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為妖？
斗戰勝佛與凈壇使者二人邁出靈山之後，喚來了闊別已久的筋斗雲，同凈壇使者二人踩在筋斗雲之上，風馳電掣的向凡間飛去。
離開靈山後的斗戰勝佛十分興奮，不停翻着跟斗，時不時還會扯着嗓子大喊一句：“花果山，水簾洞，猴子猴孫們，俺老孫終於回來了！”
反觀八戒，自邁出靈山之後，滿臉憂鬱之色，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師兄，若是佛祖追來，您還會回去做您的斗戰勝佛嗎？”
“獃子，你還真是個獃子，難不成你已經忘記俺老孫的名號了嗎？以後叫俺齊天大聖！不是斗戰勝佛，難道你這獃子真的呆了不成？”
八戒聞言點了點他那碩大的豬頭，小聲地喃喃着“大師兄，這千年光陰轉眼即逝，沒變的恐怕只有你了，對！你是赫赫有名的齊天大聖孫悟空，而我，是高老莊的豬妖豬八戒！”
“八戒，你又再絮絮叨叨說些什麼？”
“沒什麼大師兄，我心裏高興！”
八戒話音剛落，遙遠的西方突然傳來潺潺佛音，細看之下，竟是一座足足有數千平方的金殿從西方疾速飛來。
八戒看到金殿的瞬間不禁慌了手腳，指着金殿慌不擇言的說道：“大師兄，快看，是大雄寶殿！是如來佛祖追過來了！”
“八戒莫慌，既然俺老孫在這，就是如來佛祖也不能傷你分毫，你且在我身後！”說罷，孫悟空停住腳下的筋斗雲，仰頭望向疾飛而來的大雄寶殿。
不過須臾之間，金殿已經停靠在筋斗雲前側，如來佛祖以及一眾仙佛的金身緩緩浮現在大雄寶殿之上。
“阿彌陀佛，斗戰勝佛，凈壇使者，汝二人為何私自逃離靈山？”如來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如同滾滾驚雷，震人耳膜。
八戒在如來強大的威壓下早已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孫悟空橫跨一步，擋着八戒的身前，為其抵擋威壓，同時仰頭望着如來佛祖的金身，不卑不吭的答道：“佛祖，您這斗戰勝佛恕俺老孫無福消受。無欲無求，無感無愛是俺老孫這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境界！這斗戰勝佛俺老孫不要了，俺還是喜歡做俺的齊天大聖！”
“放肆！孽徒，休得對佛祖無理！”還未等如來佛祖答話，金蟬子便厲聲喝道。
孫悟空的視線從佛祖的轉移到金蟬子身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師傅，你剛剛叫俺孽徒？俺老孫保你西天取經可曾有過二心？想當初觀音大士也曾許下諾言，只要俺老孫保你平安到達西天，就讓俺回花果山繼續做俺的山大王，可如今呢？
自從進入靈山以來，您一心修禪禮佛，俺們師徒已經有足足千年未曾謀面，修佛即為修心，那你可知俺老孫本心？可知八戒本心，可知小白龍的本心？
師傅，這也是俺老孫最後一次叫你師傅！”
“你……唉！”金蟬子顫抖着雙手指着孫悟空，一時無言以對。
觀音大士眼角已然泛出絲絲淚花，曾經許下諾言的是她，而如今，她卻無法兌現。
這時，眾佛中走出一位滿臉絡腮鬍的羅漢，雙手合十，望着孫悟空說道：“阿彌陀佛，大師兄，您就聽師傅的話吧，師傅可都是為了您好！”
“師傅？從今日起，金蟬子已不是俺老孫的師傅！俺老孫這一生只有兩個師傅，其一就是斜月三星洞須彌菩提老祖，其二則是東土大唐唐玄奘，不是眼前這位滿臉虛假的金蟬子！”
“悟凈，休再與這孽徒爭辯，同為師收了這妖猴！”金蟬子聞言取出法器九錫禪杖，語氣之間再無昔日和藹。
“這……”沙悟凈有些遲疑，終究還是變戲法似的取出了降妖寶杖。
“哈哈…金蟬子，金身羅漢。好！…想不到俺老孫安逸千年之後，首先拿武器對着俺的竟是俺曾經的師傅和師弟！十萬八千里又如何，一十七個春秋又如何，九九八十一難又能如何？可悲，可嘆，可笑！”孫悟空仰天長笑，笑得眼淚也流了下來，化作晶瑩剔透的寶珠，向凡間墜落而去。
“妖猴休要多言，現在為師給你兩個選擇，回靈山受罰或者死！”金蟬子咬着牙吐出死字的時候，躲在悟空身後的八戒渾身打了個激靈。
“大師兄！”金身羅漢沙悟凈也師徒做着最後的勸阻。
“俺老孫就是死也誓不回你靈山！如意金箍棒，來！”孫悟空話音剛落，金光閃閃的如意金箍棒從耳中鑽出，徑直飛到悟空手中。
“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休怪為師不客氣了！”
“要戰便戰，休再多言！”如意金箍棒在手，孫悟空格外意氣風發。
話音剛落，金蟬子手持九錫禪杖，金身羅漢手持降妖寶杖一左一右向孫悟空攻來。
孫悟空的猴臉上看不出悲喜，直勾勾的盯着盤坐在金蓮之上的如來佛祖，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戰意。
“叮！”九錫禪杖和降妖寶杖一同擊打在孫悟空的身上，發出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
“給俺老孫滾開！”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孫悟空只是仰頭長嘯了一句，瞬時金蟬子手中的九錫禪杖和金身羅漢手中的降妖寶杖同時脫手而出，二者也受到猛烈衝擊，齊齊向後退去，足足退後數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這……斗戰勝佛的修為竟然恐怖如斯，九錫禪杖這等法器竟不能傷他分毫！”大雄寶殿中的眾佛一陣喧嘩，看向孫悟空的目光中充滿了畏懼。
站在如來佛祖身側的觀世音菩薩幽幽嘆了口氣：“唉！悟空沒有變，還是同以前那般口是心非，嘴上厲聲說著斷絕師徒關係，手下卻依舊暗暗留情。”
孫悟空瞥了一眼受傷的金蟬子，目光再次轉向如來佛祖。“還是如來老兒你親自動手吧，你手下這群蝦兵蟹將實在入不了俺老孫的法眼，嘿嘿嘿……俺倒想看看那五指山還能否再壓俺老孫五百年！”
“阿彌陀佛，既然你這妖猴如此不知好歹，本座便為這天下蒼生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