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星光
因為是周末,商場裏人群嘈雜。周洲的手機震動幾次她都沒有發現,知道最後走出來拿出手機看時間,才看到來了好幾個未接電話。
周媽媽的,黃丞海,陸啟卓的,還有溫家揚的,她正蹙着眉想撥回去,就聽到剛買完一堆衣服的高木木提着包說道:“洲,幫我接下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響。”
周洲定睛看木木的手機屏幕,是黃丞海的電話。
她接通后把手機靠近木木的耳邊,用口型詢問道:“什麼事?”
高木木同樣無聲地用口型回復:“不清楚,我問問吧。”
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高木木才把電話掛斷。周洲立馬迎上去問:“怎麼回事?我這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他們的。”
“沒什麼嚴重的事,只不過......”高木木欲言又止,周洲見狀不停追問,她才慢慢地說:“就是,貌似在我們逛街的這麼長時間裏,他們好像已經從J市回來了,而且,還在你家坐着。”
周洲驚呆了......這才幾個小時啊?
高木木應該是看出來她的疑問,解釋道:“原來早上他們打電話來是因為快離開J市所以才問要帶什麼紀念品,我還以為是剛去呢。他們買好就立馬回來了。”
額,這也是速度驚人了。
兩人趕緊打了輛車回家,但等到家時也已經傍晚了。周媽媽一面接過她們手上的大包小包,一面嘮叨:“兩個人在外面晃了這麼久也不回家,也不看看幾點了,飯菜都涼了。”
周洲無奈道:“這不是今天周末,人多嘛?您不知道,那賣衣服的店,試衣間都要等十幾分鐘才能進。要我說,就得......”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見了三位不請自來的男士。
“還愣着幹嘛呀,人家啟卓早就來了,還是他們陪媽媽去買的那一桌子菜,比你這個女兒可貼心多啦。”周媽媽一如既往數落着周洲。
其他兩人周洲還沒空過問,她尷尬地直直盯着溫家揚,問:“你怎麼來了。”
溫家揚臉皮厚了不少,嘻嘻哈哈地回:“丞海他們來,我也無處可去,又剛好想來拜訪下阿姨,就跟着來了。”
黃丞海這個助攻也湊過來,“對呀,我們可是行李都沒放就來找你們了。說感不感謝你哥我?”
周洲一個白眼拋過去,“吃飯去。”
飯桌上,周媽媽率先打破微妙的氛圍:“今天也不知是什麼好日子,你們這些孩子都聚在阿姨家裏。家裏這麼熱鬧,也還是頭一回。”
“你們幾個這麼熟悉,也都是我喜歡的孩子。我們周洲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有你們幾個在她身邊,我真地很欣慰。木木是我知根知底的好孩子,丞海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啟卓呢,是我最好朋友的兒子。雖然今年才從國外回來,但是懂事,人也很不錯。今後我們周洲和啟卓之間有什麼事情,還希望大家多多幫助他們。阿姨在這裏謝謝你們了。”
周媽一直不了解事實,還認為周洲和陸啟卓還在發展狀態,說出這段話后在座的其他人都沒敢說話,兩位主人公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眼看着這餐飯就要陷入僵局,溫家揚卻開口了。
他給周媽碗裏夾了一塊魚腹上最細膩的肉,也沒多說什麼華麗的語言,只是輕聲說了句:“阿姨,沒刺的,您先吃。”
周媽媽頓時眼睛就紅了,嘴唇開闔半天,說出來一句:“好,都別愣着了,吃吧吃吧。”
一頓飯幾人各懷心事,都沒怎麼吃好。
飯後,溫家揚叫過周洲,兩人站在陽台上吹風。
夜晚的風景很好,5層的高度,幾排居民樓過去就是市裡最大的人工湖,旁邊還有個公園。霓虹燈在湖面上倒映得光彩灼灼,熠熠生輝,尤其好看。
周洲靠着欄杆往遠方望去,夜風把她的頭髮吹向一旁,讓她的右臉剛好完全展露在溫家揚面前。
她眼中有霓虹燈在一閃一閃,五彩斑斕的顏色與眼底的水光交融,明明滅滅間,溫家揚恍惚別竊了心神。
他把挑選了很久的小盒子擺在周洲面前,說:“打開看看吧。”
溫家揚緊張地看着周洲打開那個盒子,生怕她不滿意。
那是條項鏈。
兩塊比硬幣還小很多的圓形銀墜被完美地銜接在一起,夜晚也無法掩藏它們的美麗與驚艷,一塊深藍的星空,另一塊則是幾顆星星的點綴。
周洲感動又驚訝地抬頭問溫家揚:“為什麼送這個?”
溫家揚笑着說道:“沒有為什麼,在店裏看到了。覺得你戴上應該會很好看,所以就買了。”
周洲把吊墜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突然發現背面有排小小的字,她藉著屋內的光仔細看過去。
是句英文,Iloveyoutothemoonandback,我愛你從這裏到月亮那麼遠——再繞回來。
周洲雙眼噙着淚,想起那些年他們抱在一起取暖,她給他講這個故事時的樣子。
那是一個關於愛的故事。
“猜猜我有多愛你?”小兔子問身邊的大兔子,“我愛你,從這裏一直到月亮那麼遠。”
“噢!那麼遠,”大兔子說,“真的非常遠、非常遠。”
大兔子輕輕將小兔子放到葉子鋪成的床上,低下頭來,親親它,祝它晚安。
然後,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邊,小聲地微笑着說:“我愛你,從這裏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
溫家揚心疼地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喃喃說:“我不會說什麼好聽的情話,這句話還是你曾告訴我的。但我又害怕你會慢慢忘記我的愛。我想讓這條項鏈提醒你,時時記得,我愛你,從這裏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
周洲破涕為笑,“誰說你不會說情話了?你看看這,一套一套的,不是情話是什麼?”
溫家揚接着道:“周洲,你知道嗎?分開后我終於明白,那些獎牌和冠軍不過是我年少時那場噩夢的重演,不過是我變質的執着。我早該知道的,你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