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三人迷惑

”哦，他媽的，你個神經病。”

老王嘲弄的看着愛麗薩。

“你看，你們是各姓家人，意思是各類豪門大家族。祖上蔭蔽，這沒有關係，世界上本來沒有公平可言。你們的，是你們的；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你們視我們為螻蟻。在這裏謀着財，然後去歐美讀書，名字也不用自己的，弄個洋人名字，顯示高人一等。有的回來做官，有的回來謀財。合著整個華夏是僑眷管理的。這也沒有問題，只要給我們一條活路就行。但這個都不給。很多年前，我有自己的公司，無意中冒犯了一個你們這類姓氏家族的狗腿了，他對我說，我東家弄死你像只狗。你看，一個狗腿子都可以這樣露出牙齒，隨時隨地要弄死別人。

你覺得我不會憎恨你們嗎？”老王最後一句話柔聲的說了出來，牙齒里的冷氣讓人不寒而慄。

愛麗薩才知道撞到了什麼樣的牆。

“你害怕了？不用怕。現代社會，gm已經不可能了。熱兵器時代，再說底層的人只要有一口飯吃，有一間房子，有孩子的教育，有醫保，不會有任何問題。你們的壓榨和掠奪，都在商人階層了。而商人是軟弱的。太祖他老人家早就說了，小資產階級是軟弱的。

我想要改變的社會，是一個溫和改良的社會，權力逐漸平衡，階層走向和解。當然這一點很可能不會成為趨勢，因為你們過於傲慢了，會認為自己的姓氏無所不能，視人命為草芥，否則你當初會派殺手來殺我嗎？這是商業社會。”

老王搖了搖頭，說：“我是個理想主義者，經歷了這麼多，仍舊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懷。因此我剋制着自己，想要扶持一個白手起家的青年人，告訴人們，世間還有機會，儘管沒有公平。我所要儘力的不過是維護一個幻象而已，告訴這個世界，還刻意憑藉自身的努力，突破天花板來上升。這樣上去的年輕人多了，才能改變你們這個接近腐爛的階層。”

“但你們不肯放手，看見奮鬥的企業家，就當做養豬，豬養肥了，就準備撕咬。”

老王往後靠了靠，笑的露出了牙齒：“愛麗薩，我不怕你們，無論你們是什麼人，什麼家族，控制什麼，我不怕你們。對於發生的事情，我沒什麼好抱歉的，沒有任何對不起可以說。我歡迎你報復，如果你躲不過心魔，就多找幾個心理醫生。如果你陷入了不好的情感，你去陰暗的世界裏尋找bondage的人群釋放壓力，我幫不了你什麼。

我不僅有你的視頻和照片，前不久還做了些調查，拿到了你整個家族向外洗錢的網絡，各個公司的股權架構和走向。這些數據，我不會放出去，只是作為一個籌碼。不過我相信歐美一些部門會有興趣的。如果我的家庭受到威脅，我會釋放很多信息出去。你知道我是讀計算機出身，MIT的數據博士，互聯網創立的過程，就是我成長的過程。我知道怎麼尋找數據，儲存數據，釋放數據。”

“就這樣吧，我不是鐵石，我不好色，也不想三妻四妾。你不要來找我了，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老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扔到桌上，起身離去。

愛麗薩痛苦的抱着頭，眼淚慢慢浸出眼眶，她惹了不該惹的人。她的祖父告訴過她：“世界已經很太平了，我們掌控了幾乎一切，記住是幾乎一切。這個世界上，總有些膽大妄為的人，我們也捏得住他們。但這些膽大妄為的人，如果過於聰明，還很瘋狂，你要小心的躲開。放給你的敵人去對付吧。”

她的祖父想起了創業時的那批人，同樣是上一個世界的叛逆者。

他沒有任何的跡象要對付這個世界，他的理想只不過是要護衛着一個白手起家的夢想，這似乎很幼稚。而他的敵人是想要謀奪這個企業財富的人。這些人控制着某些權力，然而社會仍舊是有規則和秩序的。並不能為所欲為。

他心知肚明。

自然，如果哪一天，這些秩序也消失了。所有的混亂就會捲土重來。

目前不會。

所以，於是老王和愛麗薩維繫了微妙的平衡。

“但，我該怎麼辦呢？”女人擦了擦眼淚，去衛生間洗了一下臉，補了一下妝。

她不知道是否要繼續毀滅鐵石集團，這曾是她憎恨下制定的目標。那個女人，柳葉，已經在背叛。或許和她聊聊天吧。家族的事業，家族指定的婚姻，以及她消失的雄心和蒼白的未來。哦.....她長出了一口氣。

世界上怎麼還有老王這樣瘋狂的人？他們不都已經奴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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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去見柳葉。

兩人約了一間小小的咖啡館，對着后海。

咖啡沒有端上來的時候，老王看着柳葉，柳葉正曖昧的笑，問他：昨晚很銷魂嗎？“

”我昨晚斷片了。什麼都不知道。”老王端詳着柳葉，看着她鼓蓬蓬的胸部。柳葉挺了挺胸，說：“好看吧。”

“挺好。”咖啡端了上來。

老王啜飲了一口，放下來。

“你不應該把我出賣給愛麗薩，她不愛我，是我的敵人。”

“我在幫你消除敵人。”柳葉嘴角揶揄的笑，“滾在一張床上的兩個人，毀滅對方的方法不過是纏繞。如果分開了，她的仇恨會毀了你的一切。“

”所以，你準備毀了鐵石的一切？“

柳葉嘴角抽搐了一下，微笑道：你看，我沒有想要毀滅鐵石的一切。他不愛我了，或許從來沒愛過我。過去至少會經常和我在一起，你毀了這些。你把鐵石拉回家庭，去陪伴程程。當然你是程程的朋友。我有一陣子恨他，也恨你多管閑事。後來發現愛麗薩居然被你上過，哈，你是個愛家的好男人啊。我又發現她居然這麼恨你，你說我會不會把你倆繼續拉到一張床上呢？你應該感激我啊。”

老王發現失戀的女人很可怕，沉默不語。

“你看，我為鐵石做了這麼多，為他不惜和各種人物上床，讓強力部門幫助鐵石集團。眨眼間，他的弟弟回來了，說拿走就拿走一切。我還有什麼？”

“你還有你所有的人脈，那些和你上過床的男人，鐵石一個都拿不走，他知道的。”

鐵石知道的，所以他只是派他弟弟掌握所有的人脈資料，然後用一個秘密去威脅他們，你們和柳葉都有一腿，還有床照和視屏。“

老王攤開手：”你不記得了嗎？你早就把那些資料和床照給我了，和鐵風沒有關係。“

”是啊，我那時多蠢啊，愛他，把自己做主角的床照都給了你們。“

她瞪大了眼睛，怒火衝天：”所以，他回來奪走了一切，毫不在意我。“

老王沉默了一會兒：“鐵石集團是個家族企業，他親近他的家人，這是正常思維。”

他馬上知道這句話說錯了。

“是啊，家族企業，我不是他的家人。”柳葉喃喃自語，轉而瞪着他：“老王，你也不是他的家人，已經被他踢出局了，還這麼維護他嗎？你不是真的愛程程吧？”

老王苦笑：“我對程程沒有感覺，我愛我的妻子。柳葉，你不能陷入一種情感不能自拔。想一想你從鐵石得到了什麼，那些股份折現，已經足夠讓你成為億萬富姐。無論他愛不愛他妻子，他不會離開這個家族，會帶來很多麻煩。同時他是個花心的人，各種女人圍繞着他，我們都知道。這個家族企業也已經是無數利益團體的平台，我只是個打工的，而你實際上是平台的一個組成，謀自己的利益就好了，找一個平衡點。你把愛麗薩牽扯進來，沒有任何好處，現在他們知道你是鐵石集團的一個弱點了，會攻擊你，帶來不可預計的後果。”

柳葉沉默了一會兒：“你會告訴鐵石？”

搖了搖頭，老王說：“我不會告訴鐵石，你說的對，我已經出局了。但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還在利用鐵石集團這個平台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我不會損害鐵石集團，這不僅僅是報恩的問題。程程的恩，我已經報答完了，付出了一些代價，我不是很在意。我一向喜歡你，不，不是那種喜歡，希望你繼續健康的前行。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即使不容易找。或者找個洋鬼子，他們有些不是很在意錢。或者你玩弄世界，找些年輕男人遊戲。這都沒有關係，找回你的生活重心，不要去想着報復。”

柳葉突然發現自己流了眼淚，老王站起身過來抱抱她，她把頭靠在老王肩膀大哭。咖啡館的老闆知趣的躲了出去抽煙，他看見過太多的情感糾纏了。

當柳葉發泄完情緒，老王站起身來，離開，肩膀上一片濕潤。

這個操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