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碎屍案004
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餘暉的彩霞中,晚風徐徐,吹拂送來了一陣蟬鳴草香,令人心曠神怡。只可惜,七中的那片草地被挖得到處是坑,一個個身穿制服的人正賣力專註着自己身前的那塊地。一旦發現有凸起的地方,手中的鐵鏟定然不會放過。
“有發現了,許隊,這裏有發現黑色的膠袋。”一個中年男子神情甚是激動,一鏟子下去一挖,看見黑色膠袋便衝著幾米遠的許天佑喊道,他這麼一喊,周圍的人都圍了起來,有人慢慢的趴開了膠袋周圍的泥土,令它更顯眼些。
這已經是在這一大片的草地里挖出的第7個黑色膠袋,加上之前的那個,是8個,也就是說還剩1個人的皮肉沒有挖出來。許天佑摸了摸後腦勺,快步的走了過去,眼睛一瞪,揮散了圍在四周的人,神情凝重,卻並沒有吭聲。
身着制服的眾人一見,立馬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不敢偷瞄,默默地查探這地。
“許隊,這裏也有黑色膠袋。”隔着十步之遙的另一個男子朝着許天佑招手喚道,低頭又往鏟子邊上一看,膠袋已被鏟子捅破,他不敢再動,靜靜的撐着手中的鐵鏟,等待着許天佑的靠近。
緊跟着許天佑身邊的猴子,上前瞅了一眼,快速的擰過頭,望着這一大片的草地,又望望何悠然那邊被塑料帶包裝紮成禮物般的屍骨,身子不禁一抖,頗有幾分怒意,“頭兒,這兇手真是變態。”
許天佑橫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外甥女呢?”
“啊?剛剛還在這裏的啊,不,我說,頭兒,這起案件這麼大,你怎麼還關心你外甥女了?要我說,趕緊上報加派人手,還剩1人的皮肉沒有找到呢。這草地差不多被挖了個清光,還未找到啊。”猴子不明白,這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問起了外甥女了,不是說辦案要緊么?
“你懂個屁!!”這話一完,許天佑在周圍巡視了一番,開始尋找沈十月的身影。心裏莫名的認定,他的外甥女,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麼。突然回想到,她見到鬼魂這事,大概是真的?他搖了搖頭,臉上略帶嘲諷,什麼時候他竟也相信這鬼神之說了。
一旁的猴子聽到他的話,感到委屈,自個是招惹了誰,明明是為了案子啊,后又見他無緣無故的搖了下頭,有些詫異,不敢再吭聲。
當然,發生在草地上的這些事情,沈十月是不知道的。這距離發現屍骨已經過去了4個鐘頭,現在已經是晚上7點鐘了,夏日白天時間長,這天還沒黑。七中早已放學,學校考慮到這事的嚴重性,禁止學生靠近這一帶。當然會派人巡查,只可惜,有些人好奇心甚重,趁着這個時間,站在了黃線外,瞅着那屍骨的方向直看。
“旭哥,這裏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咱們回去吧。”聲音沙啞,說話的是一個理着平頭的少年,個不高,膽子有些小,不敢直視屍骨處,衝著身邊的高個子說道。
那個被稱為旭哥的少年,一頭短髮兩邊留着鬢角,額上用髮膠梳着造型,並沒有開口,直視着法醫何悠然的一舉一動,眼神閃爍着崇拜。
倒是他的左手邊幾步外的幾個女生,衝著女廁的方向拍下了幾張照片,吱吱喳喳仿若無人的討論着照片的畫質遠近之類的東西,不時的發出幾聲笑聲。
這些,立在一旁的沈十月看在眼中,自然也將他們的說話聲聽在心上,順着他們的目光往何悠然的方向看着,安靜而孤傲。
開始時那幾個女生只是對她的位置挑了挑眉低聲議論了幾下,見沈十月沒什麼反應後來直接忽略掉她的存在。
“看,我的這張好不好?一發到朋友圈,就有幾十條留言了。看樣子,這事啊早晚得見報。”其中一個女生低頭刷着屏幕,跟身邊的人說了起來。
“有人問,是不是假的?”
“當然不是啊,這警察都出現了,看那邊肯定是挖出了些東西。”
“可惜不能走近些。”
“你說兇手是誰啊?那些屍體又是誰啊?”
“該不會是有劉映真吧?都已經失蹤半年多了。”
“噓,這個名字不能提啊。”
“是,是。”
“走吧。”
“走。”
劉映真?沈十月眉頭緊蹙,神情複雜,默默的把這個名字放在了心上,沒太在意這群女生的去留,目光開始打量了這個被成為旭哥的少年,望了望他的打扮,再望了望他的臉上表情。
“誒,旭哥,怎麼走到哪裏你都引人矚目啊?看,那角落邊的小姐姐在看你啊。”理着平頭的少年,發現了她的目光,拐了一下旭哥,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突然,旭哥對上了沈十月的眼光。
此刻,他看着這渾身沐浴在彩霞下的沈十月,眉頭緊蹙,頗有幾分厭棄,大抵是把沈十月的打量看成了花痴,哼了一聲,轉過頭重新投在了屍骨的方向。
“是小美女啊。”平頭少年對着沈十月輕輕笑了一笑。“誒,不對啊,她怎麼穿着便服啊?看樣子是外校的,我旭哥真是666。”
聽着身邊的聲音,旭哥斂起了目光,瞥了平頭一眼,冷漠的黑眸里凈是無奈,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平頭少年一呆,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嘴巴一張一合向身邊的人說著些什麼。
沈十月並沒有回頭,目送他們的離去,因為她知道將來,他們定會見面。望着那彩霞,眼帘處映着一人迎着這霞光從遠而近,直到站在她的面前,是她的舅舅許天佑。他這頭髮已撥成了雞窩,神色疲憊。
“你怎麼走到這裏了?”他擰着眉頭,似乎對於她出現於黃線之外的舉動,有些驚訝,摸了摸下巴的鬍子,似乎在思索。“這一天,你也辛苦了。再等一下,就讓陳如娟送你回去。今晚你暫時住在陳如娟的家中。”
“陳阿姨知道嗎?”語態平靜,沈十月偏過了頭,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記得這陳如娟還想把自己送回家,現在卻變成了暫住她家。
“只是一天,剛剛已經跟她說過了。”許天佑按了按她頭上翹起的頭髮,語氣難得溫柔。“今日,還不知道要搜到什麼時候呢?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沈十月點了點頭,眼帘處注意到女廁右邊處那裏種着一株木瓜樹的位置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目色沉重了起來。“舅舅,不如挖挖那裏。”說話間,她指了指那木瓜樹,枝葉茂密,碩果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