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我渾身顫抖了起來,身後原本美麗的湖水都變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
“你,你休想!”我抱住了肚子,朝着風伶狠狠撞了過去。
風伶沒想到我會有這樣衝動的動作,被我撞倒在地,我趁機跑出了亭子,開始大聲呼喊救命,期待會有人聽見。
可是風伶一把扯住了我的頭髮,疼得我蹌踉着退回了亭子。
“你以為你還能跑得了?”風伶推着我的腦袋就撞到了一旁的肚子上。
我把肚子往前一挺,讓腦子和屁股碰撞上柱子,一瞬間疼得我渾身都開始抽筋。腦袋暈沉沉的,我搖晃了一下頭,睜開眼睛只看見血紅的一片,血順着額頭流進了我的眼睛。
我扶着牆一點點坐在了地上,抱住了柱子咬緊了牙關,忍住渾身的痛覺。
可風伶根本就不打算放過我,扯着我的衣領往湖水的方向拖。我死死抱住了柱子,怎麼都不敢鬆手。
“賤人!”風伶氣紅了眼睛,一腳就踩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手指一軟,身體遠離了柱子。我睜大了眼睛,慘叫起來:“不要!”
我尖叫着哭出來,手指在地上用力地扣着,可根本就抵擋不了風伶拖拽的力氣。
風伶按住我的腦袋就往湖水裏按去,我咕嚕一聲就喝滿了水,鼻子一松,所有的液體朝着肺部沖了進去。下一秒我就被提了起來,我張開嘴想要呼吸空氣,然後在風伶瘋狂的笑聲中,我的腦袋再一次被按壓進了水裏。
我掙扎着卻閉不了氣也呼吸不到空氣,最後精疲力竭,感受着水湧進身體的窒息感覺。好疼,從身體裏面傳來火辣辣地疼,疼得我感覺不到溫度,連聲音都模糊起來。
哄的一聲,我的腦子被人撈了出來,似乎聽見有人叫我的聲音。
聽不真切,好像是激烈的爭吵聲音。
“我沒錯我沒錯,她就是該死,她把你從我的手裏搶走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
“槿夏,槿夏!”
“別管她,讓她死!”
一聲尖銳的女聲爆發在腦子裏,滿世界都是那一聲慘叫。
好痛。
咳咳咳!
我劇烈咳嗽了起來,慢慢有了知覺,慢慢看見了光,看見了焦急的江瑾和。
我伸出了手,江瑾和緊緊握住了,我看見他嘴唇在動,卻什麼也聽不見。
我還活着?
我摸到了我的肚子,還好好的,幸好風伶沒有對我的孩子下手,真好,真好......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口渴,喝下了一些水之後才好過了一些。
江瑾和依然坐在我的床邊,把水杯放在了一邊,臉色不是很好。
我小聲說餓,江瑾和端來粥一點點餵給我吃,但始終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心裏開始心慌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江瑾和一言不發,江瑾和是在生我氣嗎?還是生風伶的氣。
我乖乖喝了粥,看着江瑾和幫我捏好了被角,看着他轉身去了旁邊的床,然後睡下了,背着我。
我心中的不安擴大了,害怕江瑾和的冷漠,膽怯地叫了一聲江瑾和。
他沒有理我。
我慌張地掀開了被子,想要下床。
“別動!”江瑾和的聲音雷一般打下來,讓我不敢動彈。
江瑾和翻身下床,把我按到了床上躺好:“睡覺。”
我抓住轉身離開的江瑾和,眼淚水一下子掉了出來:“江瑾和,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江瑾和的手捏成了拳頭,額頭上都是青筋,壓抑着自己的憤怒:“如果我沒有早一些到你知道現在的你會在哪裏嗎?”
我手一顫抖,不敢看江瑾和的眼睛。他是在生我的氣。
江瑾和聲音平緩,壓抑着激烈的風暴,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木槿夏,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我哽咽了一下:“我,沒有。”
“沒有?”江瑾和的怒火終於遏制不住,聲音拔高,“你不相信我,你認為我一定會無條件的相信風伶,所以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連風伶會傷害你,甚至已經傷害過你這樣的大事你都不曾告訴我!你見到風伶你的身體都在說明你的害怕,你還在狡辯什麼!上次你被韓昌霖綁架的事風伶是主謀對嗎,你一個字都沒有告訴我,這麼久都沒有告訴過我一丁點的真相。”
“木槿夏,我在你的眼裏就這麼沒用嗎,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保護?我對你太失望了!”
“不,不要!”江瑾和話語裏失望的語氣打在我的心口疼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抱住了江瑾和的腰身,害怕他會這樣留下我離開,“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江瑾和,不要離開我,不要!”
“是風伶做的,全都是風伶。她說她是伯母心裏的人選,我怕這件事不僅是風伶一個人的授意,我怕說出來你選擇了風伶。我害怕,我不自信。我不過是懷着孩子的陌生人,不是你喜歡的人,也不是你認識了二十多年的熟人,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我哭得有些接不上氣,只能張着嘴巴大口去呼吸。
江瑾和蹲了下來,蹲在我的病床前,眼神肅穆。他捧起了我的臉蛋,一字一句:“木槿夏,你記住,你是我江瑾和認定的妻子,誰都不能否認,誰都沒有權利決定你的去留。”
我抽了抽鼻子,一邊哭泣一邊點頭,嘴裏不停說著對不起。
江瑾和把我抱進了懷中,長吁了一口氣:“以後不準隱瞞我任何的事情,知道嗎?”
我抓緊了江瑾和的衣服,連連點頭,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願意讓我留在你的身邊,我絕對不會再隱瞞你任何的事情。
那晚我是哭着在江瑾和的懷裏睡着的,在醫院了休養了兩天才出院。
等回到家的時候江母已經回來了,一臉擔心地左立不安,見我們回來,看了我的肚子幾眼才鬆了一口氣:“孩子沒事就好,孩子沒事。”
江瑾和眼神淡淡的,越過江母的身子:“我帶槿夏上樓休息。”
“瑾和。”江母叫住了江瑾和,說,“既然孩子沒事,風伶的事就算了吧,她只是被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