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謀攻

郭嘉代表着我這個青州牧周旋於各位使者之間，充分體現出鬼才長袖善舞，姦猾多變的實力。小理而我此時正在甄府之中品着香茗，談着生意。茶，自秦時發源，到如今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我雖然不是很精通茶道，卻也知道甄家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不過就算如此，甄家的人恐怕也難以品得其中滋味。因為，我們所談的生意似乎吸引力更大一點。

“大人打算進入奴隸貿易？”甄豫的臉色也不覺有些動蕩，和青州官府合作，利益和風險同樣存在。如果一旦事情敗露，自己肯定是替罪的羔羊。

“其實也不能算是。只不過我需要一批倭奴。你也知道，青州現在的財政不寬裕。所以……”我微微一笑，看向了上首的張氏夫人，這個龐大商業世家的實際家主。

“不知大人打算怎麼合作？”張氏微微一嘆，這就是聯姻的害處，兩者完全綁在了同一輛戰車上，根本無從脫開。

“其實，我並不打算參與過多。東萊郡一成的鹽稅怎麼樣？”

甄豫的眼睛猛地一亮。東萊郡三面環海，在青州的鹽稅中佔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成的鹽稅也夠甄家受用的了。

“好，這件生意我們甄家接下了。”

張氏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兒子還是不夠成熟啊。雖然看似青州牧付出了很多，但是官字兩張口，可以翻雲，可以覆雨。這件事還是欠考慮啊。

很快，第一批的五百多名倭奴就已經送到了，而我對他們執行的訓練比起暗衛當初所經歷的還要殘酷萬分。我建的是特務系統，不是開善堂，一切的弱者只會被無情地淘汰。訓練僅僅三天，減員就已經達到半數，而這這個數字還在每天的遞增中。

至於之所以選擇倭奴作為暗衛的監管者，是因為漢人的的骨子裏總是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與血性的，太過的壓迫就會激起強勢的反彈；而倭奴，只要極盡地打壓，打出他們骨子裏的奴性來，他們就是比狗還要忠誠的奴才。

在秘密基地中忙了一天，我剛剛回到府衙之中坐下，郭嘉就不經通報闖了進來，當然也沒人敢攔這位郭大祭酒。

“一切還好吧？”我累得眼皮都不想抬，整個身子斜靠在胡床上。郭嘉現在來，估計是各方都有了一個大致的結果。

“嗯。”郭嘉了解我的習慣，也不講究什麼君臣之禮，直接坐在胡床的床尾處，抖開我送給他的白絹摺扇，一副頗為臭屁的嘴臉。

“河北四郡的事我已經派人和袁家交割了，至於公孫瓚的使節已經被我打發回去了。袁術方面，我同意我軍明年配合他們的行動，但是一切錢糧都要由淮南來出。另外，我答應劉表明年出兵淮南。”

“等等，”我猛地睜開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反正我軍明年既要消滅曹操，但又不能坐視袁術做大，不如賣劉表一個人情，讓荊州方面為我們牽制一下淮南的力量。至於出兵，年初出兵是出兵，年末出兵自然也是出兵。況且，錢糧也是由荊州方面來出。”

我在心裏微微盤算一下，微笑着點了點頭。

“公子，賈主簿求見。”就在這時，門外的暗衛進來通報。

“讓他進來。”郭嘉取得的成果讓我非常滿意，至於賈詡，這個與鬼才齊名的毒士應該不會差很多。

“文和見過公子。”賈詡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死人臉。不過我對這也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詡幸不辱命。”賈詡的口氣也是淡淡的，絲毫沒有邀功請賞的意思。

“好。”我也不在他身上浪費情感細胞，簡單地肯定了一下，這老頭子辦事還是很讓人放心的。至於郭嘉是不是看得慣就不是我管得了得了。

很快，雲集在北海城中的諸侯使者們如鳥獸般散去。而整個青徐二州也開始緊張的運作起來。我讓荀彧對青州所有的軍隊進行了總動員，只要淮南的錢糧一到位就立即開拔進入兗州。而我也開始吃住在軍營里，與將士們同甘共苦。

當荀彧把動員人數正式呈報到我的面前時，連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十五萬？

“先……先生，抽調這麼些人不會對耕作有什麼影響么？”

“公子，淮南的錢糧大概要到三月底才會到位，那是春耕大概已經結束了，屯田軍中就可以抽出一半的人手來，也不會對耕作造成什麼影響。”

“那就好。”我點點頭，“就這麼辦吧。”只要不會傷到青州的元氣，我巴不得多帶上一些軍隊呢。畢竟這次要面對的漢末最著名的梟雄，我也不由的謹慎起來。

然而此時，長安方面發生了一件不算很大，但影響卻絕對不小的事——獻帝逃出長安了。

原因很簡單，董卓年事已高，而在西涼方面又一直沒有指定一個足以服眾的接班人。於是，在董卓南巡漢中（早已經被李儒拿了下來）的時候，李傕郭汜等人就已經實際上篡奪了長安城中的大權。而就在這時，董太師他老人家也在南鄭城中撒手西去。李儒在靈前正式發佈了董卓的遺命，遙尊青州牧為主。李傕郭汜等人則聲稱李儒篡改遺命，出兵討伐。不過陽平關實屬世之天險，即使交給牛輔這樣才能平庸的人來守御，也依然在十餘萬西涼大軍的猛攻之下穩如泰山。真不可想像當初如果沒有李儒的計謀，拿下這漢中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西涼軍自己搞內訌，對獻帝的看管自然也就鬆懈了下來。於是，在一群暗衛的努力之下，很快就把皇帝救出長安城。甚至直到第三日，長安城中才發現皇帝失蹤了。

人在絕境之中總會爆發出無窮的動力。平時文文弱弱的獻帝在三天內居然就已經趕過了函谷關，並正式下詔天下諸侯勤王。而青州的這份詔書則是由暗衛一號日夜兼程送回來的，甚至比送往兗州的那份還快。

召集了眾多謀臣之後，我正式宣讀了這份詔書。一時間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不過都被我收在眼中。

“為今之計，大家怎麼看？”我沉着臉掃視了一眼，扶着几案的雙手青筋爆突。

“如今聖上有難，所謂君辱臣死，還請大將軍號召天下諸侯共同勤王，還漢室一個朗朗乾坤。”荀彧首先站了起來，不卑不亢地說道。

“恐怕沒那麼簡單。”我還有說話，一旁的郭嘉就插言道，“如淮南袁術，幽州公孫瓚，這些人恐怕是不會勤王的。”郭嘉是我的近臣，他的意思自然也就是我的意思。這些駁斥的話有我這個主公說出來自然是不太好，借郭嘉的嘴說出來也就無傷大雅。

“不過，這勤王倒是一個好機會，公子不妨利用一下。”

“你的意思是假途滅虢？”

郭嘉微微點頭，卻讓一眾謀士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有一旁的賈詡神態如常。

“那好，陳先生，明日你就發檄文，邀天下諸侯共同入京勤王。”

“諾。”陳琳長跪一禮。

青州如此大的舉動自然也會有些風聲傳到兗州。這讓曹操也感到有些坐立不安。近幾年青州的發展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新近吞併徐州之後更是風頭正勁，兗州萬萬不是其對手的。

“伯寧，此次去青州，你感覺如何？”

“青州百姓安居樂業，絲毫沒有災荒的痕迹，當真不可思議。青州文武眾多，皆乃人中翹楚，寵自愧不如。”

“咳。”曹操可不是想聽滿寵感慨青州如何的強大，“伯寧，那何天賜可有窺視我兗州的意思？”

“這個……寵實不敢斷言。何天賜驅逐幽州使者，卻又與淮南過從甚密，其行詭譎，讓人無從決斷。至於派來接待我等的主簿待我等甚是冷淡。不過，聽說其軍師祭酒郭奉孝曾與荊州之使密議，欲圖謀南陽郡也。”

“此人慾效陶恭祖左右逢源乎？”

“小子非陶恭祖可比！”曹操閉目沉吟半晌，方沉聲道，“近來幽州公孫瓚兵鋒正盛，何天賜不願坐視其坐大，故結交袁本初制衡之。淮南袁公路，冢中枯骨爾，擒之易如反掌，不足為患。劉景升，座談客爾，不足與謀。”

“那主公以為……”

曹操半晌沒有回答，執禮看向一旁閉目沉思戲志才：“敢問戲先生，有何教曹某？”

戲志才徐徐睜開雙眼，又是一陣緊咳，半晌方平靜下來，緩緩道：“恕戲某愚鈍，青州牧所行之事，戲某也難以揣度。不過勤王乃明忠義之舉，我軍不可攔阻，卻也要防備青州軍假途伐虢啊。”

“多謝戲先生，曹某受教了。”

“主公，如今我軍莫如遣精銳速速前往勤王。只要聖駕來到兗州，也不怕他有何不臣之舉。”一旁程昱捻着須髯出聲道。戲志才也閉目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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