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大不了一起死
顧景禮沒有否認,舉槍對向顧景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所以,你才會下手這麼狠,對着我窮追猛打,令我潰不成軍。
夏以初看着漆黑的槍口對準自己身後的男人,心下一驚,趕緊擋在他的面前,現在顧景逸受傷了,要是不快點止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喲,顧景逸……你還是不是男人,讓女人擋在你面前,不過……她反正也是要來陪你的,誰先死都無所謂了。”
顧景禮的笑在夏以初看來如同魔鬼一般,冥冥中又似乎是死神的召喚。
顧景逸掙扎着將夏以初擋在自己的身後,對着顧景禮一字一頓,“我跟你的恩怨不要牽扯其他人,她是無辜的。”
他可以死,但是,夏以初……得活着。
“不,大不了一起死,反正他都不打算放過我了。”
夏以初緊緊地和顧景逸靠在一起,從她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
她轉過頭看着虛弱的愛人,心裏反而比較平靜,這樣也好,起碼她是和自己最愛的男人死在一起,也算是一個好結局了。
“景逸,你忘記了,你以前對我說過,我們只有死別,沒有生離,現在我們能得償所願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顧景逸怔愣的看了她幾秒,隨即苦笑一聲,輕聲安慰,“傻瓜,你還沒有兒孫滿堂,你還這麼年輕就死了?不覺得可惜嗎?”
夏以初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悲傷,顧景逸要是走了,她估計也不會兒孫滿堂了。忽然,一道嗤笑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顧景禮一手拿着槍,似笑非笑,“哎呀,看你們這對苦命鴛鴦深情的,我都不忍心了。放心,我這人還算友好,到時候會一齊送你們走的,我的好哥哥這麼優秀,再怎
么也得……找個伴陪着不是?”
保險絲拉響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里突兀的響起,顧景逸將夏以初保護得滴水不漏,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狼狽的顧景逸,可是,他依然選擇將自己摟在懷裏。
“別怕,會有一點疼,一會兒就好了。”許久不見的溫柔親昵聲在自己的耳邊飄飄然,就是一句話的功夫,他都讓自己安靜了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只聽見焦急的呼喊,“顧景逸,帶着妹妹走。”
顧景逸率先反應過來,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臂,牽着夏以初往門外奔去,前方交戰,他得先找點東西止血。
夏以初還是往後望了一眼,最後的一幕就是宋墨和顧景禮的掙扎搶奪。
顧景逸失血很多,臉色蒼白,他們在逃亡過程中一直尋找可以包紮的工具,還好,找到了一些紗布和白酒。
夏以初看着他已經毫無血色的唇,心疼萬分,“我們得趕緊去醫院,你的傷拖不得了。”
“小心點。”夏以初扶着顧景逸起身,往出口走去,等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她被嚇了一大跳。
滿地的屍體……和鮮血。
“別害怕,就當成NPC,什麼都不要想,我在這裏。”顧景逸強有力的安慰聲在夏以初耳邊響起,摟着她堅定的往前走去。
還撿起了地上的一把槍防身,兩人一路跌跌撞撞,眼看快要出門,忽然,顧景逸停了下來,一個轉身,舉槍。
夏以初猛地回過神,這才發現顧景禮直直的站在他們的身後,渾身是血,也拿着一把手槍和顧景逸對峙。
這麼多血……他不可能沒事,也就說……這些血是……哥哥的。
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心也在一瞬間惶恐到極致,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時間竟然失語。
她的哥哥……死了?宋墨就這樣的……永遠的離開了?
“殺人兇手!你把我哥……”夏以初哽咽的出聲,清透的眼眸里透着決絕。
顧景禮自然也沒有否認,“我殺了宋墨,誰叫他背叛我的,不過……現在輪到你們倆了。”
心在聽到答案的那一刻,徹底粉碎,雖然,她早就預料到,可是,當你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碎的痛。
“放了她,這是我跟你的事,和她沒關係。”顧景逸慢慢的開口,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如平時那麼沉穩,但是,依然讓人感受到心安的力量。
“可能嗎?真是天真。”說完,顧景禮的槍對向夏以初,又靠近了幾分。
顧景逸的槍口直直的對向他,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緊抿着唇,牙齒狠狠咬住嘴唇,試圖用痛來刺激自己清醒。
因為失血的原因,他現在昏厥的感覺越來越強,一向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他竟然害怕了起來,他不是怕死,他怕夏以初會出事。
哪怕是一點點的傷害,他都難以忍受。
“顧景禮……你敢開槍,我就敢,你還不想死吧。”
顧景禮的眼眸閃動了一分,不得不說,顧景逸的話令他有點動搖了,他說的對,自己籌劃了那麼久,還真的不想死。
可是,他和顧景逸就算是這麼對峙也沒用,他要是開槍殺夏以初,顧景逸肯定動手。
他對着顧景逸開槍……也會被打死,他的這個哥哥可厲害了,哪怕他自己先開槍,顧景逸也能打死他。
怎麼算都是死。
顧景禮左右也想不出個好辦法,額頭都急出了細汗,忽然,目光落到他受傷的手臂上,神色一喜。
他怎麼忘了?顧景逸已經受傷了,就算他不開槍,只要顧景逸失血過多也會死的,只要他能一直撐過去,就贏了。
“顧景逸,你輸定了!你看你的血……很快就會死了,我勸你還是自殺吧,省得……時間越長越痛苦。哦,還有你旁邊的那個女人……我給你個機會,殺了她。
兩個人一起走,挺好的。”
夏以初惡狠狠地望着眼前的顧景禮,那樣的眼神像是要將這個人永遠的印記在自己的腦海里,永遠的詛咒。
偷偷的回過神,看着顧景逸手臂上的鮮紅的蝴蝶結,對着他燦然一笑,就像是安慰又像是述說。沒事的,我一點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