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殺器
“很多東西都是這樣的，難道牛頓之前就沒有人被蘋果砸到過腦袋嗎？”岳玥搶白道。
“是，我就算是被砸到腦袋也會想這蘋果已經熟了，趕緊上樹摘蘋果吃呀。”小白自嘲了一句，眾人跟着都笑了笑。
“你就是個吃貨。”牧遠揶揄了一句，接着問道：“另外我看師兄的論文中還有關於博弈主體缺位的說法，這和主體隱藏是一回事嗎？”
榮倉別克點頭正要回答，岳玥興趣不減繼續搶着說道：“當然不是一回事，如果這個博弈主體真正缺位了，我們就會看到另外一種博弈的結果，就像這環保問題的博弈，如果沒有真正的主體參與博弈，必然會出現垃圾成堆、霧霾瀰漫、廢水橫流的後果，這些都是博弈主體缺位導致的必然結果，最後就是廣大民眾受害，而那些沒有博弈對手的生產廠家不惜損害環境自己卻賺得盆滿缽滿了。”
“嗯，怨不得我們這整天吸着霧霾，怎麼治理也治理不好，不過這不是有管理環保的政府部門嗎？這環保局又是幹什麼吃的？難道他們不是博弈主體？”小白疑惑地問道。
岳玥頓了一下感到自己有些喧賓奪主了，不好意思地看了榮倉別克一眼終於忍住了沒有應聲。
榮倉別克笑了笑說道：“環保局並不是真正的博弈主體，環境是公眾的，所以博弈主體應該是我們這些吃飯喝水呼吸空氣的普羅大眾，環保局或者政府機構只是我們這些博弈主體的代理人，如果他們不作為或者亂作為實際上並沒有起到真正博弈主體應該起到的作用，政府部門既要促進GDP的增長又要管環保，在經濟不發達的時候經濟增長是主要矛盾，他們必然會弱化環保的監管，這也是他們博弈策略的必然選擇。”
“嗯，有道理。”幾個學生聽了紛紛點頭。
牧遠卻搖搖頭不大讚同地說道：“既然有代理人，就說明了這個主體並不是缺位，現在咱們環保部門可是很強勢，這北京周邊關了多少工廠了，現在到處都在還藍天碧水。”
“嗯，你說得沒錯。”榮倉別克點頭應聲道：“這是一個代理人強化和弱化的問題，只是代理人的目標與被代理主體有時候並不一致，到了現在這個發展階段吃飽了喝足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自然就要抓環保了。”
“好了，不要顯擺了，小心閃了舌頭。”這時又有幾個學生過來有人調侃道，這些人都是研究生院裏其他導師帶的博士生，其中一個叫做李慕白的，三十來歲身體健壯但是頭髮已經花白了，看上去像個老頭似得，他戲謔道：“聽說這次‘神經一刀’也來當評審委員了，童鞋，你可要小心點了。”
“那可是大殺器，有多少研究生都折在他的手裏了。”博士中有人應聲道。
榮倉別克心中一動，望着幾個博士生收住了話頭。岳玥、牧遠、小白等幾個碩士也都望着幾個博士生聽他們說話。
“嗯，這傢伙可是慣戳死穴的，多少人因此延期答辯的，我可是當年的受害者，延了我半年多呢。”李慕白苦笑着應了一聲。
“那有什麼，他的學生那個不是都快被他逼瘋了，人都脫了一層皮，精神都崩潰了還沒畢業呢。”
“同學，你這次論文答辯可要小心接招勒，誰讓你說了大話的，等會兒不折騰你一溜夠他是不會罷休的，我這次可是來專門看笑話的。”李慕白揶揄地笑道。
“我靠，瞧瞧你這惡趣味吧。”有人應了一聲，一眾博士生都跟着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着榮倉別克。
榮倉別克知道他們所說的那個評審委員叫做鄺旗雲，是某985院校信息工程學院的院長，專門從事人工智能研究的專家，他是這次校學術委員會專門指定的外部評審委員，並不是導師邀請來的。聽說這人很不好打交道，總能能夠提出各種刁鑽的問題，戳中答辯人的死穴讓人下不了台，經常有學生因此而延遲答辯。他不光是對別的導師的學生不留情面，對自己的學生更加嚴厲，他帶的博士中曾經有人因為壓力太大精神崩潰而最終畢不了業，所以有人給他送了個綽號叫做“神經一刀”。
之前榮倉別克就聽說了“神經一刀”要來參加他的畢業答辯，說不擔心那是虛話，他也緊張了好半天，不過後來他想，自己的畢業論文雖不能說得上盡善盡美，但是也應該能夠經得起檢驗才對，要是這一關都過不了，將來還有什麼建樹可言？
看看時間已經是8點50分了，岳玥說道：“好了，評委們就要來了，大家快坐好了。”
來旁聽的研究生們不再說笑，都在會議桌後排的座椅找了空座坐下，等待評審委員的到來。
將近9點鐘的時候，導師和幾個評審委員陸續都到來了，榮倉別克嚮導師歐陽傑還有評委們都問了好，引導他們在會議桌的前排一一就坐，岳玥給每個評委都斟上了茶。
評委中一個相貌儒雅風度翩翩的評審委員叫做彌恆，是外校的博導正教授，他對榮倉別克笑道：“真是好樣的，我們都有些羨慕嫉妒恨吶！歐陽招了你這麼好一個研究生，碩士論文就能達到博士的水平了。”然後他又轉向歐陽傑略帶開玩笑地說道：“歐陽，這次你要是評不上教授帶不上博士可不要怪我們和你搶了，這個博士就交給我帶吧？”
“什麼呀，這次只是請你來參加評審的，不是讓你來挖牆腳的，這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搶了？我們本校的博導還沒發話呢。”一個叫做錢志廣的本校博導教授搶着說道，其他幾個本校的教授博導也紛紛應和道：“就是，你一個研究環保的和我們經濟學來爭個什麼勁！這次你可不要上我們這裏來攪局！”
“嗯，囚徒困境博弈導致雙輸，之前理論界一直有人說我們經濟學的理論基石是被博弈論推翻了，現在看了榮倉別克的論文將經典博弈論發展成廣義博弈論，正好完美地詮釋了經濟學的理論基礎，這對於我們經濟學來說意義重大。現在這些只是拋磚引玉還有許多問題我們需要進一步研究，你就不要來瞎摻和了。”
彌恆笑道：“呵呵，博弈論不光用於經濟學好嗎？我們研究環保問題同樣也需要，而且它能夠應用的領域太多了。好了，我們先不要說那麼多，到時候看誰的條件優厚，誰的研究課題更吸引人吧。”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也太不給我面子了，當著我的面搶我的學生！”歐陽傑搖搖頭裝作有些無奈其實更有些得意地調侃了一句。
聽這些博導教授爭搶着讓榮倉別克去讀博士，來旁聽的研究生們都羨慕地看了看他。榮倉別克看幾個評審委員爭的不亦樂乎，心中也有些小小的得意，心想，看來自己這些年潛心研究的功夫沒有白費。
忽聽“啊！”的一聲，一個不修邊幅身材有些發福的評審委員端起前面的茶杯喝了一口，感到茶水有些燙趕忙吐了出來，茶水濺了一手，他隨手在略帶油污的白襯衣上擦了擦，又伸出舌頭呵了呵，然後嚴肅地說道：“就這論文水平你們還誇的像一朵花似的，這論文研究的深度遠遠不夠，揭示出來的很多問題都是淺嘗輒止，而且在很多模型的參數設置上也不夠嚴謹，這明顯是為了畢業答辯而趕進度，缺乏最起碼的嚴謹認真態度，老是浮在上面不能沉下去潛心研究，這些都是科學研究的大忌！要是在我那裏都得打回去重寫，更別說畢業了！”說著他嚴厲地看了看榮倉別克。
聽那個評委這樣一說，看着他銳利的目光投射過來，榮倉別克的心中不禁一跳緊張了起來，說話的正是“神經一刀”鄺旗雲。他心想，這人果然來者不善，被那幾個博士給說中了，看樣子一會兒要好好應付才是。他不由得看了看李慕白，李慕白和幾個博士也沖他得意地笑了笑，榮倉別克心想，一會兒一定不能讓他們看扁了。
歐陽傑和鄺旗雲過去也沒有打過什麼交道，但也聽說過他的名聲。聽他這樣說話，歐陽傑滿心不悅，收斂了笑容說道：“好了，各位評審委員，今天是我學生榮倉別克的碩士論文答辯，我們先開始正題好嗎？”
幾個評審委員都應了聲，歐陽傑衝著榮倉別克點了點頭。榮倉別克開始進行論文答辯，他首先對各位評審委員的到來表示了感謝，然後切入正題先簡單介紹了經典博弈論的主要理論，然後借用著名的囚徒困境案例闡述了經典博弈理論存在的主要問題，並據此提出了廣義博弈論的基本理論、數據模型和實證研究。他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邊講邊用PPT圖文並茂地進行演示，深入淺出地把畢業論文的主要內容展示完畢，最後請各位評審委員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