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賜婚
關譽塵語速不緊不慢道:
“臣以為,如安定王所言無需,可令月兮郡主來京都,暫時小住,待安定王世子身體康健,再來京都讀書就是。”
本就不是大事,湮魏帝也不在意,問道:“眾愛卿以為如何?”
讓安定王女兒暫時頂替世子來京都,是眼下唯一的方法,其他人自是沒有異議。
湮魏帝也清楚這一點,御筆一揮,正待批複公儀明城的摺子,栗亞瀾又說話了:
“臣還有一事!
臣聽聞安定王長女年方十六,賢良淑德,在東洲素有‘第一才女’之稱,晉王已成年,聖人尚未指婚。
安定王這些年在東洲,替聖人安撫民心,也算勞苦功高,臣懇求聖人,為晉王指婚安定王長女。”
栗亞瀾說完,湮魏帝哈哈大笑:“栗愛卿所言有理,如此更能讓公儀明城安心在東洲替朕盯着海岸對面,朕准了!”
二月初六,公儀明城遞上去的摺子收到了批複。聖人大筆一揮,允許月兮郡主前往京都,在聖人聖後跟前盡孝。
同摺子一起來的,還有一位面白無須、身高體瘦的公公,令公儀明城和吳氏大吃一驚!
擺好香案,公儀明城換上冠服、吳氏和琉月也各自按品級大妝,除了因病卧床的世子公儀琅華,王府一干人等全部到花廳接旨。
公公攤開敕旨,抑揚頓挫念起來:
“茲聞本朝安定王長女公儀氏琉玉,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聖后與朕躬聞之甚悅。
今皇七子晉王已行冠禮,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公儀氏琉玉待宇閨中,與晉王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晉王為王妃。
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另擇良辰完婚。”
接完敕旨,公儀明城雖心中冷笑,面上卻一片喜色,自去親自安排傳旨公公食宿不提。
吳氏卻是心內慘然,急急忙忙拉着滿臉喜色的琉玉去映雪閣,花廳里便只剩下琉月和琉惜。
琉惜臉色不善,心中既不忿親姐姐命好,落水之後名聲有損,還能得聖人賜婚。
又嫉妒琉月能代替二哥哥,去京都那樣的繁華之地住一兩年。
她不陰不陽在琉月面前說了幾句酸話,卻未得到琉月的回應,憤憤不平回了自己的院子。
琉玉居然能獲聖人指婚,琉月也很驚訝。但轉念之間便明白了,二女換一子,聖人才能稍稍放心。
這道理琉玉卻想不明白,她自小按照王妃標準培養,自上次落水后,她以為,王妃夢只怕從此遙不可及。
指婚猶如天降甘露,讓她一掃這段時日陰霾的情緒,瞬間覺得渾身通透,舒暢極了!
關於晉王,她有所耳聞,雖有些風流名聲,但比起息王只喜處子的惡名,晉王這點風流的名聲尚不算過分。
至於晉王的長相,有楚王的冷峻,四皇子的美貌,同時血脈兄弟,晉王就算略差,也定是個美男子。
因此,琉玉看見吳氏滿臉苦楚,便十分不解:“母妃,聖人給女兒賜婚,您不開心嗎?”
吳氏心內有苦說不出,聖人金口玉言,女兒要嫁入皇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她明知王爺的打算,女兒去京都,定是有去無回。
若將女兒嫁給楚王或四皇子倒也罷了,這兩個是如今在聖人跟前得寵的皇子,日後王爺起事,女兒還有可能保全性命。
可七皇子晉王......
吳氏心內難過,臉上自然顯了出來,看女兒有所察覺,忙掩飾道:
“母妃並非為賜婚難過,母妃只是捨不得你遠嫁。玉兒,你切記,皇家的媳婦不好當,等嫁去京都,你切記萬事低調,不要與人爭論,不可在京都與任何人樹敵。”
人緣好些,到時候說不定會少些落井下石之人。
吳氏一邊說一邊抹淚,琉玉看母妃難過,她雖心中歡喜的情緒還未散去,也陪着吳氏落了些淚。
吳氏雖知道賜婚已不能更改,仍抱着僥倖去了一趟凌波院。
還未開口,便被公儀明城一句“要女兒還是要兒子”堵回來。
自此,她壓下心中苦悶和內疚,用心為琉玉開始準備嫁妝。
接下來,吳氏和琉月琉玉的日子都開始變得匆忙。
二月九日,絲竹園裏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小蝶失蹤了。
等報到褚岱院,吳氏下令查了一番,西角門看門的小廝說,小蝶失蹤的那晚,他半夜起夜時,隱約看到圍牆上有個人影,確定那是個女子。
王媽媽那邊,又查出來小蝶一個遠方表哥,在小蝶失蹤的當晚也不見了蹤影。
最終得出結論,小蝶與她遠方表哥私奔了。
吳氏念在小蝶在王府侍奉多年,還是慈悲的打發了小蝶爹娘五十兩銀子。
紀媽媽告訴琉月這件事結論的時候,她新作的一副‘夏荷雨塘’正要收筆。
紀媽媽道:“小蝶她爹得了銀子,一路哼着小曲兒出了二門,根本不在乎她女兒的死活。”
琉月放下筆,相比起上一世,小蝶失蹤的時間早了些,而且,上一世小蝶失蹤,後來不了了之,而這次,吳氏好歹給了個理由。
至於小蝶是不是私奔,她沒工夫關心。
紀媽媽又道:“郡主,小蝶爹娘那邊,您要不要打發幾兩銀子?”
琉月神色淡淡道:“不用,心懷叵測之人,咎由自取罷了,小蝶爹娘根本不關心親生女兒的死活,不必憐憫。”
紀媽媽有些猶豫:
“奴婢倒不是憐憫小蝶和她爹娘,只是,小蝶是咱們院子裏的人,出了事,您不打發打發,怕有人背後嚼舌根。”
琉月重又拿起畫筆,繼續收尾:“旁人說的話,無關痛癢,不必在乎。我的銀子,只能給自己人。”
紀媽媽笑着搖頭:“好,郡主不理旁人的閑話,那奴婢們也不理就是。”
琉月又問:
“就小蝶一人失蹤嗎?別的院子一切正常?”
紀媽媽道:
“奴婢這些日子一直在留意,以往安排在幾個院子裏的人這會兒都能排上用場。
只凌波院防的跟鐵桶一般,沒辦法疏通,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其他院子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