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蔥老狼的2001
深夜排檔牆面上掛的電視,電視正播放2010歐洲冠軍聯賽決賽。
“米利托,是米利托,他梅開二度!”解說員興奮激昂的講解着,陳堅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有點困。同時,心裏明鏡一樣,這次老穆總算是達成夙願,再一次登上歐洲冠軍。
排檔門外一輛別克緩緩停了下來,一個肚滿腸肥的胖子下車,眯起一雙細眼。
“嘿嘿,這不是老同學,陳老帥哥嘛。”胖子走進排檔,驕傲放蕩的說。
陳堅抬頭看見一張肥臉,他從來覺得眾生平等,沒用老幼、丑帥、貧富歧視過任何人,當然也不喜他人用老幼、丑帥、貧富來歧視自己。俺就這樣一個人,悄悄帥了很多年,難道妨礙你嗎?
厭惡是一碼事,同學又是一碼事。陳堅搖一搖腦袋,拿着手中的勺,撥拉了一下碗裏的雲吞,隨口問:“張胖子,你也來一碗?”
“怎麼,還過着啃雲吞的小日子。嘿嘿,讓你懶!個人生活解決了嗎?”這類貌似關心,實際顯擺的語言,許多人喜歡講,或許在他們講的時候,還不停的比較着自己,特有滿足感。他們不覺得反覆比較是一種沒有薪水的工作,從不考慮其他人是不是有義務,為他們個人滿足感提供服務。
“呵呵,老帥哥,你就繼續看無聊球賽,繼續閑着吧,我要趕去五洲賓館,有幾個洋鬼子等我談賺錢的項目。”胖子越發顯擺起來。
“成,走您的吧!”話不投機,陳堅看着張胖子耀武揚威、昂首挺胸、洋洋得意、囂張跋扈的驅車而去。
商業社會喜歡裝飾顯擺沒啥,喜歡打壓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也沒啥,純粹個人自由。有些人眼光勢力,心機狠毒,為成就自己,處心積慮的禍害他人。分道揚鑣屬於國家甚幸、人民甚幸、四海昇平、珍惜生命、熱愛自然的和諧行為。
電視中熱鬧無比的重播國際米蘭米利托的第二個進球,陳堅用勺子挖起一枚雲吞,他突然發現雲吞,平添了無盡的重量,四周的環境、空間、聲音、光明全都陷入絕對靜止。
陳堅的五感漸漸停滯,眼前只有濃重的黑暗,他試圖努力睜着眼看,可是看着看着,眼睛就花了,他似乎看見一片深紅的楓葉,隨風幻化成一隻蝴蝶,展翅飛翔,迎着風,飛越過無窮的水木,飛越過無限的山河,飛越過點點繁星、閃耀光芒、永恆深邃的黑暗。
“俺不會,要掛了吧!俺要結婚!俺……”陳堅亂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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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懸空,南太平洋神秘的恩瑞克島上,在一棟七層尖塔建築的豪華辦公室里。
CEO格拉夫先生怒氣騰騰的大吼:“失誤?又是傳送失誤!你們這群王八蛋,都是吃屎的磚家叫獸。”格拉夫先生憤怒無比,伸手抓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劈頭蓋臉的向桌前彎腰低頭的磚家叫獸們砸去。
“又搞錯了!已經第五次了!你們這些吃屎叫獸,在這個項目里,我們基金已經投多少美元?現在你們又失誤,再一次把尊貴的客戶搞錯了。我重申一次,先生們,請不要挑戰我的底線。這將是你們最後一次,不是成功,你們就自己滾去喂鯊魚!滾!”
“嗨!”轉家叫獸們再一次折彎腰,九十度。
格拉夫先生看見更加憤怒,他把桌上的茶杯猛砸過去,“啊!”慘叫聲里,貌似日本超級轉家叫獸,紛紛耷拉着腦袋,在杯具飛舞中鳥飛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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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寂靜,陳堅看着自己紋絲不動的舉着小勺,勺里有一枚熱氣騰騰的雲吞,他努力定住心神,等待五感漸漸恢復一些知覺。一陣清風,撲面而來。陳堅隱約聽見“歌唱祖國”的歌聲,從模糊到清晰,從微弱到響徹,似遠實近。
韓喬生在解說足球比賽:“可能有的觀眾剛剛打開電梯,我們再把比分重提一次,現在是2002年世界盃亞洲區十強賽,中國隊對阿聯酋,現在的比分是2:0中國隊領先。我們再看一次剛才進球的慢動作,中國隊19號妙傳,祁宏、祁宏在禁區前沿得球,祁宏冷靜抽射,球進了!球進了!進球的是中國隊,中國隊19號祁宏!”
這是……2001年8月25日,陳堅心裏不停的重複着,電視播報的日期時間。那麼,好像,似乎,就這樣撞到大運,俺又變成青蔥少年,陳堅心裏震驚和喜悅混合成一團。
2001年8月25日,中國國家足球隊在瀋陽五里河體育中心,3:0戰勝了來訪的阿聯酋。陳堅身處的小店排檔,人滿為患。一個女孩專註看着比賽,長發輕挽,深藍長裙,散發著無邊的青春。距離陳堅很近很近,若有若無的清香,圍繞着陳堅徘徊不去。陳堅玩命把口中味蕾,迅猛分泌出的眾多粘合液,咽入咽喉,掩飾自己情不自禁的垂涎行為。貌似重回青蔥,自制力減弱明顯。
“青蔥,俺TMD愛你!”陳堅心中吶喊。
青春的芳香里,陳堅暈暈乎乎的,就把那似乎舉了許多年的勺子塞入口中。“喔!奧~!哦~~!”這不是狼嚎,這是陳堅被燙的口眼歪斜,情不自禁的嘆息。女孩將紅唇微微勾起,一時月明花開。
曾經有一份明朗的艷遇,離俺很近很近,俺只要伸出0.001米的魔掌,就可以有緊貼着溫暖,俺這樣是不是算是流氓,流氓、不流氓還是不如流氓。如果,這一次錯過,俺會不會有一滴滴,後悔莫及?陳堅方才重返青蔥少年,就立刻找到吞咽口水、心潮澎湃的老狼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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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河的歌聲,依然響徹四野,一直到比賽過去,很久很久。小店裏的芸芸眾生,都已經風流散盡,一如那婷婷裊裊的女子。
陳堅恍恍忽忽的走出小店,隨意跌坐在馬路邊,發起呆來,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陳堅只記得吹過了841陣小風;跑過125輛小車,又有19隻小螞蟻在他腳下爬過;
夜色漆黑,遠處萬家燈火閃亮,
一頭流浪的小黑狗跳出來,衝著陳堅“汪汪,汪汪汪。”的大叫。一隻肥碩的老鼠,匆匆忙忙從陳堅身旁的下水道口竄出來,貼着牆角抱頭鼠竄。小黑狗威風淋漓,尾巴搖晃,得意洋洋。
“老天爺,俺TMD謝過了。”陳堅喃喃自語,企圖望着夜空,揮一揮衣袖,也扮一迴風流才子的模樣。
“滾!”一聲嘹亮的暴吼,一位佝僂的老乞婆,衝著陳堅呲牙,小黑狗立刻夾緊尾巴,灰溜溜的,從陳堅身邊倉惶逃走;
陳堅瞄了一眼呲牙的老乞婆,立刻將青蔥老狼的艷遇拋到腦後。這都是雌性生物,怎麼區別就那麼大泥?
千年如一的夜空下,萬家燈火之中。陳堅高唱小調,迎着夜色,闊步而去。
藍臉的多爾敦盜御馬;
紅臉的關公戰長沙;
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
黑臉的張飛叫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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