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篇 第27章 神秘的黑衣人
弦歌發了一夜的燒,燒的小臉通紅,嘴裏不停的說著胡話。蕭湛坐在旁邊臉色鐵青的盯着她,手握成拳骨節咯咯作響。
突然門外傳來幾不可察的動靜,蕭湛眸色一凌,“誰!”看了看睡得極其不安的弦歌,還是起身出門。
剛打開門,便見遠處一個黑影飛快閃過,蕭湛寒着臉飛快追了出去。
對方武功極高,能在這守衛森嚴的皇宮中避過所有侍衛的耳目來去自如,定然不是普通人。蕭湛跟在那人身後,好幾次險些跟丟。終於蕭湛忍不住低聲喝到:“站住!”話音剛落,便有三枚銀針從袖中飛出,直擊那人要穴。
但那人似是有所察覺,飛快的躲過。蕭湛薄唇緊抿,臉上儘是肅殺之意。
再越過一個屋頂,那人倏然躍進一座院子,蕭湛心生警惕,但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這分明就是一座荒廢了的院子,隨處都透着一股衰敗之意,想不到一向以奢華著稱的陳國皇宮竟然也會有如此蕭條的地方。
“閣下特意將在下引至此處,何不現身一見?”蕭湛雙手負於身後,眉頭緊皺。
長久的沉默后,終於從屋內傳出一聲低沉而嘶啞的的冷笑聲:“好久不見,你便是這樣與我說話的嗎?湛兒。”
蕭湛當即臉色大變。
=========================
華音殿中。
蕭湛出去沒多久,便見一個黑影落下,推門進屋。皎白的月光透光窗棱撒進屋內,更襯得那個修長挺拔的身軀仙姿卓然。
那人走到弦歌的窗前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看了許久,看着她燒的紅撲撲的臉蛋,眸中儘是讓人讀不懂的情緒。
“水……”弦歌突然開口,但眼睛仍是閉上的,許是燒得厲害太久沒有喝水,嗓子啞的不行。
那人想了想,這才走到旁邊倒了杯茶,然後扶着她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將茶杯放在她唇邊,輕聲道:“喝吧。”聲音帶着魅惑,弦歌出於本能,大口的吞咽着。
杯子已然見底,但弦歌還是重複這喝水吞咽的動作。
那人皺了皺眉,“還要?”
弦歌像是貓兒一樣弱弱的哼哼了兩聲,然後舔了舔嘴唇。那人沒辦法又去倒水。
來來回回,喝了三杯,弦歌這才舒服的哼了兩聲,往他懷裏拱了拱,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這才沉沉睡去。
“顧弦歌,你為什麼還活着?”那人修長的手指,慢慢攀上了她的脖頸。看着懷中人熟睡的小臉,那人眸色暗了幾分,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但手上柔軟的觸感卻是讓他久久沒有放開。
弦歌許是在做夢,嘴裏嘟噥着什麼,手突然在空中揮着,想要抓住什麼的樣子。那人一隻手將她胡亂動的小手握住,將耳朵湊到她唇邊想聽清她到底在念叨些什麼,待他終於聽清,卻是愣在了那裏。
“恆哥哥救我……”
沉默了許久,懷中的人慢慢安靜下來,那人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將弦歌放平,隨後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塞進她嘴裏,待她咽下,這才轉身離開。
===========================
“這麼多年沒見,湛兒可有話與我講?”那人披着黑色的斗篷,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的臉。他整個人大半都隱匿在黑暗中,看上去格外滲人,聲音沙啞得近乎於難聽,彷彿每說一個字都是從喉嚨中生硬的擠出來似的,光是聽着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蕭湛薄唇緊抿,死死的盯着他:“呵,我藏了這麼多年,竟然被你找到這裏來了,看來這陳國的禁軍統領當真是吃乾飯的。”
“我說過,這個世上就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現下你可信了?不過你不愧是我親手教出來的,竟然能躲過我這麼多年,讓我老懷安慰。”
“我就知道,那王富貴身上的‘七絕散’定然是出於你手,可是我有點好奇,既然你早就找到我了,為何不直接現身,反而要大費周章的做這麼多事情將我引至此處?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我這麼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暫且可以不用管這麼多。”
“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何你還是這般狂妄自大?”
“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何你還是這般婦人之仁?”
“那也總比你拋卻良知喪心病狂的好。”
“哼,良知?事到如今你和我說良知?我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拜他們所賜,我不過是為了討回我所失去的一切,我有什麼錯!”那人越說越激動,朝着蕭湛走了幾步,當他整個人走出黑影時,終於在月光下露出了沒被遮住的半邊臉。
那是怎樣讓人作嘔的一張臉!
半邊臉沒有一處完好的,全是燒傷后的印記,一道刀疤從左邊鼻翼一直劃到右邊耳後,雖然那刀疤已經癒合,但還是像一條蜈蚣一樣彎彎曲曲的爬在他臉上,想來若非那帽檐遮住,這刀疤許是會劃過眼球的。
見蕭湛不說話,那人冷笑道:“還有你,不過是一個女人,便讓你忘記你蕭家滿門的血海深仇了嗎!”
“我沒有!”蕭湛臉色鐵青,雙拳緊握。
“那就好。孰輕孰重,我相信你還是分得清的。”那人突然笑了,聲音詭異而刺耳。
“所以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接下來可是好玩的了,你便看着就是,不用你操心。”
“很好,你想怎麼玩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勸你不要打別的主意,否則,我不介意用你的血來為我的新劍開封。”蕭湛眸中陡然戾氣橫生。
“我早說過,你就是那養不家的狼崽子,果然不假。”那人不怒反笑。
“承蒙誇獎,這都拜你所賜。”蕭湛反唇相譏。
“難不成你忘了你蕭家的仇了!”那人明顯怒了,原本嘶啞的聲音變得愈發刺耳,像極了垂死之前嘶吼的野獸,便是隔着丈遠的距離,蕭湛還是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凌冽的寒意。
“那是我的事,不勞你一個外人操心。”蕭湛說著,轉身離開。
“湛兒,我最後一次提醒你,若你再冥頑不靈,莫怪我手下無情!”
“隨你!”蕭湛扔下這兩個字,縱身一躍,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那個該死的女人!”那人咬牙切齒,最後還是隱匿在黑暗中。
蕭湛一路上將輕功提至極致,飛快的沖回華音殿。當推開門看見床上熟睡的弦歌,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依照他對那人的了解,不會只是大費周章的將自己引開那麼簡單。
蕭湛上前,先是將手指房子弦歌的鼻翼下,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才替她診了脈。
然後狠狠的愣在了那裏。
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