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青衣人肩頭劇痛,瞧着斜刺里有個暗黑的小巷子迅速的鑽了進去。

面具人立即追了上去,青衣人回頭瞧着這是個死胡同大驚失色,那面具人似乎嘴角帶着冷笑,幾乎像看死人一般看着他,一步步向他靠近。

「你到底是何人?!」青衣人怒道。

「是送你上西天的人!」面具人壓着嗓子低聲道。

他倏然拔出腰中的長劍,一步步向青衣人走過去。

驀地,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什麼人!竟敢在宵禁之時持械鬥毆!」

面具人驀地一驚,轉頭,卻看到一個騎着白馬的白衣男子帶着一批人馬飛快的奔馳而來,眼看就要到了巷子口,他恨得咬牙,到嘴的鴨子飛了。但是那白衣人來的極快,他不得要放手,一個騰身,飛身上了牆頭翻越而去。

白衣人到了青衣人的跟前,不由得惱道:「沈拂!怎的是你!」

沈拂只覺得連腿兒都不是自己,軟軟的便癱倒在地上,想起那個可怕的蒙面人,他簡直是在閻王殿上走了一回。

這時,才覺得肩頭的傷口疼的厲害,蹙眉叫道:「楚離,你怎的還不幫我一下?是要我疼死嗎?」

楚離翻身下馬,道:「我看我得給你改個名字,叫你沈大膽才對!瞧你這樣子肯定是自個去查案子,你一個文弱書生,連武功都沒有,幸虧人家傷的是你這肩膀,若是傷了你這如花似玉的臉,看你哭還來不及!」

沈拂恨恨瞪了他一眼:「你有一日不說風涼話會死嗎?那人乃是黑火主手,戴着面具不知是誰,現如今你還不去查封黑火倉庫,難道還等着別人立即搬走么?」

楚離大驚,立即問:「哪裏?!」

沈拂說了地方,楚離立即一把將他抓上馬,兩個人騎着馬迅速的趕往倉庫去了。

「圍起來!」他大喝一聲,「全部查封!」

羽林衛迅速圍住了倉庫,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裏,幾個人急道:「主公,他們要查封倉庫,如何是好?」

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嘴角彎起,冷冷一笑:「查封又如何?這裏只放着總量不到一成的黑火,他們即便繳獲了全部,也並沒有什麼用處。」

他手下之人一驚:「不到一成?我們以為全部的都在這裏?」

銀面人轉頭瞥了他一眼,眼底劃過一絲狡黠之色:「狡兔三窟,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他轉頭,最後看了一眼那被羽林衛團團圍住的倉庫,恨意從心中升起,彷彿火焰一般在眼中騰起,想對付我們?可沒那麼容易!

他揮揮手:「走!」幾個黑影一縱,立即消失在陰影里。

夜色陰沉,裕王司徒召一襲綉金絲祥雲錦衣正在院子中焦急的等待着什麼人,一個身影從牆頭掠到他的跟前,裕王一喜,抬頭道:「如何?」

那人立在他的跟前,沉聲道:「羽林衛圍住了倉庫。」

司徒召一愣,惱恨的跺腳道:「可惡!簡直如影隨形!最為可惡的就是那個沈拂!早晚要除掉這個禍根!」

面具人嘆了一口氣,緩緩從臉上拿下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正是藺辰,那一雙烏黑的眼睛,現在垂着眼帘,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即便是同他一起合作的司徒召,也從來不知道藺辰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藺辰道:「王爺今日可入宮去看了陛下,如今如何了?」

裕王司徒召搖頭:「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突然病了,說起來真是奇怪。」

藺辰聽到,微微一笑,這病,他卻隱約知道一些眉目,然而,不能說,對誰都不能說,即便是坐在一條船上的裕王。

他心道,這個時候,昭和公主應該在京城吧,想起以前同她打的那個愚蠢的賭,真是可笑。說起來,他現在倒是想看一看她。不過,這件事不急在一時,因為,他知道她終究是他的。

昭和一進宮便入宮求見元和帝。

此時,元和帝住在清華宮中休養,開始昭和還以為元和帝是找她有事所以借口召他回來,沒想到他病了竟是真的。

才入了殿堂,便看到殿門進進出出的宮女,手裏端着湯藥伺候的,一股濃濃的藥味從裏頭傳進來。

昭和細細的想,卻想不起前世的時候元和帝何時生了這樣的病,又不知道他病情到底嚴重不嚴重,不由得心焦立即腳下加快了腳步。

儘管是白天,可是黃色的帷帳依然垂了一半下來,皇弟果然躺在床上歇着。

昭和過去看的時候,只見元和帝面色蒼白,嘴唇竟無一絲血色,她這來去算起來不過半個多月,怎的他竟換了一副模樣一般?

她見他休息倒是不好驚擾他,正要找他身邊的人問個清楚。只見楊太醫過來,後頭的宮女手裏端着剛剛燉好的藥品。

楊太醫見過了昭和,昭和問:「陛下究竟是什麼病?」

楊太醫見是長公主不敢怠慢,壓低聲音回道:「陛下是受了驚嚇,又受了風寒,加上心中氣鬱,日積月累的夙夜不息外加酒……酒宴過度,有了誘因,這病便愈發的沉重起來。」

昭和聽他的話,就知道他想說的是「酒色」過度,實在不好當著皇帝的面說出來,便只得說了酒宴過度。

「驚嚇?什麼驚嚇?」昭和蹙眉問。他是帝王,在自己的皇宮之中,能夠受到什麼驚嚇?

這時,只聽到床上輕輕的哼了一聲,楊太醫急忙道:「微臣現在要伺候陛下喝葯,恐怕遲了湯藥就涼了。」

昭和點頭,擺了擺手,楊太醫急忙去奉葯了。

元和帝微微睜開眼,當他看到昭和時,眼底卻沒有喜色,只是那麼淡淡的一瞥,卻跟他急急的下詔書叫她回來的情勢完全不符。

昭和心裏有些疑惑,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刻意的冷淡,她心中立即打起鼓來,不知道在她離開期間宮裏究竟發生什麼事。

元和帝被宮女扶着坐起身來,宮女餵了一口葯,驀地他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引得那入口的葯突然噴了一地,他大怒,猛地一推,身邊的奉葯宮女就被猝不及防的推倒在地,她嚇得瑟瑟發抖,完全不知道為何皇帝發了這麼大的火。

「混賬東西!拖下去打死!一點事情都做不好!」元和帝因為盛怒引得胸口劇烈的咳嗽震動,用力的捶着胸口。

宮女嚇得呆住,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叩頭求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昭和立即上前勸道:「陛下何必跟一個奴才生氣?彆氣壞了身子。」

元和帝驀地冷眼瞥了她一眼:「皇姐,難道還在乎朕的身體嗎?」

昭和一驚,臉色微變,「陛下這是何意?難道陛下召我回來就是興師問罪的嗎?昭和倒是不知道,昭和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元和帝突然冷笑,「哈哈哈……」他突然聲音變得大了起來,原先蒼白的臉竟浮起了玫瑰紅色,「世界上朕只有皇姐一個親人了,朕以為能夠一心為朕的,也只有皇姐了,只可惜,天算地算不如人算,皇姐竟是最讓朕失望,讓朕傷心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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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貴夫榮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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