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她今天就要走了

第408章 她今天就要走了

房間裏有煙味。

時笙回頭,季予南半裸着身子倚在床頭抽煙。

修長的手指夾着金色的煙蒂,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盒上磕了磕煙灰。

他眯着眼睛,一雙黑色的瞳眸在靜謐的夜色中沉得厲害。

見時笙醒了,季予南掐了煙,坐正身子:“醒了?”

嗓音里還帶着一股子煙火的氣息。

時笙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幾點了?”

“八點多,”季予南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見時笙還懶懶的躺着,彎腰將沙發上的外套扔給她,“起床,去吃飯。”

吃飯的地址是季予南定的,一家很有格調的法國餐廳。

穿着西背和白色襯衫的門童替他們推開木格子的門。

昏黃的燈光傾瀉而出。

舞台上,有人在彈鋼琴,是貝多芬的月光曲。

整個餐廳被裝着紅色玫瑰、高低不一的玻璃瓶覆蓋,只在中間留出了一條兩人寬的小道。

玻璃瓶的底層,鋪着一層彩色的水晶,被燈光一照,色彩斑斕,璀璨炫目。

輕裊的白色煙霧以舞台為中心,朝着四周散開,將整個餐廳襯得像是人間仙境。

紅酒、玫瑰、蠟燭,白色的餐布。

“季先生,包間已經備好了。”服務生在前面領路。

時笙被季予南牽着,走進了最裏面的包間。

水晶燈柔和的光線傾瀉而下,花香馥郁,蠟燭微弱的火苗在輕輕的跳躍。

季予南拉開凳子。

落座后,服務生將燙金的菜單遞到兩人面前。

菜單的純法語的。

時笙看不懂,翻了幾頁,問:“能幫我換成英文的嗎?”

“抱歉女士,我們這裏沒有英文菜單。”

這是家私房菜館,地址很偏,但味道正宗,平時接待的都是法國人或是熱愛法餐的人,所以沒備英文菜單。

時笙將菜單合上,抬頭看向季予南,“你點。”

季予南微皺了一下眉,嗓音很淡,有並不明顯的不悅,一開口,卻只剩下綣繾的溫柔,“有喜歡吃的嗎?”

“沒有。”

時笙很少吃法餐,因為太耗時,且價格昂貴。

季予南將菜單遞給服務員,“那就每樣上一份。”

典型富二代的通病。

“是。”服務生抱着菜單,躬身退出去了。

“季予南,你按着你平時喜歡的點就好,我不挑食。”

“每樣上一份,總能選到喜歡的。”

時笙嗔道:“如果都不喜歡呢?”

“那下次就不吃法餐了。”

沉默。

氣氛陡然變的尷尬,時笙低頭喝水,季予南抿唇,眸子裏的顏色很深,深的,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淵。

“季予南,你以後好好的,少抽煙少喝酒,早睡早起……”

“如果不呢?”季予南打斷她的話,有幾分惡劣的挑眉看她,眉眼間,都是張揚的挑釁。

時笙被他打斷了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愕然的張着嘴看着他。

季予南啞着嗓音,重複問道:“如果我不好好的呢?抽煙喝酒,晚睡晚起,你會怎樣?”

時笙冷笑,“那你就活該,我以後若是有空,會來祭拜你的。”

“時笙。”

他嘆了口氣,起身走過去。

彎腰,摟着她的腰將她往懷裏帶,“時笙,你喜歡我,為什麼不承認?”

“你給我坐回去。”

時笙惱怒的將腦袋往另一邊偏,繃著一張臉,神情冷漠。

季予南一直盯着她,在她避開的同時,另一隻空着的手強制性的扳過她的臉蛋,低頭在她耳畔喚她的名字,“時笙。”

“砰砰。”

有人敲門。

時笙冷着臉推他,“你起來,壓着我了。”

男人戲謔低沉的嗓音徐徐的響起,胸腔輕微的震動,喉結滾動,“壓到哪裏了?這裏?”

他的手指在她身上四處游移,說出的話愈發惡劣,“還是這裏?”

時笙惱得不行,一張臉憋的通紅,手腳並用的在男人身體上招呼,“季予南,你給我滾開。”

男人起身,“進來。”

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

吃完飯,季予南開車,“回長島?”

“回海邊別墅吧,我明天十二點的飛機,行李都在那邊。”

季予南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青筋凸起,喝了酒有幾分紅艷的唇抿得泛了白。

他沒說話,車子轉了個向,朝着海邊別墅的方向開去。

一路沉默。

車裏也沒開音樂。

車子在路上疾馳,輪胎摩擦着路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時笙剛喝了一點酒,在包間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酒氣上來,就有點暈了。

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睡覺。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季予南想抽煙,手指摸到煙盒,想了想又放下了。

他轉頭,時笙背對着她,從他的視角正好能看到女人白皙的脖頸和形狀漂亮的耳廓。

後面傳來鳴笛聲。

紅燈已經變成綠燈了。

季予南回神,一踩油門,車子猛的竄了出去。

車子停在海邊別墅的花園裏,剛熄火,時笙就醒了。

她坐直身子,茫然的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身側的季予南,“到了?”

“嗯。”季予南從喉嚨深處應了一聲,拿過儀錶盤上的煙盒,從裏面捏出一支,點燃,仰着頭靜靜的抽。

青白色的煙霧在狹小逼仄的車廂里散開。

時笙伸了個懶腰,開門下車,回身,彎腰從半開的窗戶看向他,“你今晚住這裏嗎?”

“嗯。”

時笙穿的單薄,夜裏的風還是有幾分涼意,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環着胸剁了跺腳,“那我先上去了,好冷。”

“嗯。”

時笙快步跑上了台階,進了別墅。

季予南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白色的大門裏。

然後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之前有人問過他,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最想改變的是什麼……

那時他嗤之以鼻,覺得這是女人才會有的,不切實際的想法。

時間只會往前,怎麼可能退後,即便退後,人沒有變,選擇就不會變。

再走一次,也不過是走一遍重複的路。

如今。

一個人坐在車裏,看着亮了燈的別墅,他卻突然想到,如果時間倒流……

他會如何。

斷了一切和時笙的交集?

不……

他會在她進公司的第一天,就將她綁到床上,彌補這段時間他的壓抑。

…………

時笙上樓,洗了個澡,吹乾頭髮,還沒有聽到季予南上樓的腳步聲。

她撩開窗帘。

花園裏,季予南的車還停在那裏。

沒有熄燈,有煙霧從半開的窗戶飄出來。

時笙拉上窗帘,躺回床上,關燈,睡覺。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周圍又安靜的很,她很快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身側有人掀開被子躺進來,男人滾燙的身體貼上來,從後面抱住她。

時笙往他的房間靠了靠,翻了個身,環着他的腰,將臉埋進了他接綳的胸膛里。

鼻息間,縈繞着男人熟悉的味道。

她像貓兒一樣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的囈語,“對不起。”

這段錯中複雜的過往,季予南作為最無辜的那一個,卻是最受傷的那一個。

時笙並不是鐵石心腸,她都看在眼裏,只是隱忍着不說而已。

…………

這一覺睡的不沉,一晚上都被光陸怪離的夢境干擾,她好像夢到了小時候,那時,爸媽還在,又好像夢到了和季予南初遇,她和一群應聘的人站在一起,季予南一臉冷漠的指着她,“就她吧。”

但醒來后,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身側已經沒人了。

被子裏,季予南躺過的位置已經冰涼。

急促的敲門聲抨擊着她的耳膜,時笙皺眉,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九點半。

起床去機場正好合適。

時笙穿上睡袍起床去開門,剛拉開一條縫,便徹底被推開了,一條屬於男人的手臂從外面伸進來,準確無誤的隔着衣袖扣住了她的手臂。

饒是她早有準備,也沒能避開。

時笙皺眉,順着男人肌肉緊繃的手臂看上去,落在對方繃緊的下顎上:“凱文?”

“跟我走。”

凱文不由分說的將時笙從房間裏拉出來,硬拖着的往樓下走。

凱文最近對她的態度雖然一直不怎麼好,但也僅僅只是停留在神色冷漠上,言語舉動和往日並無太大差別。

像這樣不言不語直接上手拉她的情況還沒有過。

男人的腳步邁的很大,時笙跟不上,幾乎被他拖着在走。

拖鞋被蹭掉了,腳踝在地毯擦出了幾道血痕。

她疼得抽了口氣,試圖將手臂從他的鉗制中擺脫出來,“凱文,你先鬆開。”

凱文充耳不聞,拉着她下了樓。

他不是季予南,不會顧慮時笙這樣被他拖着走會不會受傷,何況,他現在想將她直接從二樓窗戶扔出去的心思都有了。

“凱文,你先放手。”

“……”

沒人應。

時笙已經差不多被凱文拉到了一樓。

別墅的門大敞着,車子停在正門口。

樓梯的最後幾個台階,時笙還沒來得及邁步,已經被凱文一把拽下去了。

輕微的咔嚓聲自腳踝傳來,她疼得眼淚都下來了,臉色一沉,自被從房間硬拽出來就一直壓抑的怒氣便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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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逼婚,新妻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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