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喂,睜眼。”有人踢了她一腳。
艱難的睜開眼,昏暗的房間,只有一個小窗透進來刺眼的光直射眼睛。
她聽到有人在交談“這一次的貨……”
“沒事,不是新來了這些么?”
“不好吧,失手了怎麼辦?”
“怕什麼,哪個值錢還分不清么?”
看清了眼前是兩個大人,在爭論什麼。
發生了什麼?想了想,好像是,父母說他們會帶自己過上好日子,接着就上了輛馬車。
然後呢?然後就不知道了。
“喂,小鬼。”一個人蹲在自己身前,擋住了那道光,真好,她想。“幫我去拿點東西,小心點,知道嗎?”
“弄丟了,我打斷你的腿!”另一個男人惡狠狠的說。
努力的想要躲開,但窄小的地方只能讓她蜷縮,她點了點頭。
“很好。”
男人帶她上街,然而不是父母帶自己逛街的樣子,不是買東西給自己,而是讓自己認路。如果第二次回到同一條街,說不出名字,說不出那一家店就會被打。同時,還帶她見了很多人,很多……一看就不太好的人。
晚上,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黑麵包,試着問了一句。
“我什麼時候能回去呢?”
男人瞥了她一眼,看向另外一邊“別想了,你父母已經把你賣給我們了。”
她沉默了,自己是像被父親看下來的柴禾,母親縫紉的布一樣,被賣給別人換錢換麵包了嗎?
很快,兩個男人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圖。
偷竊。
他們每天教導着她的偷竊技巧,並不是很和諧的事情,做錯一次,就是一棍子。
她不懂,也不明白,只是機械的重複他們說的事情。
終於,她要開始第一次的“摸魚”。
他們交代給她的任務是,把一個男人身上的書偷來。
遵循着指導,混在人群中,低着頭不要引起注意,靠近,觀察和猜測他的行動,然後……
動手!
無數次訓練后的右手快的只有一道殘影,然而卻在距離目標還有一絲絲距離的時候結束了。
她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她的手,男人突然看了過來,然後看了眼被觸發的法術,一巴掌甩了過去。
“哼……”不知道在空中轉了多少圈,她從人群中飛起,摔倒在地滾了幾圈。
睜眼,是穿着制服的帝國衛兵。
在那一瞬間,她想起來父母說過,帝國的士兵可以保護他們的安全。
“先、先生……”
衛兵們掃了她一眼,冷聲說道“帶回去。”
然後似乎有其中一個人過去,向那個男人道歉“伯爵大人……”
想像中的救助沒有來,沒有詢問,也沒任何人在意她的喊叫。
被關在一個小屋子裏,和自己之前待得地方一樣黑。
被各種不同的東西打,辮子,長條,燒紅的鐵……
“伯爵大人的東西都敢偷,真是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像一個垃圾被扔到了散發惡臭的後巷。
一條髒兮兮的野狗正在趴着的她旁邊翻找東西,看了她一眼,厭惡的走開了。
沒有咬她,真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外面的街道依舊喧鬧,她站了起來,餓了。
又看到那個男人,被稱為“伯爵大人”的。
緊接着,他突然像被踩到尾巴——雖然沒有尾巴——一樣跳了起來,憤怒的向人群揮舞雙手。
人群中突然有火光炸裂,兩個斗篷人不知道為什麼站在火炎中間平安無事。
人群尖叫着四散逃開,冰塊,火焰,還有奇怪的東西在“伯爵大人”和兩個斗篷人之間相互飛舞。
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麼,一種感覺。
然後俯下身子,朝着憤怒着咆哮的“伯爵大人”撲了上去,手像一道殘影,一閃而過。
在即將摔倒的時候,她在半空中轉過身看向後面。
“伯爵大人”一臉驚愕的看着自己,一個冰錐正穿透他的胸膛。
兩個斗篷人露出驚訝又欣喜的神情。
還有……一個小男孩,站在街道的遠處,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這邊。
噗通。
摔倒,暈倒。
“可以了,睜開眼吧。”
當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張奇怪的床上,身邊都是斗篷人。門口,那兩個男人諂媚的跟一個斗篷人說什麼,接着從他手中拿到了一袋錢。
啊,又被買走了嗎?
接着,那個斗篷人走了過來,看着床上的她。
“你對我們有功,但是很可惜,你沒有學習魔法的天賦,特地賜予你完善我們偉大魔法的機會吧。”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問道:“有麵包嗎?”
斗篷人點了點頭,於是她也點了點頭:“好!”
“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就是‘竊’。你是來自偉大組織‘極魔人’的利刃。”
不得不說,竊在這個名為‘極魔人’的組織過的很舒服,每天都有東西吃,而且好吃的難以置信,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總有一段時間她要躺在床上,看着許多斗篷人四處忙碌,然後拿着施法匕首走過來,她就會睡着。
每日閑的只能溜達的她,有一天看到了一個少年,據說是家破人亡,又被世仇追殺,只能投靠組織。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竊認識他,那個站在街道遠處的男孩。
於是竊下意識的關注他,他很努力,據說也是個天賦不錯的法師,很快就學會了法術。每天都在努力的在練習,然後也會在休息的時候看着一張殘破的紙哭泣。
竊一直躲着關注他,很奇妙,自己似乎越來越也能把那兩個男人教的東西融會貫通了,只要自己願意甚至沒有人能知道自己去了哪裏。
終於有一天,少女忍不住過去向他搭話了。
“嘿,你還記得我嗎?”
他搖了搖頭。
竊正準備高興的說自己見過他,然後,她愣住了,男孩正帶着憤怒打量她。
然後他放鬆了“抱歉,我以為你是那個……害的我父親死去的混蛋小偷。”
歪了歪頭,竊不知道在想什麼,當少年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少女了。
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按照那兩個男人的標準來說,好像還是小丫頭片子,不過似乎也不比他們整天去見面的女人差了,那麼算是漂亮吧?
然後想起了那時的自己,想必是一臉的傷口和血漬,還有泥土吧。
還是不要告訴他了,還有,能來組織真好。
不要再被賣了,那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