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 門
姜仁只是客氣的問話，沒有非要送人的意思，聞言就後退一步擋在樹叢前，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姜梨笑着拐了個彎從一側往東行去了，可眼角的餘光卻不斷地往樹叢后掃去，只是漆黑一片，隱隱約約的像是有個人影，可卻什麼也看不清。
一行人安靜地回了梨香院，只留下顧鶯，姜梨讓其她人都散了。
剛才顧鶯那個下意識的維護她的動作終於讓姜梨真正將顧鶯當成自己人了。不管顧鶯是為了什麼原因，在那樣不知情的境況能想着先護住她，就足夠她付出真心了。
“顧鶯，你說剛才四哥是一個人在那呢還是約了什麼人在那？”
顧鶯神色有些猶豫，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模樣，倒是讓姜梨好奇了。
“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了，這裏也沒有旁人。”
顧鶯神色一定，臉上露出了笑意，“小姐，奴婢也不是很肯定，只是隱約地聞到了一種香味，像是檀香，並且是精製的上等檀香，若不是這香氣極純正，奴婢只怕也不敢開口了。”
意思是顧鶯真聞到檀香味了。
“你能確實那檀香不是四哥身上的？”
顧鶯這次肯定地搖頭，“不是，其實這檀香小姐也是常聞到的。”
姜梨先是蹙眉而後猛一睜眼，“你是說二姐。”
姜雪梅身上確實常年帶着股檀香味，據說是四姨娘至從平西王巡城已來就開始信佛，甚至在院裏辟了間小佛堂出來早晚上香求平安。平西王和太夫人得知，特地賜下了上等的檀香下來，姜雪梅跟着四姨娘，身上自然而然地沾了檀香氣味，經久不散。
對於四姨娘，記憶里只有一張秀雅隨和的臉龐，府里說起四姨娘也多是讚美之詞，都說二小姐像四姨娘，最是隨和知禮，貞靜無爭。
只是對於一個進府晚卻能將孩子生在前頭的女人（姨娘的排序是按進府時間排的），姜梨不大相信那是一個多麼隨和無爭之人。
而且一個知禮之人會搶在主母逝世不足月時就懷上孩子？一個無爭之人會成為這王府後院唯一一個生下一雙兒女的姨娘？
從剛到這個世界，姜梨就知道不能小瞧這個世界的任何女人，特別一些不起眼的，卻往往能做出大事情來。只是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麼事呢？
“四哥要見二姐不去二姐院子裏見，約到那等偏僻的地兒幹什麼呢？”
顧鶯也皺着眉頭思索，只可惜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什麼來，見姜梨燈光下纖瘦的身形，忙道：“小姐，時辰不早了，雖說明兒休沐，可也不能耽擱睡覺的時辰。這問題一時半會的沒答案，是咱們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說不得以後他們會露出更多的馬腳來，咱們到時候就知道了嗎。”
姜梨也確實是沒有頭緒，聞言點點頭，洗洗涮涮后就睡下了。睡夢裏人影晃動，推推搡搡，你爭我奪的熱鬧了一宿，可醒來卻是一點記憶也無，只覺得疲憊不堪。
顧鶯扶起姜梨，擔心道：“小姐昨兒晚上可是夢魘了，精神看着可不大好呀。”
姜梨按了按太陽穴，半眯着眼，“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晚上沒睡踏實過。”
顧鶯伸手幫忙揉着太陽穴，合適的勁道按得姜梨舒服得差點呻呤出聲。
好一會才睜眼道：“好了，舒服多了。”
顧鶯侍候着姜梨穿好衣裳，“下午再多睡一會吧，今兒早上紅桃大清早的就起來忙活了，桂花糕和酒釀都做好了，還做了小姐愛吃的豆花和醬蘿蔔乾，廚房裏今兒做了新鮮的蝦餃和芝麻餅子。”
只是聽着姜梨都覺得口水泛濫了，原來晚上做夢也是挺消耗體力的呢。
飽餐一頓，讓顧鶯給紅桃打了賞，紅桃在屋外磕頭謝恩，高高興興地回了。
顧鶯笑道：“紅桃變化挺大的。”
姜梨點點頭，“這院子裏的人事現在都歸你管着，你用些心，選幾個得力的幫手出來，以後你也輕省些。”
顧鶯笑着點頭，四小姐不難侍候，梨香院的活兒比起別處都要簡單。如今能月月按例發放月錢，丫鬟婆子們都喜氣洋洋的，整得跟過年似的。特別是小姐發話就在梨香院裏提一等丫鬟二等丫鬟，幾個以前懶散慣了的如今可是卯足了勁找事兒做。
院子裏再也不用強調就能打掃乾淨了，以前沒事就坐院子裏曬頭髮的也會按規矩等到輪休的時候再洗頭，晾曬的衣裳院子裏更是不見了蹤跡，整個院子不過兩個月就全然大變樣。
想來等到年底可以提幾個二等丫鬟了。
“奴婢不累，不過院子裏幾個丫頭確實變化極大，年底倒是可以提幾個上來了。”
姜梨打了個哈欠，“這事你看着辦吧，唉，我不行了，得去眯一會，若有人來找幫我推了，讓她下午再來。”
說完就往東內室走去。
可衣裳還沒來得及脫下，杏兒就來稟，“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過來了。”
姜梨迷糊的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愣在了那裏。
還是顧鶯重新幫着穿上衣裳，“小姐，二小姐來了。”
姜梨有氣沒力道：“請進來吧。”
這姜雪梅太心急了，這一來不就說明她心虛了想過來探口風的嗎。
重新坐到羅漢床上，讓顧鶯煮了碗濃茶過來。
看着皆伴而來的兩女，姜梨笑道：“這麼早怎麼有時間過來？”
姜雪梅看着姜迎春只是笑笑。
姜迎春笑着湊了過來，“聽說千珍閣出新首飾了，疏影表姐給大姐下了帖子，我就想問四妹妹要不要去？”
姜梨打了個呵欠，“又不是給我下的帖子，我粘上去幹什麼？”
姜迎春傻呵呵地笑，“這不是今兒休沐嗎，又難得的好天氣，想起四妹妹也許久沒出門了，不如今兒出去逛逛。”有四妹妹出門，崔嬤嬤的安排也要好得多。
姜梨跟姜迎春說著話，可眼角餘光卻一直在打量着姜雪梅，見她臉上始終帶着笑，有點摸不清這主意是誰出的。
不過轉過念頭一想，不管這主意是誰出的，姜雪梅如今也在這裏，那就是說她也是想出門的。只要她有行動就好，有行動才能露出馬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