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瑣事
成效卻也是出來了，不知道是那一個段子激勵了沈則，沈則從此日日讀書到深夜，雖然腦子依舊的不靈光，可是至少能夠跟得上大家的進度了，但凡是先生讓背誦的詩文，他必定在第二日能夠背出來，雖然談不上流利，可是卻是挑剔不出來錯誤，可是小傢伙卻已經是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
對於這一點，沈綸卻是有一些不滿，所有的女孩子就應該學習女紅，等到嫁人的時候才不會被婆家嫌棄，就連着曹氏也還是苦口婆心的勸了兩回。
最終，鄭氏同意放手了，那個時候，靈筠的算盤撥打的已經是很熟練了，一百以內的加減法不出片刻就可以用算盤打出來了。
譬如是罰抄書，沈則的就偏要比旁人多抄十遍，上課背書的時候，但凡是稍微慢一點，便會被打手心。
沈俏有時候也看不下去，有時候趁着先生不休息，偷偷的提醒他，有時候，靈筠也不忍心看自己的弟弟被打，也會偷偷的給他傳遞答案，不惜違背了自己引以為豪從小學入學考試，到考駕照從來沒有作弊的記錄。
可是沈則卻是不為所動，只是看着面前的孔先生，很是慚愧的說著:“先生，我不會，你罰我吧。”
也就是這個時候，每每柳家的三公子柳禧每次下課的時候，都會陰陽怪氣的學着沈則說話，帶着一群小男孩刻意的排擠沈則，甚至就連這柳家的小姐放肆的毫不顧忌說到：”跟着沒腦子的傻小子玩，我們也會跟着變傻的。“
每一次，沈俏倒是都會站起來怒斥那些人，就連這周宜也都會跟着斥責那些人。
每每這個時候，靈筠看着這一群故意惹怒沈則的半大不小的小男孩們，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是很耐心的對着面前的沈則說道：”不要管那些人說什麼，你自己千萬不要生氣，一但你生氣了，那你才是中了他們的圈套了，還要不要同女人爭吵，顯得你很沒有肚量，以後他們更加會絞盡腦汁的來激怒你，你要學會以不變應萬變。“
沈則抬起來眼睛，對着靈筠點了點頭，沈則是一個乖孩子，甚至有的時候實在是太乖了，受了欺負的時候，也不肯向著先生告他們的狀，甚至就連這在母親面前也是不肯說，母親現在尚且還在病中，脾氣喜怒無常。
他不想要惹母親不開心，雖然沈則不過才剛過六歲，表面呆呆傻傻的，大道理卻是很通透。
其實這個孩子已經算是做的很不錯了，靈筠伸出手來摸了摸沈則的頭髮，看着他，嘴角溢出來一絲微笑：”我家小則才不笨呢。“
她心中卻是暗暗的想着，尋一個時機也要將那柳家的女兒羞辱一頓才好。
沈則不好意思的笑了。
後來，事態持續發展，靈筠乾脆直接說道暫時一個月內，不要插手這件事情。
沈俏的脾氣向來火爆，可是靈筠畢竟是親姐姐，人家親姐姐看着自己的弟弟受欺負尚且還坐視不理呢，自己幹嘛插手？想着，心中窩了一肚子的氣，回去之後對着沈釗卻是冷嘲熱諷一通。
周宜聽了靈筠的這個建議，反而是沉思的想了想，然後抬起來眼睛，眼睛明亮的閃了兩下，然後笑着說了一聲，好。
除此之外，每天，靈筠都會讓綠枝到廚房裏頭一趟，去拿點木頭綠枝是小丫頭，雖然不過是十二歲的光景，可是聰慧異常，靈筠的話，也是照做不誤，也是每天背完書之後，自己躲在小房間裏頭叮叮噹噹的開始做東西。就連這秦桑也不知道靈筠在幹什麼，反而是靈筠同這綠枝主僕二人的關係也開始越來越好了。
可是哪裏知道，今日卻是突然聽見了幾個婆子湊在一起說著“體己話”。
原本綠枝還不準備聽，本來聽人家牆根就不好，她快速的按照靈筠的吩咐挑了幾塊木頭，這就要走，可是冷不防路過窗子的時候，卻是聽見了婆子說了句：“任憑他沈家如何，不還是落得個樹倒猢猻散的下場嗎？還是老爺心善肯收留她們母子三人，換成旁人，這般晦氣得罪人的事情卻是萬萬不肯做的。”
原本靈筠一家子在婆子眼睛裏頭是外來人，不知道沈綸對於嫂子一家的真實態度。而綠枝性子卻是高傲，又是因為從小就是在沈紀和鄭氏的照管之下長大的，自然不允許這些下人在背後嚼夫人的舌根。
在拿完柴火之後，綠枝卻是憤憤不平，竟是一腳便將堆好的柴火堆給踹了，順帶砸了兩個碗。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若是那些婆子忍氣吞聲也便罷了，原本就是她們有錯在先。
可是這一狀就是告到了曹氏那裏頭去，曹氏聽了這件事情，婆子又在一邊口無遮攔的煽風點火道：“太太，總歸是商戶人家出身的，身份本來便是低賤了些。”
聽王婆子這樣一說，向來溫婉端莊的曹氏卻是勃然大怒，一下子站起來，衝著那個婆子就是一個大嘴巴抽過去：“你這是在拐彎抹腳的罵我罵？！”
也該那婆子挨打，她一口一個商戶輕賤，可是真的論起來，鄭氏出身名門，乃是忠良之後，就算是在商海打拚多年，總歸是血統是正的。
可是她就不一樣了，她出身商戶，又是庶出的女兒，原本就是身份輕賤，處處都需要讓着嫡長姐，可是自從是嫁到了沈家之後，再加上商戶出身，不懂什麼詩書禮儀，沈綸也是不大看的起她的，反而是格外的偏愛側房會念書的陳姨娘，對於性子頑劣的沈俏竟也是疼愛有加。
如今卻是就連這姨娘出來的女兒也都能夠指着自己的兒子鼻子開罵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這也是為何她拼了命也要讓沈倪和沈釗讀書的原因。
一看見曹氏動怒了，婆子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登時跪了下來磕頭認錯。
方媽媽看着曹氏的臉色鐵青，立刻陪着笑對着曹氏說到：“太太因為不聽話的奴才動怒，傷了身子，可是不值當的很。奴才說錯了話，賞她二十耳刮子卻也是知道禮數了。”一邊說著話，一邊對着跪在地上的王婆子使眼色。
王婆子心領神會，一邊打着自己的嘴巴，一邊罵到自己不知好歹，得罪了太太。
“看你這婆子時候還敢口無遮攔不敢，若是不長記性，這就讓人將你的嘴巴縫上。全憑太太發話了。”
曹氏這才是面色微微緩和，對着房媽媽說到：“罷了。我也不是那懲戒下人的惡毒主子。”
方媽媽聽見了這話，對着跪在地上的那個老婆子說到：“聽見太太的話了么？還愣着幹嘛，趕快謝過太太啊！”
王婆子聽見了這話，連忙叩頭道：“謝過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