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蓮池下的猙獰
風伶的笑容越是燦爛,我的心裏就越發擔憂,那種透心的涼慢慢滲透我的心臟。我趕緊收回了戒指,在風伶的目光下笑得尷尬。
江瑾和牽住了我的我,視線盯上了我的眼睛,輕聲在我的耳邊說:“別怕。”
江瑾和感覺到了我的害怕嗎?
我握緊了江瑾和的手,避開了風伶的目光,低頭喝荷葉茶。
風伶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笑着不停恭喜我,然後讓我下午跟他們一起玩,開始有聲有色地說起下午的計劃,完全沒有之前的怪異感覺,似乎真的只是個調皮愛玩的小女孩。
“我,我就不去了。”我張了口,原本對於游湖的期待都降到了最低的程度。有風伶在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安心遊玩,更不要提是跟風伶他們一起玩了。
江瑾和摟住了我的肩膀,看着所有人,淡淡道:“槿夏身子不舒服,就不陪你們玩了,你們好好玩,所有的算我身上。”
江瑾和把我扶起來,說送我回房間。
風伶一把拉住了江瑾和的手臂,撒嬌道:“表哥,大家難得來玩一次,槿夏姐身體不舒服我們能理解,可你要陪我們玩啊。我不管,你已經很久沒有陪我玩了。”
江瑾和皺了眉頭:“風伶,別鬧,我不放心槿夏。”
風伶沉默了。
我背對着他們,卻能感覺到風伶看我的目光,有種穿透我身體的狠厲感覺。
江瑾和把我送我回房間,臉上沒有了笑意:“木槿夏,你有事情瞞着我。”
我瑟縮了一下,矢口否認:“沒,沒有。”
“還說沒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表情很心虛,明顯在告訴我你有事情瞞着我。”江瑾和皺起了眉頭,嘆了一口氣,“是因為嚴峻一嗎?還是不喜歡吵鬧?”
我蠕動了一下嘴唇,不知道怎麼開口。我移開了目光,支支吾吾道:“不太喜歡跟他們一起,我想跟你兩個人單獨去游湖。”
這樣的理由很蹩腳,卻是我此刻唯一的借口了。
江瑾和板正了我的身子,顯然還沒有消除疑惑:“真的?”
我連忙點頭,慢吞吞地說:“真的。我喜歡你這點你應該早就感覺到了,好不容易能有和你單獨出來旅遊的機會,就像是約會一般,是我從來沒有奢望過的。但是如果變成了一群人,這種期待就降低了很多,我想,想和你兩個人一起。”
這些也是我的真心話,我的眼神真摯,拉着江瑾和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江瑾和揉了揉我的頭髮:“嗯,我們兩個人單獨去。他們下午去北區,那我們就去南區,湖這麼大,他們玩不過來。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我感受着江瑾和手指的溫柔,微笑着點了點頭。
江瑾和幫着我做好了防晒的工作,牽着我的手就去租了一艘船,小心扶我上了船。
船是專門用來觀光遊覽的,船身上雕刻着荷花盛開的嬌嫩模樣,看上去精緻又美觀。船隻需要轉動方向盤就可以控制左右方向,並不需要技術或者力氣,可以讓遊客把心思放在周圍的美景上。我和江瑾和坐在遮陰的地方,穿過重重的荷葉,去觀賞那一朵朵美艷的蓮花。
我忍不住拿出相機拍攝起來,結果被江瑾和嘲笑拍得太丑,最後還是江瑾和親自動手把我和荷花一起拍進了畫面。
江瑾和眯着眼睛,語氣很認真:“槿夏,現在的你總會聯想到懷着沉香的三聖母。”
我被江瑾和一本正經地模樣逗笑了:“我才不要是三聖母,最後可是要被壓在山底的。我看看照片,你的技術就比我好么?”
我湊過去一點開,瞬間覺得喪氣,比我拍得好看不止一點點:“明明都是一樣的相機,怎麼你拍出來的效果這麼好看啊?”
江瑾和點點頭:“對啊,這麼好的相機,你怎麼能拍得這麼丑?”
我癟了癟嘴,錘了錘江瑾和的胸口:“討厭!”這麼明顯的鄙視我,真的好嗎?
“沒關係,有我呢。”江瑾和嘴角的笑容放大,左眼下的淚痣在陽光上折射出彩虹的顏色,整個人比陽光還要耀眼。
我忍不住抱住了江瑾和,心裏感嘆道。啊,這就是我的江瑾和,終於是我的了。
到了臨時停靠點,江瑾和去買飲料和裝備,說休息一下就去採摘蓮蓬。
我笑着說好,坐在亭子裏等待。
雖然陽光很猛烈,可在這片蓮池裏並不覺得燥熱,陣陣微風的吹拂反而有種清涼的感覺,空氣中還能感覺到淡淡的荷葉的清香。
真舒服。
“舒服吧?”
我嗯了一聲,下一秒就蒼白了臉色,這個聲音明顯是風伶的。
我猛然回頭,看見了站在我背後的風伶,滿臉都是陰鷙的笑容,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我嚇了一跳:“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應該在北區嗎,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過來啊,更何況風伶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風伶哼笑了一聲:“不是說不舒服嗎,不是要休息嗎?怎麼還這麼沒臉沒皮的出來了,是不是想要跟表哥二人世界啊,喲,真是美好啊。”
風伶欺身上前,我只能不停後退,害怕風伶做出出格的舉動:“你倒是跟表哥好上了,那就是說完全沒把我的話聽在耳朵里了。還是你覺得只要傍上了表哥,就可以烏鴉變鳳凰了,你以為姑媽會同意你成為江家的兒媳婦嗎?別做夢了,你個賤貨,我要你今天就交代在這裏!”
風伶的聲音在最後滿是戾氣,我一把推開了風伶,害怕她的靠近:“風伶,瑾和馬上就會過來,你就不怕他看見你的真面目嗎?”
我環顧四周,這個亭子的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連求救都沒有辦法。
“呵呵。”風伶猙獰的笑容露出了森白的牙齒,“我已經打點好了,讓人纏住表哥,等他過來就會發現他的妻子不見了、失蹤了。等到幾天後,這個湖裏就會浮出一具已經看不清面目的屍體,還是一個懷着孩子的可憐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