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季時亦知道嗎

第409章 季時亦知道嗎

時笙猛的甩開凱文的手,也不說話,緊繃著下顎轉身就往樓上走。

她的腳踝崴傷了,扶着樓梯扶手,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是費力。

凱文緊咬着后槽牙看着她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間那口濁氣,才沒有當場發作。

眉眼間,冷得像是要結出一層冰霜。

“太太。”

時笙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季少給了我一份新聞稿,讓我今天下午發給媒體記者,你有興趣看看嗎?”

男人的嗓音很沉,尾音上揚,透着明顯的譏諷、冷漠和尖銳的惡意。

像揮舞着鐮刀的死神,靜靜的注視着如螻蟻般掙扎的人類。

時笙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一根根收緊。

她抬頭,視線在頭頂的天花板上轉了一圈,淡漠的道:“不感興趣。”

她今天中午的飛機離開美國,不想再橫生枝節,所以,無論什麼內容都和她無關,也沒興趣。

時笙抬步要往樓上走,身後的男人一聲冷笑,半點不客氣的道,“我真替季少不值,居然看上你這樣無情無義、又冷血固執的女人,到最後,連自己的命都要一併搭進去。”

他盯着時笙的背影,語氣頗重,“你們中國不是流行一句網絡用詞嗎?別去祭拜,免得髒了人輪迴的路,所以時小姐……”

定了幾秒鐘,凱文嗓音壓低,卻字字句句,如同滾燙的烙鐵般烙在她心上,“我也希望,你和季少從此就斷了吧,無論他生死,你都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這是季少的私事。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只是季少的下屬,這些話,沒資格也沒立場說。

若是季少知道,少不了要抽他一頓,但他寧願被抽一頓,也不想看着季少的心意被人這麼踐踏。

安德魯進來時,正好聽到凱文說:“你如果還有一點點良心,覺得對季少心懷愧疚,就走吧,別走季少給你安排好的路,別讓季少找……”

“凱文……”

安德魯沉聲打斷他的話,踩着重重的步伐走過來,“這些話,你不該說。”

凱文嗤笑,臉上不見半點波瀾,“那你來幹嘛?求她?”

安德魯皺眉,將視線落在樓梯上的時笙身上,沉吟了片刻,“太太。”

時笙當真是煩透了,回頭,不耐煩的問道:“什麼事?”

“季少並不欠您什麼,這一點,我相信您心裏應該清楚,”他的嗓音很低,說的異常緩慢,每個字每個詞,都在心裏仔細揣摩后才說出口,“季少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出生,也沒辦法撇清他和季董事長的關係,但他在盡自己所能來彌補你……”

凱文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有打斷,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腿交疊,懶散的搭在茶几上。

安德魯沒理他,將一份文件放在樓梯的台階上,“這份新聞稿,您看看吧。”

臨走時,他道:“季少去祭拜過您父親了,在令尊的墳前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這輩子,我沒見他給人跪下過。他說,等完成您最初的目的,就不再欠您什麼了。”

“最初的目的?”

女人微眯了一下眼睛,靜靜淡淡的嗓音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

甚至沒有意想中的驚訝、好奇,甚至連氣息都安靜了。

安靜的,像是整個人都不存在了。

“將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遞交法院,公開當年火災的真相。”

安德魯不再多說,而是轉身要走,凱文也跟着從沙發上站起來,唇角上揚,看着台階上的時笙直呼其名,“時笙……”

…………

安德魯走了。

凱文走了。

傭人似乎也聽了吩咐,站在外面沒有進來。

整棟別墅就只有時笙一個人。

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那份新聞稿就放在離她幾步遠的台階上,她只要彎腰,就能夠得着。

最初的目的?

將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遞交法院?

公開當年火災的真相?

時笙盯着那份新聞稿看了很久,末了,她突然彎腰,將那份稿子拿起來撕的粉碎。

往上一拋。

碎紙在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瑰麗而浪漫。

時笙哈哈笑了起來,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才猛的收斂了唇角的弧度,“季予南,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心軟嗎?”

空蕩蕩的別墅沒人回應。

她甚至聽到有回聲在一圈圈漾開。

“不可能,”時笙咬牙切齒的盯着某處虛空,“你要去坐牢,那就去做好了,關我何事?”

說完,她突然轉身上樓,再也不理會地上的一地碎紙。

傭人得了凱文的吩咐站在外面不進來,聽到時笙近乎瘋狂的大笑,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急忙推門進來。

卻見時笙腰背挺得筆直,臉色鐵青的往樓上走,雙手插在睡衣的兜里,目光森戾。

她那聲‘太太’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時笙上樓,‘砰’的一聲將門甩上。

路過梳妝枱,看到季予南擺放在上面的古龍水,面上一寒,抬手揮落在地,摔得粉碎。

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散開,時笙並不消氣,拉開衣櫥,將季予南唯一的幾件衣服取下來,從窗戶直接都扔了出去。

季予南雖然搬過來了,但在她房間的次數實在不多,留下的東西也很有限,時笙環顧了一周,實在沒什麼東西可扔了,又不想去隔壁季予南的房間。

扔了東西,消了消氣,時笙坐在床邊居然笑了,卻是冷冷的半點溫度也沒有,“最好一輩子在裏面別出來了。”

凱文臨走前的那番話,像一把尖銳的錐子,深深的扎進她的腦子裏。

時不時的冒出來,如同一記巴掌,重重的掌摑在她臉上。

“秘密之所以叫秘密,是因為它永遠只能生長在陰暗的角落,這件事一旦被曝光出來,牽連的,將會是整個季家。”

“季家這些年為了在美國華爾街站穩腳跟,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明裡暗裏得罪了多少人,這些人,哪個不是恨不得將季總父子挫骨揚灰,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一旦曝光出去,就是天大的醜聞。”

“現在季氏的掌權是季總,他會是為這件事犧牲的第一個,之後,還有無數個技術的員工。”

“當一個樹敵無數的人從權利的巔峰跌下,時笙,你覺得他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嗎?”

…………

去往商業調查科的路上。

季予南一直是眉頭緊皺。

他看着窗外,愣愣出神,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身側,放着個牛皮紙袋。

裏面裝着時笙遞交了幾次都被截下來的,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

他這些年雖然沒有做過直接觸犯法律的事,但在黑白兩道遊走,誰也不敢說自己完全青白。

就這裏面的東西,也夠他在裏面蹲幾年了。

這是他早已預料到的後果,相比其他的下場,在裏面蹲幾年已經是非常溫和的結果了。

只是沒想到,他會是為了個女人,心甘情願的去自首。

真他媽……

季予南啐了一口,狼狽。

不過,他心裏卻沒有半點後悔,或者要臨陣退縮的念頭。

只是時笙……

他咬了下腮幫,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才從家裏出來兩個小時,已經開始想她了。

她嗔怒時冷冷的哼笑聲。

柔軟的,一抿就能含在嘴裏的嘴唇。

她強硬的外表下,偶爾泄露的軟弱和妥協!

有電話進來,季予南臉上笑意收斂,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屏幕上。

‘凱文’兩個字不停的閃耀跳動。

手機在掌心裏震動。

季予南手指一松,手機掉在腳下,滾到了前排的座椅下面。

‘嗡嗡’的震動聲在逼仄的空間裏愈發清晰。

電話一直響到自動掛斷,幽幽的亮光暗下去,沒有再亮起。

隔了幾秒,司機的手機響了。

按照規矩,季予南在車上他是不能接電話的,所以一般都將電話開了語音播放功能,扔在置物盒裏。

此刻。

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來電的人的名字。

“季少,是凱文先生的電話。”

季予南:“……”

他皺起的眉目間有幾分冷厲的痕迹,但還是耐着性子道:“接吧。”

得了他的應允,司機急忙騰出一隻手,接起快要自動掛斷的電話,“凱文先生。”

“你們現在到哪兒了。”

手機開的免提。

凱文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在逼仄的車廂里迴響,連同那邊的爭執聲都一清二楚的傳了過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想一出是一出的?”是安德魯略顯無奈的聲音。

凱文立刻抬高聲音和他爭執起來,“我怎麼就想一出是一出了?我陪季少去坐牢,我他媽樂意,礙着你了?”

季予南抬手壓了壓眉心,緊繃的下顎看不出具體情緒。

電話那頭,爭執聲還在繼續。

安德魯:“季少那是金融案子,你想跟也沒那資本啊。”

“我他媽端把刀捅個人,一樣進去。”

“萬一沒分在一間牢房呢?”

凱文:“……”

“季少那就是牽連罪,頂天了判個幾年,你捅個人,法官一個看你不順眼,判你個七八十年,你就等着死在裏面吧。”

凱文有些氣餒:“……那我捅輕一點?”

“萬一位置沒選好,來個終身癱瘓,你去端屎端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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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逼婚,新妻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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