件賺筆外快的小事！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站上人生巔峰，嘿嘿，站上宇宙的巔峰！你不會明白的，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遊戲而已！”
“你又......哎，你就這麼肯定能贏過奧克？”
“我是單浪之王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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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戰艦單挑的賭約在共和軍事學院埃努馬剋星系分院傳開了，主角是兩個大一新生，時間在三天後，地點是本星系內一處實戰模擬空間。
“嗨，那個叫林奇的窮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敢下戰書單挑奧克少爺？”
“可不是。聽說之前他們因為一個女的，有過一次賭約，後來這小子意外受傷才取消了。大家都說這小子運氣好，結果這次竟然主動下戰書！”
“不知死活的窮小子！哼哼，肯定是想泡美女了唄。這小子也硬氣，只讓奧克少爺提供一艘實戰模擬護衛艦，裝備他自己負責。哪來的錢？”
“這個我知道，那小子因為浮空車意外爆炸受的傷，浮空車主賠付了二十萬ISK。”
“真的假的！有這二十萬他拿去作賭注？”
“又是一個為幼稚的愛情失去理智的人。看吧，窮人註定一輩子都是窮人。上一輩是平民，則根本無法給下一輩更好的教育，更優越的環境，更便利的資源！好不容易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擠進高等學府，居然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浪費萬難重複獲取的巨額ISK！哎，我都替他揪心！”
“行行行，大家都知道你理智，可我們就是吃瓜群眾，就想看看那小子被奧克少爺打臉，說真的，今天上午看見那小子，那得瑟樣兒好像他已經贏了一樣，我都想上去扇他兩巴掌。”
“哈哈哈哈......”
類似的討論在學院裏隨處可見，甚至已經有人開了下注盤口，賭兩人的輸贏。可實在沒有人會下注從未摸過戰艦的林奇，紛紛把賭注下到奧克少爺獲勝這邊。而開盤的人不得不調整策略，以奧克多少時間內擊毀林奇的飛船開了個新盤口。不過事無絕對，竟然硬是有一個人下注林奇獲勝！林奇獲勝的賠率可是一比一千。開盤坐莊的人也只是笑了笑，欣然收下了對方一千ISK的賭注，認為這是上門送零花錢來的。
這個人，本來應該是格蘭特。可是格蘭特多年省吃儉用的積蓄——包括從家裏坑蒙拐騙來的，總共一萬五千ISK，全部拿給林奇用於裝備的購買。
他帶着哭腔說：“林奇，這就是我全部家當了。雖然愛錢，可我又實在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無論如何......哎，拿去吧，以後記得有我這個兄弟就成。”
林奇注視了他良久，最後語帶輕鬆道：“一萬五千ISK買到我的信任——兄弟，這將是你這一輩子最正確的投資！”
與此同時，學院行政樓頂層一間極其寬大奢華的辦公室內，有兩個人在交談。其中一人一身軍裝，左胸部掛滿了各類作戰獎章，身姿挺拔儀態威嚴，眼神閃爍着寒光，如有實質。他正是共和軍事學院埃努馬克分院的院長，永遠軍裝不脫身的鐵血軍人，克拉瑪將軍。
另一人陪在一邊，穿着一身上流社會常見的高檔服飾，他說道：“這些小子，真是太不知所謂了，放着學業不管，竟然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還要申請實戰模擬！院長，恕我無禮，你為什麼會讓埃特教授答應這種荒唐的小事？”
辦公室的圍牆是價值連城的全息透明幕牆，此時，幕牆一半透明，另一半是全息圖像，圖象是深邃的埃努馬剋星系圖，透明的那邊一覽整個軍事學院。
院長的目光顯然在星系的某一點上。他沉吟道：“和平太久了......你看看現在的學生，一大半進入大二的學生甚至連護衛艦的駕駛資格都沒辦法取得。這些人還是米瑪塔爾人嗎？據說艾瑪人和加達里人一直在邊境集結部隊，我們能指望這群廢物去指揮戰艦嗎？”
他頓了頓，轉過身來，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有一個插曲，很有意思，你看看。”說著，院長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圓形遙控器，幾下操作之後，幕牆出現了一副畫面，竟然是林奇和格蘭特從醫院回家之時的場景。
“因為某個現在還不能公開的原因，我們對每個大一新生都進行了實時監控，你先聽聽這個小傢伙說的話。”
畫面動了起來，林奇那一張自信到爆表的得瑟臉開始說話：“這不是卡迪婭的事。跟你直白點說吧，對我而言，這就是一件小事，知道嗎，一件賺筆外快的小事！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站上人生巔峰，嘿嘿，站上宇宙的巔峰！你不會明白的，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遊戲而已！”
“這......太荒唐了！我立即下命令把這個愚蠢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開除！”
“為什麼？這不很有趣么？”院長微笑道：“就是他這句話，讓我想看看他們的賭約，所以讓埃特批准了實戰模擬申請。”
“可是——”高檔服飾之人捏了一把汗，小心道：“難道院長大人你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言嗎？”
“有何不可？”院長笑道：“我說科爾老兄，那個開盤口的是你外甥吧？呵呵，希望他不會找你借錢來賠款，我買了林奇小傢伙獲勝，一千I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