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要是失手了別怪我
關遇給祁汝願的地址,是一處偏離市區的老別墅區。
因為背後被海岸環繞着,近些年來天氣的變化讓一些近海的別墅被潮蝕,大部分的人都離開了這裏。
路程比較遠,喜禾靠着座椅在看那一處的地圖。
她問:“你知道關遇是一直住在那裏嗎?”
祁汝願開着車,抽空往她手上看一眼,“之前聽他說過。”
“他帶走歡歡,就是想讓你過去?”
“我去拍戲之前,那位駱小姐找過我,”她停頓下來,“駱家原來那個駱聞溪你知道吧?她說她是迫不得已才找上我,如果我可以和關遇在一起的話就答應關遇,這樣關遇也能放過她。”
喜禾想起那天在醫院,意外碰見的場面。
不出所料的話,駱聞溪應該是懷孕了,所以才出現在那一樓層。關遇也在那裏,喜禾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駱聞溪的孩子和關遇有關係,這種情況下,駱聞溪還找祁汝願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喜禾捏緊手裏的地圖,“關遇到底是怎麼想的?一邊抓着駱聞溪不放,一邊還要糾纏你。”
車在紅燈前停下,祁汝願說:“他就是個瘋子,遲早會後悔的。”
即便喜禾見過駱聞溪的次數少之又少,但是從這為數不多的見面里,她都能感覺到,關遇對駱聞溪的占/有欲很重。
比起祁汝願,喜禾覺得關遇的感情更偏向於駱聞溪。
還有一小半的路程,喜禾收好地圖,安靜的翻着今天網上的熱點新聞。
她和陸呈川其實並沒有太多人知道,但是因為兩年前的事,和不久前陸無憂的意外,也算是有人記住。卓然的視頻一發,也有不少的人在討論。
喜禾隨手翻翻評論,沒有什麼跳的,匆匆看過就去看別的了。
她低着頭,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所以祁汝願瞥見了她沒有發現的。
後視鏡里,出現了一輛遠遠跟着她們的車。
距離實在是太遠,如果祁汝願沒有仔細去看的話肯定是發現不了的。可這條路上的車越來越少,那輛不起眼的車也變得特別起來。
祁汝願壓下眼,微微偏過頭去看喜禾,眼底的情緒明晰起來。
別墅區附近比較清冷,每幢別墅相隔的距離都挺對遠,祁汝願的車沒敢開太近,怕關遇有所察覺,遠遠的就停了下來。
在這個位置能看見關遇所在的房子前院裏的動靜,喜禾和祁汝願說:“如果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跟我說。”
祁汝願把車鑰匙給她,“好。”
“小心點。”
祁汝願拍拍她的肩膀,關上了車門。
喜禾不自覺的前傾身體,一直盯着她走進院子裏,然後進了房子,身影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喜禾一刻也不敢鬆懈,生怕自己錯過什麼。
她對關遇的印象非常不好,心狠,又不按套路出牌。小孩子在他手裏,又要約祁汝願來這麼偏遠的地方。
在哪裏談不是談?這麼做有很大的可能是有別的目的。
喜禾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棟別墅上,發現十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進去。安安靜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一樣。
斟酌一番,還是準備下車過去看看。
剛拉動車門,就看見有幾個人出現在別墅後面的海灘上。推推搡搡的,看着都不是什麼好的舉動。
隔的太遠,看不清楚都是誰,不過喜禾看到小孩子的身影。
沒有猶豫的跳下車,兩步路都沒走,就被後面衝出來的人圍住。
喜禾只看到一個人,就知道壞事了。
圍住她的人里,為首的是十七。
她仰起臉,見到朋友那般笑着問他:“是關遇讓你們來的?”
“抱歉梁小姐,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喜禾阻止了他們碰自己,後退一步,“我跟你們走。”
穿過別墅,迎面的就是咸濕冰冷的寒風,吹的臉頰發疼。
喜禾的視線黏在遠處海邊站着的幾個人,開口問道:“外面這麼冷,怎麼在這裏談?”
十七正想回答她,就被旁邊的男人碰了一下,沒好氣的掃過喜禾,“別多說話,誰知道她是什麼目的。”
十七說:“不會。”
那人陰陽怪氣的哼出聲,“你挺了解啊,怎麼,以前就認識?那等下老大要是讓你做點什麼你豈不是還會捨不得?這可不行啊十七,這不是你的風格。”
“萬林,閉上你的嘴,別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
被叫做萬林的男人瞪他,然後扭過頭推了喜禾一把,“走快點!磨磨唧唧!”
喜禾無語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對這種沒處可撒氣對女人強硬的做法感到無話可說。
距離海邊的那幾個人近了,喜禾才發現除了祁汝願和歡歡,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關遇站在江為止的身後,一隻手向前抵着什麼,餘光瞥見喜禾,揚起了唇角。
“瞧瞧,又來了一個。”他的目光沒有在喜禾身上停留多久,就對祁汝願說:“願願,你看看因為你,牽扯了多少人進來了。你聽話,他們不就不會無辜亂進來了嗎?”
祁汝願握緊了歡歡的手,眉眼間滿是山雨欲來的陰沉,“你也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不不不,梁小姐可能是無辜的那一個,不過誰讓你不聽話帶了她過來。不過這個也不是重點,這個人,可就不是了。”
關遇說著,面上露出了狠色。
這時候喜禾才看見,他一直抵在江為止身後的,是一把漆黑冰冷的手槍。
有什麼在腦海里炸開,喜禾只覺得被冷冰冰的海風吹的頭更疼了。
眼前的事情,儼然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
“關遇,”江為止喊他的聲音淡然,“你現在拿我來威脅一個女人的行為真的很低級,而且,”
他直直的看向祁汝願,“你以為她會在意么?”
空氣似乎都堅持不住被冰凍起來,讓人艱難的呼吸進絲絲寒氣,竄進血液里。
海風把祁汝願的頭髮吹散,沉沉的天色下,喜禾看不透她此刻真實的情緒,只是聽見她說:“我只想帶歡歡走。”
“我要怎麼相信你?”
“關遇,”祁汝願快他一步的攔下話,“我想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關遇動了下脖子,輕描淡寫,“這麼多年我的意思你不明白?”
“但是你有駱小姐了。”
“我不會跟她在一起。”關遇果斷的說,“願願,我只想要你。”
祁汝願的表情隱忍,“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她朝江為止揚揚下巴,“我們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吧。”
“不,我怎麼能相信你簡單的一句話。”關遇的眼裏閃着興奮又接近於偏執的光芒,“除非你現在證明給我看,我才會放了他。”
“我不想牽扯到無關的人,所以你說,要我做什麼你才能跟我我們兩個人談?”
祁汝願的聲音冷靜的偏向於冷漠。
似乎是這樣取/悅了關遇。
他終於抬起了放在江為止身後的手。
手槍在他手裏隨意把玩就像個玩具,他往前一遞,“你對他開一槍,我就答應你。”
祁汝願在他抬手時就把歡歡拉進了自己的懷裏用衣服把她裹住,嗓音卻有些止不住的顫抖,“這會出人命的。”
“不會的,”關遇笑着說,笑容在此刻宛如一個拿人命當樂子的惡魔,“你打哪裏都可以,我不強迫你,但是你要是失手了,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祁汝願垂在一側的手緩緩的捏成了拳頭,縱使表面上雲淡風輕,但是卻始終都伸不出手。
關遇也不急,就舉着搶,看着她。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氣氛也一寸寸的變得緊張。
就在祁汝願動了動手,要接過的時時候,喜禾推開了面前的萬林,站在他們中間。
對關遇說:“我來。”
看着關遇挑眉,喜禾又確定了一遍,“讓我來。不管怎麼說,願願和這位先生都認識,她開了槍都會讓她愧疚,恐怕這也不是關老闆想看見的吧?但是我不一樣,我跟他不熟,關老闆你也不用在意我過後會有什麼想法。但是我是願願最好的朋友,以後願願因為我的原因也不會再和他有接觸。這樣不是正好嗎?”
顯然喜禾說的這番話有了效果,關遇沉默了幾秒鐘就把槍扔了過來。
喜禾極力剋制着讓自己冷靜,接住了那把沉甸甸的手槍。
臉頰生疼,喜禾卻已經無暇顧及了。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手中這把無法讓人忽視的冰冷器物上。
慢慢移動,對準了江為止的腿。
耳邊彷彿想起方面她纏着陸呈川讓他教自己時的話,一字一句,現在,在此刻,都無比清晰的在耳邊響起。
他告訴過她,槍是用來除惡揚善的,除非逼不得已,不要輕易的動。
而現在,她卻不得不用來對準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沒有緣由的。
…………………………:…………………………………………………………………………
…………………………………………………………………………………………………