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角猝
林凡很喜歡看故事，只要是關於一切修仙者冒險的故事和卷書，無論主角是平凡，黑暗，光明，熱血，都能夠讓他聽得津津有味。
為此他幾乎將整個平民窟中的垃圾堆翻了個遍，把一本本破破爛爛的修仙筆札放滿了卧室，為此他的母親沒少埋怨他。
但是在此刻，林凡十分討厭聯邦廣為流傳的一個教育故事。
故事講述的是，一個仙骨為零的普通少年，不甘碌碌無為，去偷取富人家的洗髓丹后成功獲得一級仙骨，他的母親問他是如何做到的，他說是偷的，他母親不僅沒有罵他，還誇他勇於去改變自己的人生。
隨之那名少年受到母親鼓勵，為了修鍊資源加大了偷取力度，然東窗事發，聯邦警察逮捕了他，不僅廢掉丹田，終身不得修鍊外，處以宮刑。
他的母親去監獄探監時，他咬掉了母親的耳朵，怪母親沒有教育好自己。
這則故事林凡很小的時候母親講過N多遍，希望他誠實做人，即便沒有仙骨，做個普通人也好。
林凡自然是聽的，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了故事中的主人公。
即便怎麼發誓自己沒有偷竊，依然被懷疑，一個星期的悲慘經歷讓他
身處監獄，成了那故事中的人兒。
埃默克監獄，一千零九十九層，B區205凡人房。
兩個兩米高的紅色獄警RT1型號的機械人押着一個少年進了裏面。
“喲呵，兄弟們，看來我們今天有的玩了。”裏面的空間很大，足足住下了三十號人，膚色也各不相同。出聲的是一個梳着長辮子的白人壯漢。
“哈哈，庫里默，他是我們的人，你們還是不要想了。”黃色皮膚的一個光頭男站了起來喝聲道。
“押送完成。”RT1機械人鎖住牢房后，數十雙眼睛盯了過來。
少年身子看起來極為瘦弱，黑色的劉海遮住了半個額頭，清秀的臉龐中隱隱帶着某些驚懼。
這副具有女裝大佬潛質的軀殼瞬間吸引了在場的三十大漢。
“小子，過來我這裏！”一個白人拍了拍自己的床，並脫掉了上衣，對少年勾了勾手。
“艾力，你這是在破壞規矩！”一群黃種人聚集處中的光頭佬怒斥着，小跑過去，把少年拉到了陣營中。
“不要怕，我們都是自己人。”
林凡抬頭看了一眼，微微露出笑臉，幾個漢子吞了吞口水，中央的一個長發老者，卻是發話了。
“多大了？”
“16.”
“這麼小，也行吧，你等下趴下不要亂動，我輕點。”白鬍子慢悠悠說道，讓林凡一顆顆心沉了下去。
“諸位大哥，我會講故事，甭管是練氣修士的修鍊修鍊方法，還是築基真人的心得，又或是蒼瀾星的妖族，北虎金丹風流記，我都能一一給你們道來，只要你們不為難我。”
白鬍子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
“好小子，如果你有一顆洗髓丹，我把命賣給你都可以，那些故事我聽得比你還多，但我們這些連仙骨都沒有的凡人，聽再多又有何用？”
“可忘語元嬰大修士說過，仙道一途，貴在堅持，大道尋仙機，凡人亦可求，正是我輩所應當追求的理念。”
少年不服氣反駁道。
白鬍子沒跟他爭論，拍了拍床道：“好好好，先過來休息一下吧。”
林凡鼓着胸膛，看着一雙雙惡狼眼睛，一股絕望和不甘湧上心頭，這裏每一個人的威壓和實力都比他強。
他握緊了拳頭，沖向為犯人準備的自殺窗戶（一億年前聯邦通過犯人擁有自殺權的法案，因此每間牢房都有自殺設置）。
砰！
玻璃破碎，一道人兒跌落。
萬米高空垂落，虎山星的氣壓讓他無法呼吸，處於高空的寒流瞬間將他凍成了冰雕，他腦海中最後的一刻懷念，是房間裏那些眾人眼中的破書，以及母親那雙流淚的眼睛。
主角猝。
故事到這裏結束了。
如果還有一點，那就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回憶殺。
七天前。
虎山星埃默克城貧民窟，一間殘破的小房間。
“大膽，妖怪，接我一劍！”
“大膽，妖怪，接我一劍！”
林凡將臉上的手札抖掉，摸着床邊缺了劍柄的一個鬧鐘。
迅速穿好衣服后，看着藍色書桌中央擺放着的一道白衣修仙者玩偶，肅然道：“道友，保佑我今日通關！”微微躬着身子，將玩偶放進書包，拉開了帘子，客廳小桌子上擺了一碗小米粥，和一根油條。
一個婦人正低頭給林凡破掉的衣服上縫着，看到林凡出來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吃完趕緊去吧。”沉重的勞累讓婦人憔悴，但依然掩蓋不了年輕時的二八芳華。
“嗯。”林凡三兩下吞完后，假裝打了個嗝，跟母親道別後推門而出。
陽光明明很大，但這條路卻很黑暗，四周高聳入雲的建築將這片小小的平民窟包圍起來。一條條空中飛艇川流而過。
離家兩百米外，便是最近的公共飛艇站。
林凡看了眼手錶上顯示的金額。
125信用點，省一省還能用一個月。
摸着微微干扁的肚子，林凡沒有去責怪母親，這是他的選擇，母親將所有的工資來供他上學，他必須爭氣。
“哎，這不是林家的小子么?”站台進來了兩個婦人，林凡認識，隔壁的隔壁的大娘們。
“嗯，胡阿姨，我要成為修真者。”
“嗯嗯，我知道，你這孩子就是倔，只是可憐你那母親，偏偏要將一個凡人送進學校，你看我家東子，現在在東皇仙務所分所做保安，每個月能拿五百信用點呢。”另一個大娘道，語氣中充滿了驕傲。
林凡不語。
“叮，飛艇到站。”
刷過信用點在裏面尋了個位置做好。
騰空！
藍色的火焰推動着飛艇飛入天際。
埃默克東陽區第三千八十九中，林凡推開了B321班的門。班上幾乎沒有人在意他。因為一個註定只能講理論而不能實踐的凡人在這些擁有仙骨的同學來說實在不得一提。
修仙者是驕傲的，從出生一百天檢測出仙骨的那一天開始，人與人便自動區分。
仙人的圈子裏是仙人，凡人的圈子是凡人。
林凡不甘做個凡人，不甘只做那凡間的武夫，他嚮往手札中描述的修真世界，翻天倒海，橫跨星河，尋道永生！
入學三個月，只有一個人願意跟他玩，然就這麼一個願意跟他玩的朋友，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