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他翻起了白眼,然而這個動作更教周婕嬋驚愕,他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正經八百,喜也淡漠,怒也淡漠,表情通常只有一個,就是面無表情,可今天居然讓她見到不屬於太子身分該有的表情!

「好吧,若再讓你鬧下去,那可不得安寧了,你隨本太子回東華殿說清楚吧!」他起身要走。

周婕嬋心驚,連忙拉住人。「殿下,自三個月前大婚後,您便遠行,這才回來而已,今夜算是咱們的初夜,您、您怎能就這麼離去?」

他聞言回頭看她,臉上掛着不怎麼誠懇的歉意。「你也瞧見了,這女人無法無天,刁蠻得很,本太子若不先教教她規矩,如何能順利與你圓房。放心吧,待本太子處置完她便回你這兒了。」

她擔心他一旦踏出風華殿,今夜便不會再回來,更意外一個山野姑娘能輕易就帶走他,而這哪裏能夠?

「太子若真有話對這女子說,不妨在妾身這裏說,何必離開?」她留下他,也想藉機得知這村姑急着要問的是什麼事?

「太子妃當是連讓本太子離開一會兒都不肯?」他臉色有些沉了,像是不太高興。

「不是……妾身只是……捨不得再與您分開……」見他不悅,周婕嬋馬上心慌的解釋。

他神色稍緩。「太子妃莫急,本太子去去就回,不會耽擱太久的,你在這裏等便是。」說著人已下床,披上外袍要走了。

她撲上前去抱住他的腿,說什麼也不甘心讓他就這麼離去,美麗的臉上已梨花帶雨。「殿下,妾身已等了您三個月,您忍心讓妾身再等下去嗎?嗚嗚……」

他臉色青了青,腿抽了幾次抽不出來,讓她抱得死緊。

一旁的藍筱悠搖頭,這傢伙也夠狠的,剛成親就走人,哪個新娘子可以忍受丈夫新婚就失蹤的,而且一走三個月,難怪人家見他回來,立馬巴着不肯放。

不過這事也情有可原,他失蹤的這三個月正是待在晏金找駝子草醫治墨王妃,辦的也是正事。

但她也不笨,由他對這女人的態度看出了點端倪,自己之所以能毫無阻攔的進到寢殿,分明是這傢伙故意放行,理由八成是不想與這女人滾床,想借她之力逃出生天。這傢伙與她有仇,她委實不想幫他擺脫這女人,可偏偏自己此刻只能供他利用,誰教唯有他才曉得她為何出現在此。

只得心橫了橫,拿起桌上的水壺用力往地上摜下。「太子殿下走不走,不走我死給你看!」所謂一哭二鬧三上吊,他老婆只是哭鬧,自己直接上吊了,瞧誰狠!

周婕嬋傻眼,這女人當著她的面敢說這種找死的話?!「放肆,本宮是開國功臣靖王之女,而你竟敢狂妄無知至風華殿鬧事,你想死本宮能成全!」

原來是功臣之後,這藍筱悠就不難理解姓瀝的為何明明不想與這女人待在一處,卻還是得耐着性子應付。

可這女人嚇唬不了自己的,自己出自官宦之家,爹那奸險的性格自己觀摩了不少,最懂仗勢而為的道理,試問在這東宮裏,有誰大過太子,既然是瀝諾讓她進來鬧的,那便會想辦法保住她,自己怕什麼?

「太子妃想成全我,讓我早死早超生,那也得問問太子捨得我死嗎?畢竟……太子在洛洛山時,可是說了許多甜言蜜語,令我心動難忘,這才肯隨他下山的,如今下了山來到宮裏,太子妃卻要問罪於我,殿下肯嗎?」說完,她朝瀝諾飛去一個嫵媚的眼波,還膽大包天的伸手摸上他的臉頰,食指挑逗的停留在他的薄唇上。

瀝諾只瞧着她的動作,眼底是一潭暗潮湧動的深水。

「你可真敢!」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她一雙桃花眼上挑,眸光流轉。「怎麼,怪我輕薄?那你便留下與她溫存,我願意等到明天早上再來如何?」她有恃無恐地說,是誰比較巴不得離開這裏啊?

他眼中閃過一抹幽冷。「藍筱悠,你可得對今日的言行付出代價才行。」

她聞言輕顫了一下,這人就是有個毛病,說話總能讓人發毛,滅人氣焰。「我好心幫你,你看不出來嗎?這還磨蹭什麼,還不快趁機帶我走。」

兩人間火光四射,偏偏周婕嬋只看到兩人交頭接耳、情話綿綿的樣子,醋得都快吐血了。

「今日是本太子與太子妃的初夜,你本不該來鬧的,念在你是打翻醋桶子的分上,本太子就不與你計較了,而太子妃也是明理大度之人,不會因此為難你的,太子妃說是不?」他隱下波瀾,面上平靜的問向周婕嬋,但根本不等她回答,又道:「太子妃先好生休息,本太子稍後便歸。」話畢牽過藍筱悠的手便走出風華殿。

周婕嬋怒不可遏,卻又攔不了人,只得在他身後怒道:「殿下別忘了那東西還在妾身手中,天亮前您定要回來!」

瀝諾身子一僵,臉上帶上一層薄寒,稍頓一下后才再拉着藍筱悠消失在風華殿。

【第三章裝相好醋太子妃】

東華殿內,瀝諾不疾不徐的端茶聞香品茗,一派悠閑。

而穿着女子裝束的藍筱悠正邁開腳來回的蹄步,她心急如焚啊。「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我人本來好端端的在晏金,前一刻還在紫南山上奔跑,不過不知摔到了哪裏醒過來,就來到兩百年前的這裏,而你居然是這裏的太子,這事情有沒有這麼離譜荒唐?還是你乾脆告訴我,我這是在作夢!」

「你不是在作夢,這是事實。」他打碎她作夢之說。

她渾身一顫后,踱步的步伐越發大了,他揚眉的一着。

「給我答案,給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的答案!」

「本太子給不了你答案,因為照理你不該出現在這裏。」他告訴她。

「是嘛是嘛,照理我不該在這裏,可我偏來了,而你不該出現在兩百年後的晏金,但你也去了,我只問,你怎麼來怎麼去的?快告訴我,讓我回家!」

他沒回答她,只一個勁的盯着她,因為她嫌裙擺妨礙踱步,正粗魯的撈起裙擺,露出了一截白暫滑嫩的小腿……

聽不到答案,她激動的衝上前去,揪着他的衣襟。「姓瀝的,過去我得罪你是我不對,我這回認認真真的向你認錯,我在晏金還有爹娘,我可是他倆的獨苗,我若消失,兩老不急瘋了才怪,而你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求你告訴我吧!」

明明是求人,可她這動作倒像流氓押人。

「本太子比你還希望你回去,否則就讓你在洛洛山自生自滅得了……嘖,你這個……」

他話說到一半,似乎教什麼給搞得忍無可忍的頓下了。

「怎麼不說了?我怎麼了?」她猴急的以為他要說什麼,急着聽下去。

「你身為女子,就不能斯文些?」他受不了的道。

她一愣,「女子?」反應過來他的話后,她梗着脖子吼道:「什麼女子,小爺就是個男人,一個爺們這樣夠斯文了。」

他涼目訕笑道:「爺們?嗯?」

「廢話,老子二十年來一直都是爺們!」她吼得很大聲,眼角卻發現自己撩高裙擺不小心露出了光滑無毛的腿,手一抖,趕緊放下裙擺,蓋住自己的細腿,一張臉不由自主地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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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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