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懷孕了 你的孩子
程北堯的傷好起來已經是六月中旬了。
期間是在某家私人餐廳,有媒體拍到了他和許知非一起吃飯,重歸於好的新聞第一時間擴散了出去。
其實那天是許知非主動提出要出來吃飯的要求。近日天熱,她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再清淡的東西也吃不下去,程北堯為此費了不少功夫,用了很多人脈,只為了求一個吃得進去的法子。
傷好起來以後,多是他親自下廚做飯,他現在在澄園唯一苦惱的事情就是她的吃飯問題,許知非不忍心他為此傷神,主動提議:“我們今天出去吃吧!”
地點也是她選的。
懷孕快四個月,許知非的肚子不顯懷,穿着也稍微寬鬆,程北堯完全沒看出異樣,每日起床也刻意調整作息,因為會嘔吐,避免男人發覺。
在抵達會所地點時,程北堯以為自己看錯了,這裏赫然是炎教授的夫人閑來無事開的私人菜館。
許知非從後座拿出來帶來的禮品:“主要目的是賠禮道歉。”
她明顯早就摸清楚了,炎教授離職金融顧問之後,便每天來夫人這裏幫忙打打小手,過着溫潤如玉的日子。
程北堯看了許知非一會兒,“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
許知非旋即一笑,讓他下車。
下去以後倒是程北堯牽着她的手在前面引路,不管是他還是許知非,一張臉都極有辨識度,一進去,立刻有用餐的食客認出來,發出驚呼舉着手機要拍照,許知非微微屈身,將臉擋在程北堯身上,身高差在這裏,看上去極其小鳥依人。
程北堯駕輕就熟領着她到餐廳後頭,這裏有個小院子,院裏栽種了花草,檐下養着兩隻鸚鵡。
果不其然,炎教授就在這裏,坐在陰涼下乘涼。
許知非探出頭,脆生生的喊:“炎教授。”
老人間不以為意的抬頭,看見兩人,以為看錯了,眯着眼睛端詳了一會兒,竟冷笑:“你們來幹什麼?”
說完意識過來:“你們怎麼在一起!”
程北堯倒是笑了,“來給老頭子負荊請罪。”
許知非接:“想來看看您,給您道個歉,我們之前的事情讓您不愉快了。”
話落,炎教授當下拎起拐杖,抬手就往程北堯的腿上打:“走走走!我這不歡迎你,我好不容易找了個清凈地,待會又被你搞得烏煙瘴氣!”
他指的是那些圍觀的群眾。
程北堯往後躲,直接將拎着的禮品放在桌上,“反正我們來都來了,您要趕得走就趕。”
甚至有幾分弔兒郎當,對知非講:“你陪老頭子講話,我去看看師母在做什麼。”
對炎教授:“我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女朋友,不能打啊。”
轉身就進入廚房,並且高聲:“師母?”
炎教授噎住,拿着拐杖指了半天輕笑的許知非,最後無奈的放下,嘆口氣拍拍身側的位置:“來坐。”
許知非在心裏對程北堯有些佩服。
炎教授對以前的事其實並未放在心上,他心裏明鏡似的,深知不管喜怒都是他們的故事,總歸也是盼着他們好的。
許知非陪他聊了一會兒天,炎教授如今閉口不提金融,含混着問:“他,對你好嗎?”
曾經的傷痕你確定能治癒嗎?
許知非要回答,這時聽到程北堯在裏頭喊:“朵朵,老頭子,來吃飯。”
他擺擺手,看向遠方忽然說:“財富背後,必有犯罪。”
攙扶他的力道一頓。他轉頭與許知非對視一笑,“但我希望你不要如此。”
許知非認真而緩慢的點頭:“我明白。”
這個浸淫商界已久的老人,不管是從情感還是大局的角度,看得明白,也真心希望兩人好好的。
許知非見到了炎教授的夫人,與唐展秋差不多的性格,但極有煙火氣,帶着知非入座:“聽了很多次了,今天終於見到了。”
與之寒暄了兩句,許知非問:“……他呢?”
炎夫人指向廚房:“北堯啊?他剛剛說你最近胃口不好,非要親自給你弄吃的。”
她走過去,正好看見程北堯彎腰在盛粥,感受到她的氣息抬眼一笑:“你別進來,待會你聞了難受。”
許知非選的禮品並不貴重,勝在有心意,炎教授和師母都十分喜歡。飯桌上師母健談,一頓飯快結束,談到了程北堯以前的事情。
“說起來我很久沒有見過北堯了,我記得以前他還在讀高中的時候,三天兩頭往我這跑,和宸然兩個人。”
說得有些浮誇了,程北堯並不阻止,並道:“宸然去玩攝影了,前幾天的定位在雲南。”
“最近雲南不太平,你讓他小心點。”
這話說完,炎教授和程北堯一同笑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別人小心他。”
許知非笑意清淺,男人的手悄無聲息放下來,握緊她的,輕輕摩挲。
他們吃飯的地方很私密,外人進不來,師母和炎教授都很熱情,桌上的菜色極好,只是許知非的胃口依然沒有調整過來,但不好拂了兩位長輩的面子,夾了兩筷子肉,本以為不會有事,誰知道剛入口味道就反了上來,她捂住唇立刻起身小跑了出去。
程北堯臉色一變。
跟着起身跟過去,許知非已經緩過來,他遞上乾淨的毛巾,“怎麼樣?”
許知非依然還是不舒服,但她搖搖頭。
師母也焦急跟了過來,着急詢問:“這也不像是中暑呀,天熱也不可能老是反胃,不會是懷孕了?”
緊接着將她拉到一側:“上次月經什麼時候來的?除了想吐之外還有哪裏不舒服?嗜睡嗎,腰酸嗎?”
被過來人這樣質詢,許知非表情一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程北堯微微皺眉。
許知非搖頭,“沒有,您想多了。”
回到飯桌,程北堯不敢再讓她碰味道重的食物,但只喝粥他看着也不是滋味,之後話少了很多,偶爾不由自主的看向許知非。
她感受到了,主動伸手去勾他的長指,被他緊緊反扣住。
晚上在澄園,許知非接了一個莫零打來的電話。這段時間她盡量的推掉一些公事,將權分散到自己人手裏,雖然她不在慕北,但她的“眼睛”在。
詢問的是公事,打完電話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程北堯拎起車鑰匙,“要去我母親那裏接溪溪,朵朵要一起去嗎?權當消食。”
許知非考慮了一下,“好。”
夏夜涼爽,他沒關車頂,風從敞篷里貼耳吹過,仰頭能看見天上的星星。
而街上車水馬龍熱鬧至極,這個時候真實的覺得自己在世上。
越走,許知非感覺到不對勁,側頭,“去哪裏?”
程北堯狀似認真開車,沒隱瞞:“還有時間,我們先去醫院做一下檢查,再這樣下去,我不放心你的身體。”
路邊的霓虹變得模糊,許知非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不說,他也沒像平日那樣刻意找話和她聊天。
低頭扣手,程北堯的餘光瞥來,抽出一隻手覆在她手上,“別緊張。”
許知非輕輕呼吸,隨即兩隻手都握着他的,聲音在風裏很清晰,“我不是緊張,別去了,我也不是胃口不好。”
“我懷孕一百多天了。”
“叱——”
程北堯猛的踩下剎車,震驚回視:“你說什麼?”
這種震驚之前,他只有一個隱隱的預感,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種感覺——
許知非目光坦蕩且平靜:“我懷孕了,前段時間查出來的,我和沈浪沒有過關係,能確定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