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的意思是,你同本太子一樣都是爺們?」他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暗笑了。
「嗯……當然。」只是想到方才自己的兩條白暫玉腿讓他白看了去,她底氣稍嫌不足了。
「你可知自己與本太子的差別在哪?」他緩緩地端起茶杯,低頭輕抿了一口。
「何來差別?」她馬上撐鼻挺胸問。
「若是爺們,驗明正身可敢?」他放下手中的茶碗問。
「什麼敢不敢,驗明正身而已,那就驗——姓瀝的,你吃我豆腐!」她橫眉怒目。
「既是男人,坦誠相見,驗明正身,算什麼吃豆腐?除非你不是爺們。」
「這……這……」她張口結舌了。
他笑看她詞窮強辯不下去,被逼急了終有些女兒嬌態的跺腳了,半晌后,她才啞着嗓子道——
「我藍家祖上有言,家產傳男不傳女,我爹是獨子,沒其它兄弟,只有一個旁支表弟,娘懷我前已落掉三胎,身子大虧,本絕了心思以為生子無望,不想竟又懷上我,爹滿懷希望可以生下男子,可誰知我偏生是女兒,娘不忍爹失望,讓家產落入旁支手中,又怕爹藉此另娶妾室,搶她正室夫人的位置,便謊稱我是男孩,這一瞞二十年沒被拆穿過,不想卻在你面前露了餡。」她泄氣的說出自己會扮男兒的始末。
「你爹藍炯順貪財本太子是有所耳聞的,所幸他雖貪倒也無大惡,而你娘為了保住你爹家產,守住正妻的地位,將你當成男子教養,雖然自私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你自己扮男兒久了,也當自己是真男兒?」
「你別想嘲笑我,你若不拆穿我,我可以當一輩子的男兒也無所謂的。」她繃著臉說。
「你就不想嫁人了?」他好奇的問。
「嫁人有什麼好?當個女人成天要被綁在家裏,連在路邊與人喝酒划灑拳都不方便,就更不用說三不五時逛逛青樓調解身心了。」
聽了她這話,他有些笑不出來了,眼前的人果然女兒身男兒心啊!「你這樣的女人不嫁也是好的,因為嫁了人也是嫁禍於人!」他忍不住說。
「我嫁不嫁人關你何事?當時要不是那該死的老虎咬破我的衣服,你又怎麼會知道我是女兒身,讓你有機會在這邊批評我!」她惱羞成怒。
「其實本太子並非因為那頭老虎才知曉你是女兒身的,早在紫南山時,你便告訴本太子了。」
她訝然反問:「在紫南山時我何時告訴過你自己是女子的?」
「有,你忘記了嗎?你說自己是純陰之人。」
「這有什麼,你不也說自己是純陰之人?難道你也是女人?」她挑眉。
他嘴角含起狡黠的笑。「男屬陽,女屬陰,本太子是真正的男人,只能是陽體,如何純陰?」他提醒她。
「啊?你……你為了騙取我的駝子草,說自己是純陰之人是誆我的?」她想明白他說的話后,生起氣來,自己怎麼就沒想到男陽女陰,這還自己露餡了,她後悔不已。
「本太子是誆你,是你太笨了。」想自己當時聽她說是純陰之人時,着實暗訝了一番,這人的言行與男子無異,難怪無人質疑她的性別,自己若不是親眼見到她光滑的美背以及纏胸的白布,也會將她當成男子對待的。
「是你太卑鄙,就是一個齷齪的混蛋,連這麼陰險的誆騙招數都使出來!」
「你這女人衝動起來什麼都不顧,也不想想你在誰的地盤上,將本太子罵得這麼難聽,還想在這裏混下去嗎?」他笑問她,沒因此動怒。
「我不在這兒混的,我習慣混兩百年後,你到底能不能送我回去?」她忍下被戲弄的怒氣,懇求的問,此刻沒有什麼比回家更重要的了。
「老實說,本太子沒有能力送你回去。」他這時才正色起來道。
「你沒有,那誰有?」她失望之餘追問道。
「本太子的師父或許有。」
「師父?你有師父?你師父有能耐送我回去?」有了回去的希望,她連環追問。
「本太子自幼拜他為師,他能洞悉天機,是半個神仙人物。」
「那他老人家此刻人在哪裏?能否讓我見見他,請他幫忙安排我回去!」她大喜,又得了希望,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唉,你運氣實在不好,本太子這趟由晏金回來后,剛才得知師父又遠行去了,他此刻人不在京中。」
「遠行去了?」她愕然。「那……可知什麼時候回來?」她再次萎了。
「他老人家的行蹤從來無人能過問,也許明日即歸,也許兩、三年後才回來。」
「什麼?!他若真的兩、三年才回來,我豈不就得在這裏待上兩、三年等他?不成不成,我爹娘還等着我回去,若拖這麼久,兩老會當我死了。」
「那也沒辦法,你只能等他老人家回來,才有機會離開。」他兩手一攤。
「不,你不是他徒弟嗎?難道沒學點來去的皮毛?」她欲哭無淚的問。
「本太子與師父學的是靜心之術,戒急戒躁還戒麻煩。」他冷笑的告訴她。
「學的不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嗎?戒急戒躁就算了,可這麻煩戒得掉嗎?你快別同我開玩笑了,你定也得你師父真傳,否則如何往來晏金與瀝淵?」
他揺頭。「本太子沒同你玩笑,穿越時空是逆行天道,若非懂得天軌,哪裏能做到?本太子能來去兩百年探望來世的爹娘,也只能透過他老人家安排才使得。」
「所以我要回去也非得你師父才做得到?這……等等,你剛是不是還說了什麼?晏金有你來世的爹娘?」她好像聽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事了。
「正是,本太子出生時是由來世爹娘所接生,本太子與他們淵源極深,有兩世的珍貴情緣,兩、三歲時還曾去與他們生活了一陣子。」
「奇聞……當真是奇聞……來世之人居然可以親手接生自己前世所生的娃兒,甚至照顧這個娃兒,這……這不太神奇了嗎?」藍筱悠十分驚奇,本來不敢相信,
但想到自己不也出現在兩百年前的瀝淵,可見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我若……猜的沒錯,那墨王夫婦便是你的來世爹娘,你去晏金是專程給來世的娘親治眼疾的是不?」她馬上聯想到這件事。
他微笑點點頭。「說對了。」
「啊,還真給我猜對了,人人都說你是墨王義弟,其實你竟是他的兒子,難怪你在咱們平縣吃好住好,金銀無限,就是岳太守也叫得動。」
她呆了半晌,明白一切后,再次咬牙悔恨了,人家是墨王夫婦的前世兒子,自己還冒險費勁去搶駝子草想激功,若真送了駝子草過去,就算功勞再大,也不及這兒子的一句話,爹想藉此攀上墨王夫婦,那真是蠢事一樁,自己光想就悔恨啊!
且更悔恨的是,自己還因此莫名其妙來到兩百年前,困在這裏回不去了。
見她那悲切悔不當初的模樣,瀝諾眼底不禁含着莫名的笑意。
「太子殿下,奴婢是風華殿的姚光,太子妃娘娘已等您許久,差奴婢過來請問殿下能否過去了?」外頭傳來風華殿宮娥的聲音,這是泰主子之命來催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