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娶妻納妾
——男人只要足夠的財力,得到美女的機會近乎百分之百,視乎他本人要多少,或要多久。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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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薄紗做成的窗帘;均勻而又溫柔的、灑在正躺在那張大床外側的方懷辛臉上;為這張臉,添上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暈。
兩個當紅頭牌,此刻都已經穿着整齊,隔着圓桌上還在冒熱氣的茶壺和茶杯,分別用一隻纖纖玉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坐在這圓桌的兩側。
頭牌的驕傲、以及各自的立場,使得她們根本不屑於與對方交談,甚至連看一眼對方,也完全沒有興趣。於是,她們的目光,便都只能停留在方懷辛的臉上。
緊閉的雙目、堅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因為睡得太久而顯得有些篷亂的短髮……兩個當紅頭牌都是閱男無數的人,於她們而言,方懷辛的相貌,根本算不上最英俊的;但即便是在這熟睡之中,他的這張臉上,依然是那樣的淡然。就像整個人都有着一種詭異的魔力,讓自己、以及身邊的其他人,都可以神奇般的淡定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洛姐姐甚至覺得,只要看着這張臉,就算是兩家院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以及和身邊那位聽雨樓的當紅頭牌之間的爭名奪利,也都只不過是一場浮雲而已。
很明顯,坐在圓桌另一側的那個頭牌,也是一般的想法,因為她在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之後,主動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雖然,她的目光,一直還是停留在方懷辛的臉上,並沒有看向那位洛姐姐。
“他到底是什麼人?我很少看到,你的族兄會那麼緊張一個人……”
洛姐姐搖了搖頭,像是動作示範般,用一種比她更為風情萬種的姿態端起茶杯,也是微微抿了一口;再伸出小小的香舌,用一種極為撩人的姿態,舔舐掉嘴角故意殘留的一滴茶水。之後,才“呵呵”的笑了兩聲后,開口說道:“依妹妹,我只知道,他現在是省政府的一個臨時僱員;不過據說很快就可以成為正式的文職了。”
“省政府的臨時僱員?”看着洛姐姐喝茶的樣子,依妹妹很想做出一幅不屑一顧的表情,但她沒有成功。而這不屑,便只能轉移到方懷辛的頭上,她繼續說道,“洛姐姐,別說臨時僱員,就算是省政府裏面,那些正式的文職,找過我們兩個人的,加在一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就連省政府的委員們,我也接過那麼幾個;怎麼從來都沒有見你那位族兄那樣緊張過?還要我們兩個人記下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
“噓……”
洛姐姐在唇邊豎起一根纖纖玉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仔細的盯住方懷辛的那張臉,過了一會兒,她才轉過頭來,壓低聲音呵斥道:“你做死啊!要是他萬一醒了,聽到你說的話;我們以後還怎麼在這一行混下去?”
“他都睡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怎麼會突然醒過來?再說了,就算他聽到,又能怎麼樣?不過是省政府的一個小小文職,大不了我去找他的頂頭上司……”依妹妹有些不服氣的反問道,不過這反問顯得很是有些軟弱,聲音也壓低了不少。
洛姐姐很認真的盯着她的臉,過了好長一會,才搖了搖頭,冷聲說道:“依妹妹,你別覺得你現在在這一行混得有了些名氣,就自以為風光無限,忘記了自己的本份……我們是什麼?說得好聽點,我們是各自院子裏的頭牌,在整個長沙城也算是小有名氣;也算是那些男人們追捧的對象;可要說得難聽點,我們和院子裏其他那些姑娘也沒什麼兩樣,就是用來滿足那些男人的工具……我知道,這兩年裏你結識了不少人物,他們也一定給你許了很多承諾吧?但你要真有什麼事情,你覺得他們哪一個會真正幫你?”
看着依妹妹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洛姐姐再又繼續說道:“姐姐從小就在院子裏長大,比你總算多看了那麼幾年的事情,當年長沙城裏,比我們紅的姑娘也有那麼幾個;但她們最後的下場呢?最好的,嫁給別人當小妾,雖然受盡大婦的欺凌和虐待,好歹也算是身子有了個歸宿,不枉了來這世間走這一趟;其他的,有幾個聰明人攢半輩子錢,開個院子,一輩子就這麼迎來送往的過去了;還有那些更慘的……”
那些更慘的怎麼樣,洛姐姐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個世道,沒有女人說話的份;尤其是我們這種女人。依妹妹,聽姐姐一句勸,禍從口出;千萬別覺着自己認識一些男人,就可以胡亂說話、胡亂做事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也是能算數的嗎?”
在說完這句話后,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幽幽的嘆了口氣,再又托起下巴,凝神看向方懷辛的臉;而依妹妹也一臉深思的,低垂下頭。
靜默的房間裏,突然有一股肅殺的氣氛,在這整個房間裏蔓延開來;讓她們兩個人,都產生了一種窒息到喘不過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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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懷辛醒過來的時候,距離兩個當紅頭牌的這場談話,已經又過了六個小時。
“先生,您醒了?”看到方懷辛睜開眼睛,洛姐姐和依妹妹不約而同的問道。
而兩個人專業素質的差距,也在這一刻體現出來;依妹妹還是坐在圓桌邊上,但洛姐姐在說完那句話后,已經倒好了一杯濃濃的熱茶,坐到了床邊,而她那一整個嬌小瘦削的身體,都依偎進了方懷辛的懷裏。
溫香軟玉滿懷的方懷辛迷茫的看了看桌邊的依妹妹,又看了看自己懷抱里的洛姐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般,喃喃問道:“是啊,不過,我記得昨天我來的是劉家賭坊……沒去哪家院子啊。”
“這就是在劉家賭坊啊。”洛姐姐嬌笑說回答道,“先生的面子好大呢,劉老闆說了,就因為先生想要一張很舒服的床;所以親自來我們怡紅館,把我接到這裏給先生暖被子……”
“我也是。”依妹妹站了起來,不甘示弱的搶着說道,“我也是劉老闆親自從聽雨樓接過來的……”
“哦,我想起來了。”方懷辛一拍額頭,恍然大悟般說道,“是,昨天我睡下前,好像你們就在床上……可是當時,我不是讓你們走了嗎?”
洛姐姐一邊笑着,一邊回過頭來偷偷給依妹妹使了個眼神,再一邊用染得紅紅的手指尖在方懷辛的胸膛上輕輕划著小圈,一邊用一種嗲到不行的語調說道:“先生當時是讓我們走了啊;可是後來……”
“後來,後來好像我就睡著了吧?”
“哪有啊;後來先生可是好勇猛呢,我們兩個姐妹怎麼求饒都不行……”
“是嗎?”方懷辛有點不敢置信的問道,“後來,我真的……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
“什麼不應該啊,那都是應該做的……”洛姐姐媚笑着,把手伸進被子裏,輕輕撫摸着方懷辛的大腿。
方懷辛輕輕推開這手,仍然鍥而不捨的追問道:“我的意思是,昨天我們……真的有做了什麼?”
“當然了。”這次答話的是依妹妹,如果這個時候她還不明白洛姐姐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那她就白在風月場上打滾那麼久了。她也走近床邊,把自己的臉,輕輕貼上方懷辛的臉,然後接著說道,“不管是應該做的,還是不應該做的,反正先生都已經做過了啦。何況,劉老闆已經出過錢了;先生就不要再裝失憶了啦……”
“我不是裝失憶……”
在說完這句話后,方懷辛仿似已經從剛剛沒睡醒的狀態下完全恢復過來;無論是臉色,還是語調,都突然變得和平常完全沒什麼兩樣,他淡淡的說道,“好吧,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我就給你們贖身吧。”
“什麼?贖身?”兩個剛剛還溫情脈脈的當紅頭牌,在這一刻卻突然同時驚訝的大聲尖叫起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方懷辛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是個教徒,還在主的面前發過誓,這一生絕不與妻子之外的女人亂來;不過昨天發生了這種意外……好吧,既然昨天我們做了什麼,那我一定是要迎娶你們的;唯一的問題是,我們信教的,只能娶一個妻子;不過這只是個小問題;反正你們都知根知底,應該能和睦相處,我們方家的這一支,現在已經只剩下我一根獨苗了;就算是為了傳宗接代,開枝散葉;主也一定會原諒我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