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最後一件事
這下子,卻是把蘇思兒給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穆梓藍也是快速,掄起胳膊朝着秦政肚子就是一拳。從床上跳下來,和秦政打坐了一團。
場面亂成一團,攜着棉被,兩個人卷在了一起,從床這邊一直翻着轉到牆角,中間擦過桌子,震動着滿桌的書都散落在地上。
彷彿打散了的精靈,飛舞着的是枕芯中的羽毛,又夾在着一張張A4開的紙張,紛紛揚揚灑落在地上,滾到窗檯邊上,巨大的衝擊力帶着風力,捲起了一簾的流蘇,整個卧室依然亂作一團。
蘇思兒趕忙下床跑過去,使勁全力想拉開纏着的兩個人,無奈的是秦政和穆梓藍的兩個人力道太大,硬生生將蘇思兒甩了出去,一頭撞上了牆角,頓時,幾滴血就從蘇思兒的額頭溢出來。一旁扭打作一團的兩個男人還不知道此時發生了什麼。
蘇思兒輕輕碰着額角,指尖就是幾點鮮紅,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像是要暈了過去。蘇思兒捂着額頭,再看看地上的兩個人,直覺得有些厭惡。
“夠了,你們打夠了沒有?”喧鬧中更加響亮的聲音,穆梓藍先是反應了過來,秦政卻是最先看到蘇思兒額角的血漬和撞破的痕迹,立馬就心疼了起來,張口就想問蘇思兒疼不疼。
“疼不疼?”
寂靜之中,卻是穆梓藍先開的口,秦政的手懸空,鬆了力道,穆梓藍正欲起身,卻又被秦政死死的箍在身下。
“你鬆開!”本以為秦政會就此算了,現在反而是變本加厲,穆梓藍整個上半身都動彈不了,憤怒的瞪着秦政,壓根兒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反覆無常,這種時候居然還壓着自己,兩個人都動彈不了。
“秦政,你鬆開!”蘇思兒慢慢從地上起身,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準確的說,是看着秦政。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私自闖入別人的房間,現在還要打架?鬧到現在還不夠嗎?拜託你,成熟一點!”
“你叫我成熟一點?”好似很滑稽一般,秦政聽着蘇思兒的話,鬆開了穆梓藍,自己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蘇思兒的面前,整個人好似不敢想像一樣直直的看着蘇思兒。
忽而勾唇一笑,霎時魅惑。
“老子當年談生意那會兒,蘇思兒,還沒有你!”狠狠的抽開自己的領帶,秦政一隻手指着蘇思兒,是暴怒的前兆。
“你現在叫我成熟?我所有的不成熟都只為了你!”秦政靠近了蘇思兒,帶着逼人的壓迫感,“可我換來了什麼?你和他,睡在了一起!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或許在秦政心中,一直都是不相信蘇思兒的,所以才會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相信了。蘇思兒是什麼樣的人,她的心思何等細膩,又怎會猜不到這其中的意味。
她忍受的,難道還少嗎?
“那你是怎麼對我的?”這一次,蘇思兒不再捂着傷口了,有什麼能比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用手指指着自己,聲聲都是譴責更讓人心痛呢?心比額角更痛。
“秦政,是不是只有會喊疼的才有人疼?我流產的時候,你在哪裏?沈芸妲摔下樓梯之後,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本該是歇斯底里的質問,卻被蘇思兒這樣低低的傾訴出來,帶着哀怨,卻沒有太多的傷悲表現出來。
“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秦先生,沈芸妲的老公,請問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來要求我?有婦之夫來干涉單身女人的私生活嗎?”
或許蘇思兒這句話太過傷人了,明顯的,秦政又是一個踉蹌,顯現支撐不住。在蘇思兒看不到的光影里,這個男人的心在流血,他無話可說。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好似感悟般,秦政抬頭看着面前的蘇思兒,偏執的絞着蘇思兒的眼睛,原來他一直看不透的,就是她!
“既然如此,後來你為什麼還要原諒我?為什麼還要給我那些美好的回憶,蘇思兒,你太殘忍!”喃喃低語,這是秦政第一次示弱。
蘇思兒背過身去,半響無言。徒留幾聲嘆息。久久無話,秦政覺得,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他沒有再看蘇思兒,理理衣襟,儘管和穆梓藍的一架讓他很是狼狽,然而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又恢復成那個桀驁的,高高在上的樣子。
“穆梓藍,我們商場上再較量!”走到穆梓藍的面前,秦政的目光中帶着挑釁,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人身上輸兩次。
“秦總,戰爭早就開始了,不是嗎?”對於秦政的威脅,穆梓藍根本就不在乎,早在之前,他就知道穆氏到了今天這種兩難的境地,就要秦政參與其中。
撕破臉,不過是早晚的事,只是在這種事情上翻臉,雖是勝了,其實也沒有勝。他不怕秦政,怕的是一直躲在暗處的那個人,耍的都是陰招。
“哦?那就祝我們好運!”沒有太多的廢話,秦政咬着唇,立體的面孔沒有一絲表情,直讓人覺得帶着狠戾,不等穆梓藍再說什麼,瀟洒的離開了,留給蘇思兒的,只是一片背影。
“你滿意了?”等到秦政走了之後,穆梓藍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臉上卻是真的疑惑。
“難道你不滿意?”蘇思兒回頭,看着穆梓藍,反問到,“我和秦政決裂了,再沒有和他串通坑你穆氏的嫌疑了吧?”
說完蘇思兒扭過頭,看向窗外,正瞧見秦政的身影,他走得很慢,才讓蘇思兒看了很久。那樣的背影,帶着倦意,又帶着悲傷的意味兒,蘇思兒忽然有些不忍心。
“你心疼了?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你不愛他嗎?”穆梓藍好奇的問,之前的一幕還留在腦海里,卻是猜不透。
秦政剛進來的時候,蘇思兒就醒了。醒來的第一刻,蘇思兒正撞見穆梓藍要親自己,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巴掌,打開房門,正要出去,就看到張姨跟着秦政走了進來。幸虧蘇思兒跑的快,才沒有被發現。
然後,就有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們重新躺好,姿勢更加的曖昧,當時蘇思兒只是告訴穆梓藍,什麼都不需要解釋,只要躺好就可以了。
見到秦政推門而入的時候,穆梓藍是吃了一驚,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沒什麼好吃驚了。不用解釋,就是要讓秦政誤會的。朝着蘇思兒眨眨眼睛,知道秦政是來找蘇思兒的,卻不免開起了玩笑。
這一刻,蘇思兒躺在他懷裏,睡在他的床上,就象徵著蘇思兒是他的人。秦政要來拉蘇思兒的時候,穆梓藍是真的怒了,他本就是要拉開這兩個人的。既然他得不到,秦政更加不配。
接下來的一場惡戰,只能說痛快!有生之年,彷彿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熱血,不用考慮那麼多,不用計算着最大利益,不用不顧自己的感受。和秦政一場爭鬥,他也算是為了愛情奮鬥了一次。
為他只能掩藏的愛情,即使被蘇思兒撞見了又能如何。所有的男人都逃不過花心和好色這兩個修辭,恰恰它們成了穆梓藍最好的說辭。
“愛是什麼?穆梓藍,你知道嗎?”蘇思兒沒有立刻回答穆梓藍的問題,身後是凌亂的木質大床,腳下還有剛剛四散的羽毛和紙張,凌亂的發合著暗紅的血漬,讓她看上去更加的迷離。
“你不知道,因為你的愛永遠被你的理智埋沒,最終你也只能變成現在這副冷漠的樣子,嘲諷愛情。而我的愛,或許已然無望,但只要度過這場劫難,也應看到希望的曙光!”
蘇思兒說的,在穆梓藍看來,只是一場美夢,“那麼,我會告訴你,這場劫難就是你們的一生,沈芸妲不會讓你有翻身之地!”
穆梓藍披上外衣,尖銳的語言不留情面的戳中了蘇思兒的弱點,“現在,你可以把心思全部都放在穆氏身上了!蘇思兒,我們總算一條心了吧?”
“不,這是我為穆氏做的最後一件事!”本來信誓旦旦的穆梓藍得來的卻是蘇思兒這樣的回答,“穆梓藍,一年之期將至,最後一件事,我會辦好,也算是給穆氏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我會傾我所有,協助你!”
這樣的蘇思兒,太過堅定,閃耀着星辰的目光定定的看向穆梓藍,那裏有她對穆凌的承諾,當她下定決心和穆梓藍演這齣戲的時候,她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如沈芸妲所願,也就是如沈凌風所願,再沒有一個蘇思兒可以破壞沈秦兩家的聯姻,也不會激起沈凌風的怒火。如林子夏所願,她變成了一個不再有感情的人,不被任何羈絆,也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做她要做的事。
負疚感是對白莫的,她無法回應白莫的愛情,也不想接受現在白莫對她的冷淡,唯一自己不幸福,才是對白莫的彌補。而對於穆梓藍,他們兩不相欠,唯有穆凌和穆氏,是他們共同的羈絆。
“現在我是穆氏的蘇董,穆梓藍,既然你都決定犧牲你的婚姻,那我還有什麼輸不起的呢?”鳳眼一挑,蘇思兒又回復到以往那個眉目如畫,淡若秋水的樣子,流瀉出來的儘是光芒和商場之上不肯服輸的意志。
“那麼,你還在等什麼?十分鐘,我就等你十分鐘!”穆梓藍退掉腳下的被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給蘇思兒的已然超過穆凌,穆凌對蘇思兒是循序漸進的培養,而他,足夠膽大,給蘇思兒的永遠具有挑戰性!
不用十分鐘,兩個人已經坐到了穆梓藍的車子裏,蘇思兒系好了安全帶,車子就啟動了,廣播裏忽然傳來這麼一條新聞。
“原定於去年九月開發的西川老住宅區,已經正式展開招標計劃。目前有關專家透露,最具實力的競爭者當屬本市的林氏。有關媒體在今早也拍到林氏董事私下會面海外珠寶大亨沈氏的照片。疑似雙方已經達成合作!”
“已經開始了!”穆梓藍閉目養神,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蘇思兒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穆氏早就注意這次招標計劃,林氏如此大張旗鼓,無非是向穆氏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