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爬的越高摔得越慘

第二百三十章 爬的越高摔得越慘

桑木格回去后就沒有說話,一直目光迷茫地看向窗外。

或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繁華的皇宮顯得有些朦朧,一些都被隱在雨簾中。

耳邊隱約傳來了腳步聲,彷彿有好幾個人朝自己所在的地方走過來。

桑木格恍惚了一下,窗台上出現了一朵仍沾着晶瑩雨滴的花朵,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在金國的十月末,少有鮮花開放,怎麼會!

桑木格拈起窗台上的花,低聲驚呼:“是真的!”

侍女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公主,怎麼了?”

“是花!”桑木格眉眼含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握着花往門口跑去。

“公主!”

侍女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桑木格卻充耳不聞。

她站在長廊下,只見一道挺拔的背影,執着一把黑傘,是她不熟悉的背影,卻意外的感到好看。

“謝謝你。”桑木格對着他的背影喊道,清脆琳琅。

挺拔的背影頓了頓,隨即又闊步而去。

只是背影主人在心裏無聲地笑了笑,他想,這真是個可愛的姑娘。

侍女看着她手中的那枝花,道:“不知是誰送的呀。”

桑木格看着那朵花,眼裏情緒莫名,她原本想要的,不是什麼武功蓋世,也不是什麼才貌雙全,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陪她一起騎馬採花,在河邊喝酒烤肉罷了。

就在忽然之間,桑木格內心湧起了悲涼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中的花跌落在地上,她毫無所覺。

侍女愣了愣,附身將那枝花捧起來,安安靜靜的插在瓷瓶里。

可惜這花的花期太短,桑木格臨睡前,看着瓷瓶里的花道:“怎麼就萎縮成這樣了?”

說罷,伴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而眠。

出奇的,桑木格醒的很早。

雨似乎已經聽了,她聽見有人低聲道:“快走,再不走公主該醒了。”

桑木格心下一驚,以為是刺客,拿起床邊掛着的彎刀就要衝出去,猛地想到四哥的叮囑,不要衝動!

她咬緊了牙,手握彎刀悄悄地湊到門邊。

如果是刺客的話,四哥和五哥離她那麼近,不可能沒有察覺,桑木格抿緊了唇,用刀鞘推開門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雨已經停了,只是一夜之間,廊下空曠的土地里,開滿了無數朵鮮紅欲滴的花。

男人聽到動靜抬頭看到她,神情忽然一頓。

長廊之下,燈火璀璨,桑木格握着彎刀站在那裏,整個人迷茫而單純。

她穿着一身淡色的寢衣,裙擺處綉着連綿的紅花,讓人有一種錯覺,下一刻就會有鮮艷的花朵盛開。

“公主......”男人無意識的喃喃,目光依然落到她身上,“打擾了公主清夢,還請公主贖罪。”

桑木格鬆了一口氣,捏着彎刀的手也鬆了力道,只是心裏卻繃緊了。

他的眉目漆黑,深邃而明亮的目光彷彿穿越了純白無瑕的雪山,穿過了泠泠淙淙的溪水,準確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是誰?”她一步步的走近,走得越近,他的五官就越顯得目眩神迷。

男人抬頭,薄唇微微勾起,“在下牧塵。”

“你是聽四哥還是五哥的?”

這個問題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問住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道:“都聽。”

桑木格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瞧把你嚇得,看來你是五哥的部下吧。”

“嗯。”牧塵笑了笑。

在金國,有誰不聽四皇子的話?

“謝謝你啊。”桑木格看着他,他的眼睛很好看,好像倒映了漫天的星辰,和林長天一樣,有一雙明亮又深邃的眼睛,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公主喜歡就好。”牧塵勾起一邊嘴角輕笑,“我只是想.....”

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轉而說:“公主以後要是有事的話,儘管吩咐。”

“好。”桑木格笑了笑。

男人的衣服被雨水浸透,衣角和手上還沾着泥土,讓她的心裏有些酸軟,她仍玩笑道:“你放心回去吧,我記住你了,以後會在五哥那多說你的好話的。”

“不用不用。”牧塵沙啞的笑了笑,急忙擺手,“公主誤會了,我只是聽說公主丟失了心愛的兔子難過,希望公主看到這些花能好受一些,沒有別的意思。”

桑木格的心裏愈發酸軟,她目光閃爍的點了點頭,“你回去吧。”

牧塵笑着行了告退之禮,轉身大步離去。

桑木格看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有一個人趁她睡着,為她種了她最喜歡的花,只為了次日一早推開門的驚喜。

甚至連名字都不需要留下,只希望她開心就好。

桑木格站在門外,看着廊下盛開的花,心中的某個地方忽然也開出了花。

若說愛情,那個時候的桑木格恐怕對牧塵並不是愛,頂多是感動,還有一絲絲的喜歡,巧的是,他和她心中的那個人,有着相似的眉眼。

桑木格有時去找金翼,問:“五哥,你知不知道我房外一夜之間開滿了花啊?”

金翼下意識地應道:“當然知道,因為是我種的。”

“才不是!”桑木格眼裏光華燁燁,“我知道是誰。”

“那也是我吩咐的。”金翼一副理所當然。

“四哥,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一個人,特別是眼睛。”桑木格說完咧着嘴角笑,隱約可見臉頰上小小的酒窩。

“不像。”金翼乾脆道。

桑木格便不說話了,半天才不滿地哼了一聲:“五哥你真沒趣,我走了,以後不找你玩了。”

在桑木格離開之後,金翼的手下提醒道:“公主感覺牧塵像一個人,怕是像林長天。”

金翼頓了頓,示意他繼續說。

手下繼續道:“牧塵好像格外留意公主些。”

金翼沉默了片刻,道:“桑木格從小在宮裏便沒有什麼朋友,金國也只有她一位公主,要是沒有什麼大舉動,就隨她去吧。”頓了頓,金翼又道,“去查清楚牧塵的背景。”

手下點頭應下。

金翼也沒多在意,去軍營巡查的時候,牧塵正在帶着士兵操練,看到金翼過來,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轉為平淡,一心一意地操練。金翼眯着眼看了一會兒,轉而巡查下一個軍營。

操練結束之後,有幾個軍官圍上來向牧塵道賀,笑鬧着要他請客喝酒,牧塵忙笑着應下,有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的人過來:“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好事?”

“剛剛五皇子宣佈了對牧塵的任命,由他作為鎮壓關邊異族的主將。”軍官滿臉笑容,“咱們兵強馬壯,又有足夠的軍餉,還怕邊關那群不成氣候的小兒,這不明擺着的軍功,跟着牧將軍,早晚吃香的喝辣的。”

旁邊一個軍官卻突然哼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要說這人還是長得俊俏好啊,去趟公主那回來就能陞官,早知道這樣的話,咱們兄弟還拼死拼活的幹什麼,沒事多往公主那跑幾趟不就行了嗎!”

鬧哄哄的場面頓時僵住,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牧塵身上,身後有人小聲提醒牧塵道:“軍部原本打算讓這個將軍率軍處理異族之事。”

結果他這匹黑馬橫空出世,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那份明晃晃的軍功。

牧塵繃緊了嘴角,抬頭看向說話的那個將軍,沉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位將軍身後的幾個軍官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其中一人道:“什麼意思你心裏清楚,咱們將軍縱橫沙場少說七八年,憑的都是實打實的真本事,從來不弄歪門邪道的,你是怎麼得來的你自己清楚。”

牧塵咬牙不語,靜靜地聽他說完。

對面卻更加囂張了,嗤笑一聲繼續說道:“怎麼,是心虛了?”

這話一出,明顯着是要找茬了打架了,牧塵心裏很明白,他升的太快了,已經快到引起了這些軍官們的排斥,從小兵還是真的因為才能出眾,可這一次,他只不過是在五皇子的舉薦下去見了一次弘籌,得到了他的賞識,卻被一些知道他為桑木格種花的人曲解。

牧塵默默地看着對方,目光明亮而坦蕩,對方一直冷笑着和他對視,一副我看你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堪當主將之位。

牧塵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四周的軍官,沉聲道:“我武功不賴,又懂軍法,只不過是年輕了些,上戰場的次數少了些,可我敢說五皇子既然認命我,他就絕對不會看錯人。”

他又把目光放回對面的男人身上,“你不相信我能不能打勝仗沒關係,我會證明給你看,不過我還是想要和你說一句,不要懷疑五皇子的眼光,他從來不會看錯人。”

“怎樣證明?!”男人嗤笑一聲,“這場仗閉着眼打都能贏,贏了這場仗不算什麼。”

話音剛落,牧塵刷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狠狠地往腳邊的地上一擲,刀尖插入土裏,帶動刀柄晃動。

男人咬牙,滿身的怒氣,拔了刀就要上前,他身後的幾個軍官急忙按住了他,喊道:“將軍,可別衝動。”

其中一人急道:“將軍,四皇子最不喜同袍相爭,被知道的話,豈不辜負了四皇子的栽培,讓四皇子大失所望。”

到時候就算弘籌不罰,他們心裏都覺得自己做錯了,迫切希望能將功贖罪,萬萬不能失去了四皇子的信任。

不提弘籌,有時候真的壓不了場,一提他的名字,果真不動刀子了。

男人把佩刀插回刀鞘,暗暗罵了幾句,然後對着牧塵正色道:“我是看在四皇子的面子上才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我勸你一句,投機取巧來的快走的也快,沒有真本事的話,遲早是要露餡的,到時候爬到越高摔的就越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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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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