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五章 煉髓大成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過，轉眼又是新的一月。
窗外方露魚肚白，楚江便已早早起床，靜立窗前，面向正東，吸納太陽真火，凝鍊混沌真元。
當他完成每日必行的功課，煉就一縷混沌真元，將其導入脊柱之後，他眼中突然閃過兩道異芒。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眼，陡然變成不黑不白、不清不濁的混沌之色。與此同時，他瞳仁中乍現一對小小的漩渦，左眼漩渦色作銀白，右眼漩渦色呈墨黑。
漩渦緩緩旋轉，那左眼銀白的漩渦周圍，有四條順時針旋臂，旋臂由星星點點的銀芒構成，看上去好像星際銀河。而右眼墨黑的漩渦，則是四條逆時針旋臂。旋臂由無數漆黑的細微小點構成，像是一條黑色的星河，看上去極為詭異。
楚江眨了眨眼，瞳中異狀消失無蹤，雙眼又恢復成正常模樣。
“煉髓……大成了！”
時至今日，楚江終於完成了《盤古通天混沌仙訣》第一層的修鍊，將“煉髓”修至大成圓滿！
功成之時，楚江除雙瞳有異之外，周身再無絲毫異相。
說到底這還是因為他境界太低。傳說之中，修至飛升之境的修真，功成時會有異香漫空、霞光萬丈、天花亂墜的大場面。而相當於築基期的煉髓大成，在修真界中，不過是入門層次，離登堂入室都遠得很，更別說飛升極境了。
但這對楚江來說非常重要。
因為這煉髓大成，就是他滅殺仇人的保證！
楚江閉上雙眼，緊握雙拳，感受着境界突破后的暢快。
現在他的法力，比起未突破之前，增強了足有一倍！
若將他突破之前的法力，比作一條循規蹈矩的小河，那麼突破之後，法力便如長江黃河，綿延不絕，浩瀚雄渾！
神念也大有進步。突破之前，他的神念感知範圍，僅有百米之遙。現在他以神念遙感，方圓一里以內，便是一片花瓣、一粒石子，都能被其神念清晰感知！
神念遙感雖不如混沌慧眼那般，能看得極遠，觀察得極細緻入微。但神念的長處，在於大範圍、無死角的感知。便有土石牆壁阻隔，神念亦能輕鬆滲透。神念越強，越不容易被人背後偷襲。
若是月前的那個夜晚，楚江的神念便有今日這般強大，那少女也不見得就一定能瞞過他的感知，悄無聲息地窺視他煉法。
閉目感受一陣自身的種種變化，楚江睜開眼來，心下暗道：“通天仙訣果然神妙！剛一突破，便法力暴漲。一個月前，我境界比趙氏兄弟略遜一線，法力與他倆相差無幾。現在我境界與趙氏兄弟相當，法力卻已遠超他二人。那兩兄弟的法力加起來，才能超過現在的我。同樣的境界，法力越強，能發動的法術就越多，法術的威力也越大！以我今日之法力，同一時間以一敵二都不成問題！”
想到這裏，楚江低下頭，哈哈大笑：“趙威，趙風，你們大限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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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乃是山區城市，東、南、西三面均有連綿大山圍繞。山勢雖不高，但植被茂密，危崖聳立，峭壁如削。隨處可見山溪淙淙，清泉叮咚。風景甚是宜人。
市區西郊，山區邊緣，有一片平緩的坡地。坡地前方低洼處，有一眼大有十畝的天然湖泊。此處風景最佳，許多有錢人都在此建有別墅。
趙氏兄弟的豪宅也在此處。那佔地兩畝的庭院，依山傍湖而建。偌大的院中只有一棟三層小樓，其餘空地，全都植滿了高二十米以上的巨大槐樹。
這滿院槐樹株株枝繁葉茂，綠蔭如蓋。樹冠連成一片，將整個庭院，連同那三層小樓的上空，全都遮得嚴嚴實實。正因此，這偌大的庭院便是在盛夏午間，也甚是陰涼。而在早晨和夜晚，更有幾分陰森之感。
小樓一樓的客廳中，正有三人在此交談。
那坐北朝南的主座之上，坐着一個看上去才二十來歲的青年。那青年膚白如紙，骨瘦如柴，看上去好像披着人皮的骷髏，形貌煞是可怖。
骷髏一樣的青年坐了主座，趙氏兄弟身為此間主人，反倒如下屬一般，陪坐在他下首。
“多虧師兄來此坐鎮，這一月以來，方才風平浪靜。”趙威捧着一個檀木小盒，小步趨至那骷髏一樣的青年面前，恭敬地雙手奉上：“這是小弟半年前收到的一塊極品翡翠，乃是一位唐代王爺的貼身陪葬。千多載以來，於墓穴之中吸納地煞陰氣，又得龍子王氣溫養，年前方才出土，已初顯通靈之兆。師兄千里來援，小弟銘感五內，一點薄禮，不成敬意，望兄笑納。”
“嗯。”青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將一直籠在袖中的右手伸了出來。他的手也是枯瘦如柴，膚呈青黑，骨節若竹節。五根漆黑的指甲彎曲如鉤，銳如刀尖的頂端，還閃爍着幽幽暗芒，仿如鬼爪。
青年用指甲挑開盒蓋，瞥了盒中那塊雕有四爪龍形的玉佩一眼。但見那玉佩青翠欲滴、細膩無瑕，果是極品翡翠。又見那玉佩中心，有一團墨綠色的霧氣緩緩旋轉，那墨綠霧氣時而幻作骷髏頭，時而幻成四爪龍，雖然極態極不穩定，稍一凝聚便告解體，卻也正是即將通靈的前兆。見此情景，青年陰鬱的雙眼中，終是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神彩。
“難得你們有心，這小玩意兒還不錯，我就收下了。”
青年的聲音極其沙啞，彷彿用沙紙大力摩擦砂牆，異常難聽。但聽到他這瘮人的聲音，趙氏兄弟反倒面露喜色，似乎禮物被對方收下，乃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我也不白占你們的便宜。”青年自懷中摸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線裝小冊子，將之遞到趙威面前：
“這是《黃泉鬼道訣》第一層功法。本來在三年前，你二人被正式收錄為內門弟子時，就該傳給你們了。但三年前那件事，也給師門惹了不少麻煩。功過相抵，過大於功。念在你二人並不知情，乃是無心之失，是以伯父不曾收回你倆內門弟子的身份，但這功法卻是不能傳了。
“這三年來，你兄弟二人貢獻良多，三年前的過錯，足以抵消。伯父遣我來時，曾有言在先。你二人若悉心招待於我，便可傳你們功法。若稍有怠慢……呵，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不過還好，我對你們很滿意，這功法自可傳於你們。”
趙氏兄弟狂喜之下，同時起身，鞠躬致謝：“多謝師兄成全！”
骷髏一樣的青年擺了擺手，“謝什麼，都是同門師兄弟。你院中鬼樹不錯，待會兒我助你們借這滿院鬼樹，布下大陣。你二人蔘修了功法，便可將大陣操控自如。如此一來，你家防禦固若金湯，便是有魔門弟子尋釁，也大可抵擋一陣。佈陣之後，我便要回去了。”
趙威挽留道：“師兄何不多留幾晚？小弟二人蔘修黃泉鬼道，也需師兄指點一二。”
骷髏一樣的青年想了想，點頭應允：“也罷，我就多留兩晚，後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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