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香廚嬌女

仁德醫館，是尺麗城名聲響當的大醫館。

仁德醫館臨街設了一間館子，平日裏接待患者，售賣藥材。

館子後面緊接着面積龐大的宅院，似乎暗示了仁德醫館的非比尋常。

杜若洗浴過後，卻是睡意全無，吃了些粥后，在仁德醫館的宅院裏四處轉悠。

杜若抱着狐狸，走在花園裏的石路上。

有護衛在巡邏，手裏握着武器，他們見杜若抱着一隻狐狸，眼睛在杜若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杜若已經洗凈了污穢，一襲青衫，綢帶束髮，眉清目秀。

她懷裏的狐狸，通身白色沒有一絲雜毛，一雙狐狸眼睛水光瑩潤，有幾分狡黠。

護衛走遠，小俚摸了摸肚皮：

“狐餓了！餓了！”

杜若埋怨地看了它一眼，“你個挑嘴的，世間食物無數，得你寵幸的就那麼丁點，這深宅大院，你叫我去哪尋食。”

小俚咧嘴樂呵：“芍離把狐交與你的時候就說了，狐有一點小毛病，就是挑食。”

一陣夏風徐來，小俚乍放眸光，“有了！狐聞到了，快點，往左邊這條路，是玉露竹！狐的菜，哈哈哈！”

杜若挑了挑眉，往左邊的岔路走去。

轉了好多彎，到了一處庭院。

牌匾上：香廚閣。

木門敞開，青石板路，一個大水缸里，養着荷花。

屋上煙囪，炊煙裊裊。

屋裏幾人來來往往，時而抬頭笑語，時而低頭做事。

一青年眼尖，首先看見了杜若，一口白牙展露出笑容。

“哥兒，可用過飯了嗎？要不要同我們一起用些。”

杜若回應一笑，朗聲道：“謝了，我已用過飯了。我家小寵餓了，可否從你這取些生的食物？”

“小公子，你這小寵食葷，還是食素？”一位老婦人問。

“食素。”杜若答道。

“這是一隻狐狸啊？”一老伯停下手中的菜刀，看着杜若懷裏的狐狸。

小俚直盯着案板上的玉露竹，兩眼放光。

杜若走近老伯，將手上的狐狸遞到老伯眼前，問：“大爺，可看出來它是何品種？”

老伯放下菜刀，正欲伸手觸摸小俚。

小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到案板上，張嘴便是一口啃上玉露竹。

“哦呵，好凶的小傢伙。”老伯笑。

杜若看着小俚啃食，寵溺道：“它極為挑食，又寧願餓死也不吃不對胃口的食物。”

菜架旁的少女，一身水藍色裙衫，微咬櫻唇，目光放在杜若身上，悄悄打量着杜若。

杜若一襲青衣松而不垮，隱然有股書卷的清氣縈繞周身，身量沒有尋常男子那樣魁梧，卻很挺拔很有男子氣概。

看見杜若對小俚的寵溺，她有些怔愣。

“小公子，拿着這些吧。”老婦當著杜若的面，從菜籃里包了一些玉露竹，遞給杜若。

“謝謝。婆婆真是慷慨大方，我們不過是初次見面……”杜若接過。

“小公子雖然看着面生，但身上自有股讓人親近的人情味。”老婦接過話，笑言。

“是啊，接下吧。”男子附和。

不知怎地，杜若頭皮一麻，覺得眼前這一幕似在以前經歷過。

杜若接過玉露竹，道謝后，抱上吃飽后乖巧十足的小俚，走出了香廚閣。

杜若沒有發現，一雙水眸在她身後，直盯着她離開的背影，久久都不曾移開。

“絲蘭，你在想什麼呢？”

廚房后屋出來一個端着瓷碗、青釵盤發的女子，一眼看見少女默默不語似有心事一般，略帶憂心地關懷道。

“沒事。”莫絲蘭收斂思緒，細聲應答。

“剛剛來過一名公子，容貌很是俊美，脾氣也很和氣。”老婦笑道。

“哦？看來我不該去塘前餵魚的。”女子莞爾，忙攔住要走開的莫絲蘭。“絲蘭，快給嫂嫂說說，你可是鐘意他了？”

“嫂嫂，你就不要尋人家開心了。”莫絲蘭悶聲嬌言，垂下頭，水眸里一片深邃、神秘。

“絲蘭已經十五歲了，是該有鐘意的人了，絲蘭，你若有鐘意之人，斷不可藏着掖着哦。”女子笑而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