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突生變故
?三日回門,齊氏細細問了女兒在侯府的諸事,末了見女兒面色紅潤,帶着十分羞意,便知韓均待她極好,心中着實放心不少。
午飯韓均陪着新晉老丈人和小舅子喝了酒,二人便留在路家稍作歇息一番。
已是深秋,綠芙院滿園秋色,微風徐徐而過,路子昕並不曾睡着,細細看着窗外,頗覺感慨。
“少夫人……”忽而青檀在屏風處輕聲喚道。
韓均剛剛歇下,他陪路家人喝酒從不含糊,被路子閔灌了不少。
路子昕見他呼吸均勻而綿長,理了理方才他鬧自己時亂掉的髮髻,輕手輕腳地走到屏風處,低聲問道:“怎麼了?”
如今她身邊的幾個丫鬟壞地很,見她與韓均在一處,俱都離地遠遠地,從不上前。
“世子身邊的青吉說有要事要稟報。”
青檀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緋紅,回道,“奴婢瞧着,似乎的確是急事。”
世子還在休婚假,一天到晚地總和自家姑娘黏在一處,那些小廝也不會無事來煩擾。
路子昕抿嘴一笑,也不點破丫鬟的心思,走回榻前,用手指戳了戳韓均胸腹。
“嗯?”韓均翻身,睜開黑亮的眸子,裏面全是溫柔繾綣,看着自己清麗動人的小嬌妻,聲音沙啞地問道:“怎麼了?無聊了?”
路子昕聽了,改為用拳頭捶他,不高興地道:“是青吉找你。”
她是那種無聊的人嗎?這人真是……分明是他整日離不得自己……
韓均聞言,立時起身,路子昕幫着他整了整衣裳髮髻,站在那裏等他出門,偏男子還有些不舍無奈地看着她,道:“我去去就來。”
“嗯。”
及至片刻,韓均卻沒有迴轉,而是青檀領了青吉在屏風之外,聽到他回道:“少夫人,世子派奴才來給您說一聲,讓您在府上多待一段時間,等世子回來接您一道回侯府。”
這三日回門,早晨一道出的門,她若是自己回了侯府,算怎麼回事呢?
路子昕點頭,知曉必然是生了什麼大事,否則韓均不會這般急匆匆出了門,雖心有難安,卻沒表現出來,只是與齊氏說他有點事情,剛好自己也想在娘家多待一會兒。
路家這邊自然沒什麼不願,只說韓均出了路家,轉去富居巷的宅子裏,早有人等在那裏。
安孟見了韓均,立時單膝跪地行禮,“韓大人。”
他面色凝重,起身後附在韓均耳邊說了幾句話。
“此事事關重大,太子殿下特命屬下務必要傳到給您,還請韓大人見諒。”
滿京城誰不知道韓均為了婚事已經告假兩個多月了,尤其是他剛剛成親不足三日,此時來打攪他,確實有點不妥。
韓均不語,並無什麼不快的神色,只是心中卻想着,恐怕又要委屈委屈他的長樂了。
出了宅子,他又轉迴路家,接了路子昕回了侯府,便又轉身要出門。
“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路子昕拉着他胳膊,擔憂地問道,“你答應過我的。”
當初他答應過,什麼也不瞞她,這樣才能安心等着。
韓均笑了笑,大掌覆在她嬌嫩的面頰之上,道:“太子殿下有些事,讓我去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路子昕便心中一驚。
聖上最近越發不好,已經不能上朝,都是由太子和沈閣老主持國事……
此時讓告假在家的韓均做事,自然不是什麼朝堂上擺出來的公差,只怕另有文章。
她雖知道,卻只是以手蓋在韓均的大掌之上,女子掌心溫熱柔軟,韓均便覺得一股情意自十指,散到四肢百骸,說不出的熨帖柔情。
“這幾日你好好理理咱們的家產,等我回來。”
除了姨娘昨日給她的賬本和鑰匙等物,昨夜韓均還將自己其他的一些財產都與她明說了,加上路子昕自己的嫁妝,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理出頭緒的。
“父親那裏我自會去說,咱們家向來沒有那些規矩,只有初一十五才會去給長輩見禮,因此這幾日也不用再去請安的。”
路子昕點頭,指了指裝了一匣子的票據地契和一摞賬本,雖然皺着眉頭,偏故意俏皮道:“我知道了,這些事娘親也教過的,定然難不住我。”
韓均心中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吻了吻她眼睫。
齊安侯府世子的院子與正院隔開,他往常也經常幾日不在家,這次只是和韓燾說是路子昕陪嫁的嫁妝有幾處是外地的,他要過去看看,何氏知道后看着路子昕不免有些憐憫,以為她沒嫁過來幾日,便被韓均吃的死死地,連嫁妝都交了出去。
為此,路子昕成日悶在院子裏不出門,倒也不奇怪了。
倒是齊安侯韓很是羞愧,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居然連兒媳的嫁妝都看上了眼,遣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
自然,這都是瞞着何氏的。
路子昕將東西都一一記了下來,每日除了與丫鬟們說笑,再做些針線,便是整理韓均交給她的東西,倒也過的快,只是夜深人靜時,難免會想念韓均,又有些擔憂。
又過了幾日,突然整個京城的氣氛都緊張嚴肅起來。
路子昕打發去路家問安的綠香回來,說起老爺路景修已經兩日沒有歸家,被留在了宮中,不知是為了何事。
她一路回來,街道上的五城兵馬司盤問巡查也嚴厲了很多。
“姑……少夫人,你說好端端地,這是怎麼了?”
路子昕默然不語,心裏卻隱隱有個猜測,怕是和慶華帝的身體狀況有關。
“你問這些做什麼,還不快將夫人讓你帶來的東西清點登記。”青檀點了綠香額頭一下,看着若有所思的主子,斥道。
她也好幾日沒見過青吉了……
當天夜裏,路子昕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第二日頂這個黑眼圈,看到同樣一夜沒睡好的青檀,始終不能開懷的心緒,終是散了一點。
剛吃過早飯不久,主僕都有些心不在焉,路子昕也懶得去翻賬冊等物,只是托腮望着窗外一株桂樹發獃。
正此時,青吉便帶了韓均的口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