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機械廠

第七章 機械廠

吃過早飯,跑到曬麥場,還是一堆的孩子,呆了一會,煩了。要說么這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兒傳千里,我把雞賣了一文錢的英雄事迹這才良田便傳遍了全村,家家戶戶都在議論我的壯舉,這幫小兔崽子們也在議論。嘿嘿,你們這幫子小兔崽子們知道個啥,還不是爹媽咋說便咋拿出來顯擺?有說我心善仁義的,有說我言而有信,有出息的;好像大多數人說我是崽賣爺田不心疼,敗家子!就這麼點事你們咋那麼三八啊,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說我好的全該獎勵,每人一個隔夜餑餑;說我敗家子的全該打屁股,朝死里打!

煩了,咱回!

百無聊賴地滿院子溜達,這年頭也沒個啥娛樂項目,大好的時光沒法打發!呃,毛茸茸的小傢伙,跟頭趔趄地跑來跑去,狗!哈哈,那誰,這兩隻細犬歸我了哈!看,喜歡我吧,哎我說別舔那兒,那兒癢!

正教兩隻細犬玩兒柔道呢,得福來傳話,王管家有請。

不去,沒看正忙着嗎!

哎,我說得福,你咋又回來了呢!啥,夫人有請,娘叫我!哎,別鬧,一會兒回來再逗你倆玩哈!

趕緊回!得福引着我來到後庭院,娘、四叔都在。

“平兒,村西頭的江頭找你做什麼?”娘不明白:“還客氣的緊呢,求見小少爺!”

“嗯?”我也不明白,一頭的霧水,這兩天沒闖禍啊,再說了,江頭是哪個,不認識啊,還求見呢,求見我?

娘盯着我看半天,輕輕出了一口氣:“也罷,平兒也八歲了,也該有些擔待了,若是當真闖下禍來也該自個擔待。既然是求見平兒,平兒你就見上一見吧,管家,你也去幫襯着平兒。得福,你也去,機靈點,有啥事兒也好傳個話!”

嘴裏答應着就往正房走,四叔和得福一前一後地跟在身後。

進了正房沒等言語便明白了,鼻涕蟲、鼻涕蟲爹還有個精壯的漢子旁邊站着呢,不用說,肯定是鼻涕蟲這小子口風不嚴。

跳得多老高:“鼻涕蟲,你出賣我!”

鼻涕蟲跳得比我還高:“又沒說不許跟人說!”這小子,身體素質就是比我好些,比我好就能胡攪蠻纏?切!

控制住八歲的突發情緒,我裝模作樣地拱拱手,把三人讓到旁邊坐下,自己爬了中間的太師椅上坐好,掃了一眼鼻涕蟲,當是什麼事情呢。

繃著臉,不爽地飯拽:“敢問三位前來有什麼指教?”

唉,啥東西咬我腳!低頭一看,樂了,是那個長着黑眼圈的細犬,不知道啥時候偷偷摸摸地跟過來了,還咬我腳玩兒!

抱起來,想了想,遞給得福抱着,好像黑眼圈不喜歡得福似的,擱了得福懷裏一個勁兒地亂扭,不管它。

拱拱手,有點不好意思:“對不住,對不住啊!”

精壯的漢子站起身來,手裏捧着那根短短的鋼釺,恭敬道:“請問少爺,這支鋼釺可是您打造的?”

我可沒有貪別人功勞的習慣,更何況那人還是鼻涕蟲的爹。我搖搖頭,指了指鼻涕蟲道:“不是我,是鼻涕蟲爹打造的,我跟鼻涕蟲重新拿水蘸了一下。”

“那就是說這支鋼釺確實是出自您的手裏!”精壯漢子眼睛閃閃的放光:“不知少爺從哪裏學來的這鹽水之法?石匠用過之後,說從未見過如此之鋼釺,一支抵得上三支姜記鋼釺,抵得上十支先前所用鋼釺!”

鼻涕蟲爹急急地說:“就是不知道為啥,俺依法打制,卻有好有差,好的不足三成。”

呵呵,懂了,原來是來拜師學藝的,怪不得一定要求見本少爺呢!

我歪歪頭:“我是看鼻涕蟲打造辛苦,就隨口教了他幾句,不過這事兒跟你有什麼相干?”

就是么,要問也是鼻涕蟲爹來問,你算哪根蔥啊!

精壯漢子拱拱手:“小少爺年歲小,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應當。小人姓江,叫江鐵,十幾年前咱王家在黃縣城開的鐵匠鋪,便是小人打點的,大家抬愛,喊小人一聲江頭。後來,這鐵匠鋪的生意越來越難,老爺在世時便把黃縣城王記鐵匠鋪給停了。老爺夫人仁厚,念我等謀生不易,把我等三十餘戶遷到村上,種地為生。”

又指了指鼻涕蟲爹:“只有這個兄弟,自幼沒種過地,田地里的活計做不下,仍舊開個鐵匠鋪,給村上打些農具,給石匠木匠打造些器物,就是我等,農閑時也零碎打造些。”

扭頭看看四叔,四叔輕輕點點頭,看來江頭說的都是真的。

江頭抬起頭,雙眼崢崢放光:“少爺的鹽水之法,我等見所未見,與我等大有裨益,不知少爺能否教我,我等願以重金相酬!”

懂了,想購買我的專利技術啊,這個人有頭腦,有魄力!

低着頭沉思:原來王家以前還開過鐵匠鋪啊,雖然說後來倒閉了,可是老爺子英明,竟然把這些技術工人給保留了下來!自古以來,無工不強,無商不富,中國封建社會幾千年,最賺錢的兩個行業就是鹽和鐵啊,有這麼一批人,想不賺錢都難!咱雖說就是個普通的機械系畢業生,放到二十一世紀屬於大街上拿掃帚掃的那種,放到眼下的宋朝,怕是要比愛因斯坦更愛因斯坦吧!呵呵,咋先前便沒覺出來自個這般偉大呢,常識都能拿來賣錢啊!

雖說咱對宋朝了解不多,可也知道後世對於宋朝的評價是非常高的,除了軍事上孱弱以外,政治、經濟、文化無一例外都達到了中國封建社會的頂峰:政治上宋朝時封建王朝里最民主的一個;文化上,宋朝達到了春秋戰國的百家爭鳴之後的第二個高峰(第三個高峰是民國初年的新文化運動),各方面的文化藝術大家輩出,連皇帝老兒都是歷史上著名的書畫家;經濟上農業、手工業、航海貿易都達到歷史的頂峰,四大發明就有三個出在宋朝,陶瓷工藝更是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高度,來到宋朝興許是對我這個機械系畢業生最好的穿越吧!

正低着頭胡思亂想,得福輕輕走進來,靠了四叔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四叔輕輕點點頭,看了我一眼。得福見四叔點頭,輕輕靠了我耳朵邊上,蚊子叫似的:“夫人說,全聽少爺作主!”

感動得一塌糊塗!娘!

哼哼,打我的注意,想買我的專利,打得六精八怪的鬼主意,來糊弄我這個八歲的孩子,想啥呢,乾脆,我把你們全部買下得了!我心裏暗暗地想,臉上不作聲色,抬起頭道:“江頭,按說你等是先父手裏使喚過的人,又是鄉里鄉親的,鼻涕蟲也是打小的同伴,這鹽水之法便是送給你等也是應當的……”

江頭正色地道:“小少爺,萬萬不可,這鹽水之法可是幾輩子人的飯碗,送給我等萬不敢當,還請少爺出個價!”

笑笑慢慢說:“若是單講情面便送給鼻涕蟲也無妨,可既然江頭想以錢財換得這鹽水之法,說到錢財便跟你談談這錢財!”

“我猜江頭想以錢財相換,換的並非是這鹽水之法吧!換的該當是這鹽水之法不傳第二家的應承吧!要不,便算是跟你說了,回頭卻又教了旁人,滿登州鐵匠鋪全會了這鹽水之法,卻又與先前有啥不同?”

江頭咧着嘴,傻了一般。四叔一臉的驚奇,山羊鬍子直抖,兩眼閃閃放光。

看江頭眼珠子亂轉,撲哧一樂道:“江頭莫急,這鹽水之法已是鼻涕蟲,豈有收回之理?豈有錢財相換之理?更何況,”我下巴沖鼻涕蟲爹抬抬:“都能出三成成品了,摸索一陣子,難不成便一輩子摸索不出來?江頭也是行家裏手,想來眼下已有了摸索的法子了吧!”

“可就是摸索出來又有啥用處呢!只要旁人家能從我這裏得到鹽水之法,摸索也只不過是白費錢財而已!對吧?”慢條斯理道。

鼻涕蟲爹傻不楞登的沒聽明白,江頭卻是一臉的尷尬,哼哼啞啞的不說對也不說不對,四叔眯縫着眼睡著了的樣子,倒是鼻涕蟲和得福一邊驚嘆不已,嘿嘿,這倒是倆機靈人,得多親近!

“既然這心思叫我戳破了,想來這個法子也不是拿錢財能夠相換的吧,王家只怕還不缺這點銀錢吧。即便能拿錢財相換,只怕也不是你等能夠換得起的吧,把這法子賣給了姜記,江頭你說姜記該開個什麼價錢?”嘿嘿,不把你徹底打敗,後面咋談啊!故意不去看鼻涕蟲那氣憤的笑臉,可是聽得見,那吸溜鼻涕的動靜更大了,頻率也更快了,這小子當真上火了。

江頭站起身來拱拱手:“小少爺心思縝密,小人佩服!”

轉身要走,沒理他!到了門口,看江頭身子一頓,開口笑道:“莫非江頭不想聽聽後頭的說辭?”

江頭回過身,上前兩步:“請小少爺明示!”

嗯,這就對了么,求人得有求人的覺悟,滿世界就打你一人的算盤咋成,當你是諸葛亮啊,便是諸葛亮也還有個司馬懿制衡着不是?笑眯眯盯了江頭道:“若依我,想把王記鐵匠鋪重新開起來,你等有你等的不傳之秘,我有我的鹽水之法,咱們便以這些法子作價入股,合夥重新立起來王記鐵匠鋪如何?”

“家裏再朝裏邊投點現錢用作周轉。”我繼續蠱惑道,其實他們那點技術倒沒看在眼裏,可就算是天大的能耐我也不能自個去打鐵不是?若是對江頭這些不給足了好處,哪個會當真賣命!

江頭低頭尋思半天,抬頭問:“倒是個法子,只是不知小少爺做得了做不了這個主?也是不少的銀錢呢……”

四叔頭沒抬,眼沒睜地:“夫人說了,王家早晚都是少爺當家,一切但憑少爺作主!”

又是半天,正擔心呢,江頭猛地一拍大腿:“好!我等便斗膽跟少爺合夥,再把王記鐵匠鋪開起來!”

笑了,嘿嘿,成了!稀罕折騰些個機械啥的,這年頭又沒啥好玩的,沒事兒把這當成個玩意兒當成個樂趣都成,不指着這個賺錢,若是當真過不下去了,指着這個倒也餓不死我,嗯,這就成!

笑道:“不過,這次便不能再叫王記鐵匠鋪了,這鐵匠鋪么就是打鐵,咱不能單單打鐵還得打造些旁的器物。”

江頭詫異道:“那少爺的意思?”

“叫機械廠,咱村叫王村,就叫王村機械廠!”

“王村機械廠?……好!就叫王村機械廠!”江頭大聲道:“不過,卻不知這王村機械廠少爺您占幾成,我等卻又占幾股?”

昨天網線不好,今天補上哈!一周五更,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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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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