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詛咒的
五桂山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就消失在了易風的視線里。經過了昨日的暴雨傾盆,天空中仍然有不少雲朵像是正跟着易風的自行車一起流竄。
眼下的這條公路上,5個多月來經過了好幾撥士兵、倖存者的梳理,基本上沒有了大量殭屍集結的壓力。
即便是有,它們也會自發的向如五桂山山寨那樣的人類居住點聚攏,而不會繼續站在這麼一條四不着邊的公路上享受日晒雨淋。
畢竟沒有了新的血食來源,這些傢伙只會被自然之力腐蝕、**,最後分解,至於分解之後會不會把病毒積聚在土壤中,甚至會不會對生長出的植物產生毒害?也只會是能活到那時候的人們所苦惱的事情了!
聽說趕到下一個聚居地要半天的路程,易風也就不多留意道路周邊了,就算是突然冒出來殭屍,易風也懶得搭理。
但相較於昨天,易風的腦袋裏除了盤算着如何為墓島搞物資,如今又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狄雲和這身制服。
凌晨醒來,聽了狄雲的一席話,易風就不得不做出了這小子萬一死活追隨自己的預案。
當然預案也確實生效了,狄雲被自己用建郵局的大工程給暫時圈在了五桂山山寨里。
這一招其實是易風費了半天勁才想出來的,畢竟他不能讓狄雲頭腦一熱就跟着自己這個西貝郵差去送死。
首先,自己這一路行來,郵差的身份原本不過是個幌子,儘管如今有點假戲真做的味道,但畢竟還肩負着搞物資的任務,原本一個人做的活兒,弄不好還要搞點暗殺之類的秘密活動,屁股後面墜個尾巴多有不便。
再說,這畢竟是淪陷區,萬一碰到變態的雙頭怪,既沒有紅光匕首,又沒有防爆盾,易風自己都打算撒丫子就跑,更何況是狄雲。
易風只希望那小子是三分鐘熱度,或許郵局的小竹樓還沒蓋好,他就放棄了,或者在羅雄等人的規勸下,這傢伙放棄冒險的想法。
儘管易風一邊騎自行車一邊這麼寬慰自己,但卻不得不承認,心底里還是希望有人能來接手這份郵差的工作。
畢竟仔細想想,狄雲的一席話不無道理,易風從自身的感受來看,在這個幾乎被打回石器時代、音訊隔絕的淪陷區里,似乎郵差這個角色,帶給倖存者的象徵意義要遠遠大於工作本身。
也正是懷着對狄雲這樣可能的郵差接任者隱隱的期待,臨行前易風鬼使神差般的與狄雲約定了他一路前行的路標暗號。
兩個向上的三角代表狼耳朵,一個向左或向右的三角是狼嘴巴,指向易風前行的方向。
一路筆直的公路,終於在一個荷塘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左向彎折,而從公路彎折處向右開口處,延伸出去一條僅容一輛拖拉機通行的鄉間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個5、6戶人家的小村落。
易風原本向前的自行車,卻慢慢停在了彎折處,皺皺眉頭盯住了那個小村落。
“救命啊!來人啊!”
一個中年婦女哭天搶地的尖銳哀號聲,正一陣緊似一陣的傳過來。而五個殭屍犬的小光點正在易風的腦海里閃現。
猶豫了3秒鐘,易風一抬腿用力一腳踩下去,自行車風馳電掣般的衝著呼救聲竄過去。
當自行車急停下來的時候,正是夾在五棟小樓中間的唯一一處平房,因為平房相對較矮,所以外人很難發現荒廢的小樓中間會有這麼一個所在。
易風把自行車往牆邊一靠,從郵包里摸出一把軍刺就沖了上去,那個女子尖銳的呼叫聲正從平房裏傳出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殭屍犬特有的嗚咽低吼聲。
“嘭”一聲巨響過後,兩扇木門應聲飛了起來。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易風從門外一瞅,一隻渾身黑乎乎、油兮兮,像打了蠟的黑瘦殭屍犬正像一個40多歲、滿臉骯髒的中年婦女撲上去。
而那個中年婦女已經背靠着一個櫥櫃癱倒在地,捂着臉一邊嘶喊着,一邊雙腿亂踹。
“嗖”易風二話不說,像一隻利箭一般射過去。
突然,剛躍進房門的易風,腳還沒完全着地就感覺腳下“呲喀!”一聲脆響,身形隨之一沉,向下方跌落下去。
“不好!”易風心中暗叫一聲要遭,電光石火之間伸手一抓,剛好抓住了一塊長長的木地板條。
“下去吧,你..”就這時候,婦女身後的櫥櫃後面閃出一個20歲上下的男子,手裏的斧頭一揮,易風抓住的那塊長木條嘎巴一聲斷裂,隨着易風掉落下去。
心中雖不免有些自責的易風,應變的反應卻一點沒丟,手上一用力,長木條就橫在自己的腳下,先一步落了下去。
易風有些擔心,萬一下面是倒豎的長矛、利刺之類的,這木板也能讓自己不至於立刻就被穿成了待烤的乳豬。
但隨着木板落地時的噗通聲響起,易風立刻判斷出下方是平地,下落的身形終於穩穩的踏在了硬地上。
隨之,一陣陰冷伴隨着令人窒息的惡臭在一片黑洞洞中撲面而來。
易風深深皺了皺眉頭,握緊了手裏的軍刺,身居不測之地,心境卻異常的平靜。
久未蒙面的危機意識再次回到了易風的身邊,而整個人也終於恢復到了一觸即發的臨敵對陣狀態。
屏息凝神,心如止水。
易風讓自己的感官以最快的速度適應突如其來的這片陰冷和黑暗。
尤其是隨着一道手電筒的光柱突然亮起,易風瞬間就掌控了整個地下空間的形式。
有一間房那麼大面積的一個地下密室里,到處是啤酒瓶的碎玻璃、罐頭盒,一坨坨的便溺,散發著惡臭。
而為數更多的則是被撕成條的碎布,已經鋪滿密室地面、血黑色的人類骸骨,顯然在易風之前,有不少人誤入了險地並最終送了性命。
而抬頭看時,光滑如鏡的四壁上到處是噴濺的血跡、印滿牆壁的血手印以及垂死掙扎時指甲的抓痕,但顯然那些抓痕相對於至少5米的深度而言,都是徒勞的。
此刻的易風就如同掉在井底的青蛙,只能仰望着頭頂一片虛弱的光亮以及突如其來的電筒光柱。
易風藉著光柱閃過的一瞬間,選定了一個角落靠了過去。
之後頭頂上有聲音伴隨着光柱傳了下來。
“大毛,趕緊把電筒給我,趁着那傢伙被啃爛之前,讓我先看看,長的俊不俊!”先前還凄厲慘叫的婦女立馬變成了聲音尖銳的女鬼。
易風一抬頭就看到了密室上方露出的那張披頭散髮、黑眼圈、黃面龐、咧開嘴露出兩顆金色假牙的潑婦嘴臉。
“唉,人呢,不會是立刻就被咬死了吧?怎麼沒聽到叫聲呢?”體態臃腫的潑婦手電筒往密室中央一照,沒發現易風的身影,忍不住嘀咕道。
“不可能,剛掉下去的。趕緊找找旺財,還有大寶、小福還有大黑在哪兒,說不定那傢伙倒霉,下去就被誰咬斷了脖子!”
隨後,密室上方,那個持斧子的青年男子腦袋探了出來,而另一道細些的手電筒光柱也落了下來。
“大哥,是不是又有好玩的了,我也要玩。”裏間的房門一開,一個少年的聲音從房間一側傳出來,聽聲音剛睡醒的樣子。
易風心底里又是一陣咒罵,沒想到敵人又多出一個。
說話間,一個頭髮如雞窩,長着一副大暴牙的14、5歲少年的腦袋也從密室殘破的缺口探了出來。
“看,我找到旺財和大黑了!”婦女如同厲鬼般興奮的嘶喊着。
在電筒的大光柱里,兩隻黑幽幽的殭屍犬擠在密室一角,正不甘心的舔着爪子下血黑的人骨頭,見有光下來,一起抬起頭,張開血盆大嘴,眼露凶光,呲着牙對着頭頂低聲咆哮。
而這一幕,自從易風落下來的那一刻起,早就料到了,因為五個光點,一個在上面,而另外四個則近在咫尺。
“大哥,別動,大寶和小福在那兒!”少年一把抓住了他哥拿手電筒亂晃的手腕子,在另一個角落裏,又有兩隻皮包骨頭的黑紅殭屍犬憤憤的對着頭頂的血食露出了獠牙。
“那傢伙呢?快找,肯定沒死!”被叫做大毛的男子也變得興奮起來。
“我找到他了,小寶貝!”潑婦尖叫起來,帶着大蓋帽的易風被手電筒的光柱籠罩住,卻始終沒抬頭。
易風沒有動,至少現在,易風只能斷定頭頂上的三個傢伙手裏都沒有槍械類的熱兵器。
所以,他像一個被嚇傻了的普通人一樣,縮在牆壁一角,一動不動。
他在等待,等待所有的敵人都顯露的那一刻,等待對方把自己看做完全的弱者,即便有槍械也沒興趣握住槍瞄準自己的一刻。
畢竟在一個空蕩蕩的地下密室里,要躲避從上而下的子彈並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啊哦,我太興奮了,又能看到吃活人了,又能聽到人的嘶喊了!”婦人歇斯底里的歡叫着。
“快,三毛,把我的躺椅拉過來,我要看,我喜歡躺着看!”婦女就像一個女暴君一般對少年下命令。
之後就是一陣刺耳的重物拖動聲,傳入易風的耳中。
“變態!”易風心中嘀咕着,但同時也踏實不少。雖說不是所有的變態都是愚蠢的,但顯然頭頂上的傢伙不在聰明者的範疇之內。
隨着竹制的躺椅發出一陣刺耳的呻吟聲,婦女臃腫的身軀顯然陷進了躺椅里。
“啊哦,我一看到旺財它們,就興奮!”那個潑婦的聲音一下子變得低沉起來。
“上啊,旺財!上啊,大黑,上他,快上他,快讓我興奮吧,快讓我興奮吧!”躺在躺椅上的中年婦女竟然發出一陣令易風咋舌的呻吟聲出來。
“嗚嗚!”
光柱之下,四隻殭屍犬似乎也被婦女不要臉的呻吟聲給驚擾了,一個個呲牙咧嘴,凶相畢露。
“要上了,它們要上了,啊哦,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仰躺在密室塌陷口的邊上,向下觀望的潑婦高聲呻吟着,兩隻粗厚的大手在身上胡亂摸索着,以至於竹椅都發出一陣陣顫響。
“大毛,快,來媽這兒,脫我的褲子,快,脫褲子,干我吧,快乾我吧…….”
中年婦女肆無忌憚的**着,一陣陣****襲來,易風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